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夏栩追在月岡身後衝進女廁後,沒有在意月岡那古怪的一眼,而是認真搜查起這間看起來相當破敗的女生廁所。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三間隔間,最後那一間還是掃具間,洗手台是戶外那種鐵製的獨立洗手台,牆上小鏡子上被黃褐色的水痕完全遮蓋,無法映照出任何東西,隔間是用老舊發霉的木板勉強撐起的,空氣中的尿騷味非常重,除此之外還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鹹味,杜夏栩感覺自己聞過這個味道,但一時想不出來是什麼。
頭上只剩下燈芯的燈泡勉強提供了些許照明,底下的磁磚到處都是裂痕,溝槽全是黑漆漆的髒污和黴菌,第一間的蹲式馬桶已經看不出原本潔白的影子了,到處都是黃色的尿垢和白色的不明凝固物,第二間則鎖起來了,至於最後一間的掃具間非常凌亂,掃把和拖把都斷成兩截,水桶倒扣在地上,地上還莫名的滑,馬桶吸把也倒地,塑膠面更是破了一個大洞,這裡沒有一個掃具是完好的。
「你讓開。」
狹小的空間裡擠了兩個人很難行動,杜夏栩聽見月岡冷漠的聲音,沒有打算要阻礙她的搜查,而是站到一邊觀察起這名少女。
只見少女對著門鎖推了一下眼鏡,接著從帆布包裡拿出一張卡片,那跟寫字的卡片不同,更像是某種對戰卡牌遊戲的卡牌,這讓杜夏栩想起《逃生小鎮導覽手冊》裡就有寫到過「卡牌」的內容;
卡牌是除了初始道具外另一種保命道具,可以在商城的三樓買到三種卡包,分別是攻擊型、防禦型和輔助型,一包卡包要價一百點生存點,內容物有一到三張卡牌不等。卡牌分S到C四種等級,除此之外好像還有商城無法獲取的SS等級。
在這種時候拿出的卡牌應該是輔助型,杜夏栩心想,他決定從後面偷看是什麼樣的卡牌。
【卡牌名稱:開鎖(輔助型)】
【卡牌強度:C(B級以上關卡不適用)】
【卡牌用途:安靜地打開無法開啟的鎖,有百分之一的機率會被發現。】
當杜夏栩的視線集中在卡牌時,半透明的懸浮螢幕馬上出現在他眼前,上面的紅色像素字體寫著卡牌的所有內容,他迅速看完後馬上關掉螢幕,安靜地等待著月岡把鎖打開。
只見一道綠光閃爍,卡牌飄散在空氣當中,月岡成功推開了隔間門,裡面的景象出乎他們所意料──坐式馬桶殘破不堪,到處都是裂痕和碎片,隔間的木板牆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樣,大部分都是「咒」和「死」這兩個字,只有一個部分集中刻著日文字,正當杜夏栩擔心自己無法解讀時,腦中又馬上翻譯了這段破碎的文字。
【我要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把那群婊子宰掉,掛到他辦公室的天花板上。】
【把他的眼睛挖出來,讓他每天在那群婊子底下找自己的眼睛。】
【剁了那隻死肥豬的東西。】
【我要殺了他們。】
後面的文字都是不斷重複並且散發著瘋狂情緒的字樣,看久了反而讓杜夏栩感到不適,當他將注意力轉移開來時,正好看到月岡想要從水箱破損的洞裡拿東西卻拿不到,於是退而求其次,試著把水箱的蓋子搬開。
不知道水箱的蓋子有多重,任憑月岡怎麼搬都紋風不動,這讓她看起來有些急躁,搬了幾下就推一下眼鏡,杜夏栩二話不說上前幫忙,扶住了蓋子的另外一邊。
「我數到三就施力,一──」
「等、我不需要你多管閒事!」
「二──」
「嘖!」
「三!」
兩個人同時施力的效果很好,水箱的蓋子總算搬開了,露出藏在水箱裡的筆記本,筆記本吸飽了水,已經變得溼答答還很容易破損。一放下蓋子,月岡馬上去拿那本筆記本,杜夏栩動作慢了一步,沒辦法,只好繞過馬桶,走到月岡旁邊看能不能瞄一眼。
月岡的身體在他靠近的瞬間僵硬了一下,翻閱的動作停格好半晌才願意分他看一眼。
【十月十五日,警衛那個肥豬能不能管好自己的手?真想剁了他。】
【十一月十二日,每個人都把我當作空氣,我就像是多餘的那一個。】
【十二月五日,不管在哪裡我都沒有歸宿。】
【一月二十日,聽說有一個新館長要調過來了,會有什麼不同嗎?】
【三月二日,新館長人又帥又溫柔,我好喜歡他。】
【三月十九日,我和新館長上床了,他真的好棒,我從來沒遇過像他這樣的男人,我想要一輩子跟他在一起。】
