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前至杜夏栩回到自宅之後,自從離開副本後,腦海中月岡的身影仍久久揮之不去,最初相遇時那警惕的冷漠眼神,等到逐漸獲取信任後,她總是毫不客氣地直呼全名,偶爾會露出擔憂的神情注視著自己,與她相處的時光雖然短暫,但一幕幕畫面卻清晰的留存在腦海深處,就好像他們其實相處了很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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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別了──杜夏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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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決意赴死的笑容與平穩卻飽含覺悟的聲音也同時響起,伴隨而來的是她冰冷的屍體,這些畫面三不五時穿插在回憶裡,不斷干擾著杜夏栩的情緒,不論他再怎麼想拋開那些回憶,好好沉澱自己的心情都做不到。
杜夏栩隨手關上了自宅的門,一口氣撲倒在自己的床上,簡單的木頭床上除了床墊、棉被和枕頭以外什麼都沒有,不知何時杜夏栩已經從包包裡把四季拿出來了,自從在電梯前遇到影子,還被四季救了一命後,他就再也沒拿出來看過──畢竟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讓他檢查四季的狀態。
仔細想想,後面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倉促了,一波接著一波,就連整理線索的時間都沒有,再加上很多線索被殺人鬼拿走,導致他在最後攤牌時完全被逼著臨時發揮,更是說出了許多乍看之下有理可循,實際上沒有足以佐證的胡謅。
下一次可不能這麼亂來了。杜夏栩只要一想起線索不足導致鏡鬼暴走,副本更是差點毀掉,險些面臨死局,就讓他直打冷顫。
如果月岡在場,她肯定會阻止自己莽撞攤牌的行為。杜夏栩發現自己就算試圖讓自己整理經驗,腦海中還是會出現月岡用無奈的語氣數落他的不是,還會叫他再多謹慎行事的話語。
這麼說起來,克萊好像也評論過他的行為太過魯莽……如果他有好好改過的話,月岡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比方說不要急著踏進露西亞的雷區,多多慎選用詞,說不定能暫時卸下露西亞的心防,露西亞就會願意讓他進房間檢查月岡的行蹤,最少能找到鏡鬼帶走月岡所留下的痕跡……吧?
再多的如果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假想的未來越美好,現實就越殘酷。杜夏栩將自己的臉埋進枕頭裡,懷裡緊緊抱著玩偶四季,就在他收緊手臂時,突然感覺手感有點不對勁。
裡面好像塞了什麼。杜夏栩調整了姿勢,拉開四季背後的拉鍊,發現裡面塞著小卡片,上面一樣用紅色的像素字體寫著:
【初始道具「玩偶四季」】
【詳細資訊:載著杜冬榛的記憶核心,不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要放手,四季雖然什麼事都做不到,但他會拼盡全力保護你。】
【能力值:4】
【被動技能:抵銷一次即死攻擊(使用異常,錯誤排除中)】
使用異常,錯誤排除中?這是什麼意思?杜夏栩想了許久都沒想明白,於是選擇放棄深究,翻到背面查看杜冬榛這次留下什麼訊息給他。
【把鑰匙放進來。】
依照慣例,沒有任何多餘的解釋,甚至沒有寫到放進哪裡,卡片就跟往常一樣化成點點光芒飄散到空氣中了。
鑰匙……對了!杜夏栩從包包裡拿出從歐陽皓軒那接過的半截鑰匙,跟杜冬榛有關係的鑰匙應該就只有這一把了,接著他想了想,起身在房間裡尋找能插進鑰匙的鑰匙孔,想當然爾沒有半點收穫。
真傷腦筋。杜夏栩用拇指摩擦著下巴,細微的啵啵聲才剛響起就消失了,杜夏栩緊緊注視著躺在床上的四季,以及他背後剛拉開的拉鍊。
這不是有個地方能放嗎?杜夏栩腦海中產生了大膽的想法,他將半截鑰匙放進玩偶四季的身體裡面,以往都是從裡面拿出小卡片,把東西塞進去的感覺還真是奇怪。
可是塞進去後,他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任何變化發生,杜夏栩突然覺得這個想法實在可笑,而想再把鑰匙拿出來時,轉念一想,反正等找到能使用的地方再拿出來也不遲,索性就這麼放著了。
放鬆之後,杜夏栩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子終於不再想起月岡的事了,隨之而來的是極為強烈的疲憊感,放鬆後的意識和身體根本根本抵擋不住,一轉眼便陷入深沉的黑暗。
耳邊好像響起了有人說話的聲音,睜開眼時就看到熟悉的面容上帶著滿滿的擔憂,一看到自己醒來時,馬上氣到脹紅的臉就連粗框眼鏡都遮掩不了,隱約還能看見眼角含著淚光。
「笨蛋!白癡!誰讓你那麼莽撞的!我還以為、以為你要死掉了……」氣到脹紅的臉緊接著放聲大哭,少女沒什麼力氣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的槌打著自己的胸膛,兩條麻花辮也隨著少女激烈的動作而微微晃動著。
月岡?杜夏栩第一次在這種不屬於他的回憶裡有了自己的意識,可是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看到月岡還好好的,甚至是模樣清晰地站在自己面前,沒有任何傷勢,還帶著溫度,就讓他感到心臟像是被檸檬汁淋過一樣酸澀。
這麼說起來他剛剛好像睡著了……難道這是夢?
