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的梅貝爾跟在動作敏捷的克羅德身後,兩人一同翻越廢料山,沿著巨大的鐵網牆持續前進,終於在梅貝爾幾乎精疲力盡時找到了一間位於鐵網牆正中央的方形小建築。
從外觀上來看,這棟方形小建築正好被鐵網牆一分為二,一半在這一側,另一半則在鐵網牆的對面,還有用強化玻璃製成的窗戶,雖然用窗戶形容但實際上打不開,與其說是通風用的窗戶,更像是用來監視的。
原來如此,這裡是警衛室。梅貝爾當下便明白了這棟小建築的作用,但她不理解的是──為什麼警衛室不是設在入口,而是這種像是房間中央一樣的地方?除非……這間警衛室不是為防範外人而建設。
「這個鎖看起來能砸開喔。」克羅德蹲在門邊,手上正端詳著用鐵鍊將門栓鎖住的鐵鎖,只見他從廢料山裡挖出一塊較大的廢料,站穩馬步,高舉廢料,接著用力將廢料往生鏽的鐵鎖上砸。
喀噹。喀噹。
金屬與金屬的撞擊聲在空氣中震動,稍微有些刺耳,但還在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果然如克羅德所言,生鏽的鐵鎖沒幾下便被他砸開了,沒了鐵鎖,鐵鍊也能輕易拆除,接著推開門栓,兩人順利進入小小的警衛室裡。
內部空間粗估只有一坪大小,窗戶給警衛室提供了寬廣且清楚的視野,ㄇ字形的桌子圍繞著唯一的一張椅子,桌上只有一個監視器螢幕,上面分成了四個畫面,看起來跟他們剛才走過來的地方很相像,卻一塊廢料都沒有看到。
「這該不會是以前的紀錄畫面吧?」克羅德好奇地坐在椅子上擺弄起監視器,但不管怎麼調整,畫面上始終只有空曠的地面,以及一個剛才見到過的焚化爐。
不對,這種不協調感……跟他們剛才待的地方完全不同。
「啊,有人!」克羅德突然叫了出來,梅貝爾也看到了,其中一格的畫面有三個人影,於是她推開了還在摸索使用方式的克羅德,修長的手指俐落地在鍵盤上飛舞,鍵盤的打字聲與滑鼠點擊聲接連響起,不用一會兒,剛才有人影走過的畫面順利回放,並且放大,他們在畫面上看到了分散多時的杜夏栩、貝拉斯可與小男孩三人組。
「太好了!是同伴!」克羅德顯得非常開心。
梅貝爾沒有思考那三人是怎麼走到這裡的,不過當她看見那三人已經走到焚化爐那裏,抬頭看了一眼堆滿廢料山的區域,再接著看向另一邊空無一物的區域,心中馬上有了答案。
這裡的焚化爐有兩個,一個還在使用,另一個則廢棄了。
照這樣看來,空無一物的區域想必是作為廢棄的那部分被封印了吧?
看到這裡,就算是克羅德也能理解兩個區域的不同,他四處尋找能夠通往另一區域的門,但放眼往去唯一一扇門只有鐵櫃的門。
這根本說不過去,明明在那塊區域設置監視器,卻不設置通過的門,萬一發現了區域有人入侵怎麼處理?於是克羅德索性伸手打開了鐵櫃門,裡面什麼都沒有,倒是原先鐵板的位置竟然被一扇隱藏的門取代了。
「費盡心思也想要藏起來的地方嗎……?總覺得興奮起來了。」克羅德笑著說,他打開了那扇門,順利抵達空無一物的區域。
梅貝爾倒是在螢幕的後面發現了被膠帶貼起來的筆記本,稍微翻閱幾頁,她便理解這是任職於此的警衛們的交接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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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要點其一:除非必要,不可踏足封閉區域。】
【工作要點其二:交班時間分為早上八點和晚上八點,除此之外的時間不可擅自離開警衛室。】
【工作要點其三:若有聽見孩童的聲音,一律無視,不可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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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內容跟一般的員工守則差不多,但這三條古怪的內容卻讓梅貝爾心底生疑,她不禁懷疑起這座工廠究竟發生過什麼,以及──這本書裡提及的「孩童」是不是跟他們發現的那個小男孩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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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組人馬會合時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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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抵達焚化爐的杜夏栩跟貝拉斯可在這裡找到了一個用刀刻出來的詭異花紋,其面積大到整個背面都找得到其痕跡,當觸摸花紋時,杜夏栩能夠感受到下刀者像是帶著決意一般用力地刺進深處,雖然整個焚化爐都因為年久未使用的關係,各個地方都有燒焦的痕跡、厚重的灰塵以及幾塊鐵鏽,但只有這個花紋始終沒有被影響到。