【四月三日,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有蒼蠅圍繞在他身邊?為什麼都趕不走?好煩。好煩好煩好煩。】
【五月一日,他劈腿了。他居然敢劈腿……我饒不了他,饒不了他……】
【五月二十三日,那群婊子居然敢把我鎖在廁所裡還拿餿水潑我?那隻死肥豬居然敢汙染我的身體!我絕對饒不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月?日,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到後面的內容就跟牆上一樣是重複的字句,月岡沒等杜夏栩說話就將筆記本闔上,並將本子遞給他,他不解的看向月岡臉上冷漠的表情,沒有收下。
「我不喜歡欠人情。」月岡說。
「這是你找到的,我不過是幫一把手。」杜夏栩說。
「嘖,我讓你收你就收,少廢話!」月岡推了一下眼睛,將筆記本塞到杜夏栩手上後馬上離開廁所,杜夏栩也只能拿著濕淋淋的筆記本跟著離開了。
脾氣好像很差啊……他心想。
離開廁所後,月岡頭也不回的朝著警衛室的地方跑去,杜夏栩正好也要去一趟警衛室,便尾隨在她身後,一看到他們衝出廁所的迪恩和林紫吟也連忙跟上,當月岡回頭發現自己後面跟了三個人,差點罵了髒話。
至少杜夏栩看她的嘴型好像是想要罵啦。
「別跟著我!」月岡怒氣沖沖的說。
「我也要去警衛室啊,剛好而已。」杜夏栩說,「喂,柱子!」
音剛落,月岡就撞上了大概兩個人牽手才能環抱住的圓柱,啪咚一聲跌坐在地上,杜夏栩無奈地抓了抓頭髮,跟著停下了腳步,迪恩連忙跑上前要扶,卻被月岡揮開了手臂。
「別碰我!」
「欸,你這人真是……算了算了,站得起來吧?」迪恩悻悻然地收回手,還甩了幾下,看來那一下應該挺疼的。
「不用你多管閒事。」月岡爬起來後拉了拉差點走光的短裙,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杜夏栩捏著下巴打量她,這女孩對人有著莫名的戒心,是生來如此,還是在之前的遊戲經歷遇到過什麼?對了,這是個隊伍裡有背叛者的遊戲,肯定有過什麼遭遇。
思考了會兒,杜夏栩開口:「能站得起來就走吧,還得去看看警衛室呢。」
「警衛室是一定要看的……看完我就走。」言下之意就是我不跟你們一起行動。面對月岡有如刺蝟一樣的態度,杜夏栩聳聳肩,他對熱臉貼冷屁股沒有絲毫興趣,能相處就合作一場,不能就各走各的獨木橋,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在此時,頭上的廣播器又傳出了機械冰冷的聲音:「系統報告,現在存活人數為五人,重複一次,現在存活人數為五人,請剩餘玩家想辦法努力活下去唷!」
有人死了?杜夏栩微微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咋舌一聲,咋完舌又頓了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他想起《逃生小鎮導覽手冊》上有提到,如果遊玩人數降到五分之一,BOSS會開啟無差別殺人模式,到時候要逃生只會更加困難,應該是這個原因。
月岡對廣播內容沒有任何興趣,迪恩露出了複雜的表情,林紫吟則將放在胸前的手握得更緊。
四個人又回到最初的警衛室,警衛室裡唯一的燈光就在桌上的監視器螢幕,在全黑的環境裡,螢幕的光線顯然太過刺眼,空氣裡飄散著強烈的霉味,還有一股尿騷味,地上倒著一個人,從身上的服裝來看,應該就是這裡的警衛。
只是這狀態……
月岡和杜夏栩一起上前查看,警衛的體型龐大,他趴在地上,他們倆人合力將警衛的身體擺正,發現他的臉部皮膚像是吸飽了水,衣服凌亂不堪,領口處有一道水痕,仔細查看他的脖子還能看到手掌印,前頸和後頸都有。
杜夏栩先探了他的鼻息,已經斷氣了,他抬頭看向在旁邊緊張地等待的另外兩人,搖搖頭。
從警衛倒地的位置看來,他好像想要逃離這間警衛室,初步判斷他們剛進來時,警衛應該還活著,直到遊戲開始的警示伴隨慘叫聲出現才死去,也就是說那聲慘叫是警衛嗎?
「死、死了?騙人……」林紫吟顫抖著哭泣了起來,迪恩也忍耐著恐懼嘗試安慰她,如果沒注意到他的雙腿不斷顫抖,大概會覺得這人沒有那麼害怕。
林紫吟的哭聲讓杜夏栩感到煩躁,沒有人知道BOSS什麼時候會回來,一直發出那麼大的聲音,難道就不怕被BOSS發現蹤跡嗎?反觀月岡,她只是臉色白了那麼一瞬間還差點吐出來,然後馬上就開始搜查起屍體了,這就是老玩家和新人的差別嗎?