「我不是說他沒事嗎?窮緊張做什麼。」這次說話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杜夏栩轉頭一看,這讓他更為錯愕,眼前的人跟自己有著相仿的面貌,只是比自己多了更多外露的情緒,此刻正鼓著臉頰,不高興地瞪著自己。
杜冬榛。
是他一直在找的兄弟。
杜夏栩激動地張了張嘴,想要喊出聲音來,可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就算想要起身,想要抱抱許久未見的兄弟,卻遲遲無法行動。
「你還說!要不是你堅持要那樣做,杜夏栩有必要為了救你送死嗎?行動之前能不能動腦想想啊!」月岡暴怒地嘶吼著,哭腔和怒火以至於她的嗓音有些沙啞,杜夏栩沒看過月岡如此生氣的模樣,這讓他產生了些不真實感。
「你搞清楚啊,當初如果不是你把線索交出去,我還用的著想辦法拿回來嗎?追根究柢明明是你害的!」杜冬榛也不甘示弱地回擊,他氣憤地指著月岡,還看向了你大聲說:「打從一開始我就不同意她加入!我們兩個人明明就夠了!」
「你還好意思說,知不知道我救了你們幾次啊?以為我願意跟著你們跑?」月岡皺著眉嘟嚷道,可是聲音卻沒有壓低的意思,很明顯是要說給誰聽的。
「你說什麼!」氣極了的杜冬榛開始有些情緒不穩的現象,與他相處了將近二十年的杜夏栩知道,再不阻止他的話,他就要動手揍人了,每次他掛彩回家時都是這樣。
可是就算知道,身體卻不允許自己有任何行動,他只能像個旁觀者一樣注視著這一切。
而就在此時,杜夏栩注意到杜冬榛的身後浮現出一個小小的黑影,他本能地感受到不妙,卻無法提醒這兩個人注意危險,嘴張了又張就是喊不出聲音來,手不論如何牽動肌肉,卻還是像鉛塊一樣沉重地黏在地上。
該怎麼辦?難道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遭遇不測嗎?
「哼,你可別忘了,是我沒打算要跟你們合作,要不是跟杜夏栩做了交易,我才管你們是死是活呢!你該好好感謝他才對。」月岡撇過頭,露出了往常那樣有些高傲的樣子,但杜夏栩知道,月岡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大概是被刺激到了,所以用詞也變得有些偏激,實際上她想表達的並不是表面上那個意思。
杜冬榛身後的黑影開始綻放出鮮紅色的危險光芒,仔細一看好像是黑影的眼睛,隨著紅光綻放,黑影的真面目也逐漸清晰,那是個手腳長短不一、而且縫製手法極其粗糙的玩具熊……
「你……要不是你……夏就不會……該死的是你才對!」隨著杜冬榛暴怒的嘶吼,玩具熊的黑影也逐漸擴大,不只將杜冬榛和月岡吞噬進去,就連杜夏栩也沒有放過,他的視野頓時又陷入深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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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突然發現忘記在皓軒哥的介紹裡提到潔癖了
不過大家都知道了,應該不用了吧?(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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