「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提到的挑戰者……是什麼意思?」杜夏栩問。
「對了,你們現在稱呼自己為『玩家』,妾身總是忘記。」奈芙蒂斯露出了失言的表情,綠寶石般的雙眼微微睜大,緊接著又彎彎地勾起,即便面紗遮住了半邊臉,她還是總抬手掩唇,可以看出來是種習慣。
話就說到這裡,奈芙蒂斯沒有繼續解釋下去的意思,只是用含著笑意的眼睛盯著杜夏栩看,看得他後背發涼。
她不會解釋這個的,杜夏栩想。
「既然你是一名商人,就代表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才願意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情報對吧?你想要什麼?點數嗎?」杜夏栩從包包裡拿出瘦巴巴的布袋,離開工廠後他還沒有去玩家中心結算,所以布袋裡只有上一場結束後用剩的逃生點。
「有些事比你手裡的東西還要有價值。」奈芙蒂斯說道,眼裡的笑意依舊。
對了,她是情報商人,比起逃生點,應該更想要情報吧?杜夏栩想,於是將布袋放回包包裡,不斷思考著到底要拿什麼情報出來才對,翻著翻著,他摸到了熊玩偶四季,用棉花構成的身體被刺穿了一個大洞,光是摸到就令人心疼。
杜夏栩的動作停頓了幾秒,抬眸就注意到奈芙蒂斯眼裡逐漸加深的笑意,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首先,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四季的存在,除非必要或迫不得已。
再者,四季現在的狀況不佳,他不清楚破損的道具能不能修復,畢竟四季體內還有杜冬榛的記憶核心,所以這反而是他想要套出來的情報。
想起工廠裡男孩抱著四季死不鬆手的模樣,他決定要賭一把。
杜夏栩將四季拿出來,放在用木頭和藤蔓製成的茶几上。
「我的道具在上一場副本裡被破壞了,這個能修嗎?」杜夏栩問。
「初始道具──你們是這樣稱呼的嗎?──它會反映出持有者的靈魂狀態,道具破損就表示持有者的靈魂受到嚴重的傷害了,直到靈魂修復之前,道具是不可能恢復原樣的。」奈芙蒂斯說。
杜夏栩咬了咬牙,情緒變得有些浮躁,「沒有其他方法嗎?我是受了點傷沒錯,但那也不至於──」
──「這隻熊的持有者不是你呀。」
杜夏栩頓時沒了聲音,他錯愕的看著奈芙蒂斯,對方依舊笑得神秘,卻也沒打算繼續解釋下去了。
持有者不是我……?杜夏栩腦袋很亂,四季是他在新手關的房間裡唯一找到的道具,一般來說這不就代表是他的所有物嗎?不是又是什麼意思?
這時他突然想起來了,第一次拿到四季時,夾帶的那張小卡片是這樣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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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人留給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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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這是「杜冬榛親手做來送給他的」這一層意思,但如果不是呢……?
「這是冬……這隻熊的持有者是杜冬榛嗎?」杜夏栩深吸口氣後詢問,話音剛落,他注意到奈芙蒂斯眼裡的笑意又加深了不少,他感覺自己答對了。
奈芙蒂斯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的答案,反而是伸手拿起四季仔細端詳,嘴裡像是喃喃自語一樣說著話,音量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杜夏栩聽得清楚:「啊啊……那孩子做過頭了,會變成這樣無可厚非。但若不做到這種程度,那孩子的執念也就只是裝飾罷。」
杜夏栩分辨不出這段自言自語的話裡究竟蘊含著多少訊息量,只能呆呆地望著奈芙蒂斯,腦袋瘋狂地運轉著,卻無法從中擷取到太多訊息,他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因為對方不肯講清楚,而是他自己知道的太少。
這裡是一個知道太多反而死得越快的異常世界,情報商人這種職業絕對會成為系統的眼中釘、肉中刺,因為她知道的事實在太多了,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小鎮裡沒有事是她不知道的」,杜夏栩開始相信這段話了。
既然如此,她會不會也知道歐陽皓軒一直在尋找的東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