「這是在焚化爐廢棄之後才刻上去的。」貝拉斯可說,他似乎很了解這類的東西,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用少見的凝重表情撫摸花紋的紋路,並記在自己帶來的筆記本上。
「你知道這是什麼?」杜夏栩問。
「是祭祀爐上會有的文字。」貝拉斯可說,「有死者安息之類的意思。」
「你是說……這裡曾經拿來燒過屍體?」杜夏栩微微睜大眼睛,下意識地看向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小男孩。
「與其說燒過屍體……不然說是有人不小心在裡面被燒死。」貝拉斯可用鷹爪槍上上下下的移動著,將整個花紋全部手寫描繪在筆記本上,即使看了貝拉斯可的「傑作」,這類複雜且像是異國文字的花紋依舊不存在於杜夏栩的資料庫中,即使伸手觸碰了,腦內翻譯機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段寫著希望逝者安息,這段則是講述了這是一場意外希望逝者諒解,這段寫了防止逝者累積怨氣並滯留於此的咒文,這段則是祝禱跟超渡用的咒文。」大概是知道杜夏栩不理解,貝拉斯可耐心地跟他一一解釋了每一段花紋的意思,但只有右下角的花紋沒有被撰寫進去,讓畫面上用花紋組成的焚化爐看起來缺了一個角。
「這裡怎麼了?」杜夏栩問,他記得剛才走過去觸摸那裏時,那裏應該也有花紋的。
「那部分的內容被人竄改過,已經沒有效用了,也看不出原先到底寫了什麼,而竄改過的內容也是沒有意義的塗鴉,上下文的意思完全接不起來。」貝拉斯可搖搖頭,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
杜夏栩點點頭,閉上雙眼開始整理思緒,光是能夠知道這些就已經是很大的幫助了,這整座工廠所試圖掩蓋的真相似乎也逐漸露出一角。
已經死亡的小孩的鬼魂、守護靈的祭祀儀式、以及作為祭祀爐所使用的焚化爐──現在還讓杜夏栩無法串連起來的線索只剩下那條乾扁的黑皮、鍋爐室詭異的輸送管、以及在機械底下找到的不明黑色黏液了。
一直到現在所找到的線索就好像分成了兩個不同的區塊,一塊講述著小孩的鬼魂、另一塊則隱約告訴眾人著工廠裡潛藏著某種無法明說的詭異存在。
老實說,這種情況實在太奇怪了。
依照前面三個副本的經驗,每一條線索最後都能通到結局,至於是結局的哪一種面向就要看個人如何解讀;但現在這樣猶如兩條完全獨立且互不干涉的感覺還是頭一次,這兩者之間幾乎沒有關連性,目前找到的線索也沒有講述到關於黑色黏液與輸送管,彷彿撰寫者在寫的時候,這些都尚未發生。
這些都……尚未發生?
突然靈光一閃,杜夏栩睜開了雙眼,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靈感卻被貝拉斯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視線給打散了。
「幹、幹嘛?」剛被打散思緒,這讓杜夏栩一時之間沒能順利進入狀況。
「我問你喔,我之前就很在意了……這樣能夠幫助思考嗎?」貝拉斯可邊說,邊做出用拇指摩擦下巴的動作,杜夏栩見狀,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放在下巴上的手,剛才確實無意識地做出這個動作……不對,應該說他每次思考的時候都會做。
不知怎麼的,杜夏栩尷尬地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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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工廠篇重整過後,我試著花費大量的篇幅描繪兩個在工廠篇裡會起到關鍵性作用的角色--友軍的貝拉斯可以及無法確定是友軍的梅貝爾。
梅貝爾用到的篇幅會比貝拉斯可來得少,希望能藉著這兩個立場相左的角色帶給大家不一樣的閱讀體驗
這次預設的副本故事相較於前三篇來的複雜許多,我有點擔心自己能不能把持好,總之我會努力的!
這兩周的工作時間相當跳痛,我一直沒辦法很好的掌握寫作的時間,再加上每天都固定安排了讀書的時間,以及整理作品集的時間,結果寫作的時間就一直在減少,思緒一旦被打斷真的很難再繼續寫下去,所以我每次都會試著最少寫到一個段落再休息,不過現在似乎該開始學著用零碎的時間接著寫下去了
那就這樣,繼續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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