杜夏栩這才後知後覺的認為自己應該也要有點不適的反應才對,可是時間的緊迫性讓他無法思考那麼多,不斷翻看屍體的衣服和狀況,發現警衛的手掌皮沒了,好像是被什麼人撕扯掉,掌心還刻了血淋淋的「死」字;口袋裡有一張皺巴巴又破爛的紙,上面好像是哪個書本撕下來的印刷紙,字跡已經被水徹底暈開了,看不出任何內容。
警衛的身形是肥碩的,還有著圓滾滾的啤酒肚,腰上的皮帶更是把他的肥肉勒得更加明顯,這讓杜夏栩想起廁所裡看到的字,突然解掉了警衛的皮帶。
「你、你幹什麼啊!」月岡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好幾步。
「檢查一下。」杜夏栩說,手上動作沒停,接著扯掉了警衛的褲子,耳邊馬上傳來林紫吟的尖叫聲。
「欸?欸?等、等等,不能看!」迪恩手忙腳亂的遮住林紫吟的眼睛,另一手也遮住自己的眼,又打開了一條縫偷看。
杜夏栩迅速拉開了警衛的四角內褲,看了一眼後才鬆手,呼出一口氣後說:「沒了。」接著他又把褲子再拉開一些,胯下果然染上了一大片血漬。
「沒、沒了……?」迪恩愣愣了重複一次,忍不住閉緊自己的雙腿,又像是感知到疼痛一般倒吸一口氣。
「哼,沒了正好,不過是個性騷擾的垃圾。」月岡撇撇嘴,轉身搜查起警衛室裡的東西,杜夏栩沒打算繼續查看屍體,起身後拍了拍手,轉頭剛好看到林紫吟臉上淚光閃閃表情,眼角還有些泛紅,雙手依舊緊握在胸口,害怕地發抖。
杜夏栩突然有一種微妙的違和感,可是他說不上來,搖搖頭把心思甩乾淨,開始搜查起警衛室裡的線索,迪恩抿了抿唇,伸出顫抖的手幫警衛把褲子穿好,接著雙手合十幫他禱告,這才跑去協助杜夏栩的搜查。
桌上的監視器螢幕有三行,一行四格,最下面的角落正好對著警衛室門口,杜夏栩想要嘗試調閱監視器畫面,可是調閱需要權限只得作罷,應該是沒有開燈的關係,監視器畫面裡幾乎都是黑的,第二行有幾格閃爍著雪花屏,感覺好像能從第二行的畫面裡看到人影,但畫面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
「可以讓我試試看嗎?」迪恩突然說,杜夏栩看了他一眼就把空間留給他,只見迪恩拉了椅子坐下來,敲打著旁邊的電腦鍵盤,沒多久就把將監視器的檔案調到電腦桌面上,接著打開影片編輯器,不知道做了什麼調整,檔案裡的畫面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看得杜夏栩連連驚奇。
「不愧是在做影片的,好專業。」他說。
「還好啦……不過這裡的編輯器很有限,我大概只能做到這樣。」迪恩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臉頰。
「不,這樣就行了,能放大嗎?」
「我試試看。」
迪恩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又抓著滑鼠點了幾個按鈕,畫面拉大後又調整了清晰度,硬體功能不足的關係,迪恩能做到的其實很有限,但已經能看出畫面裡是張育平、何明白跟何安全三個人的身影。
他們剛好也進入廁所搜查,突然畫面一陣雪花屏閃過,張育平從廁所跑了出去,但何明白跟何安全卻失去了蹤影。
時間回到杜夏栩等人進一樓女廁搜查前幾分鐘,張育平、何明白和何安全三人抵達二樓的女廁,他們踩過破碎的磁磚,嗅著空氣中發霉還帶著腥鹹的詭異氣味,牆壁上的鏡面模糊到僅能照出三人的輪廓,只剩下燈芯的微弱照明一閃一閃的,腐朽破舊的木板隔間看起來分外詭異,仔細一看,磁磚隙縫除了有黴菌外還有尿垢和白色的不明凝固物。
「這個味道……哈!身為男人,這個味道早就聞多了,這間圖書館還真有意思。」何安全笑嘻嘻地說,他隨意打開了廁所的隔間,看到殘破的蹲式馬桶,一點恐懼的樣子都沒有。
「我說阿全,你不覺得超適合埋伏的嗎?一般玩家為了調查一定會進廁所,我們乾脆在這裡製作陷阱,讓那個膽小鬼直接死在這兒!」何明白抬頭看向天花板的壁癌和破碎的蜘蛛網殘骸,嘴角大大地勾起,甚至有些摩拳擦掌。
「你們兩個還真是心大,明明被關在這種鬼地方,居然還有閒情逸致討論怎麼殺人……」張育平顯得有些煩躁,跟剛才爽朗的樣子截然不同,他原本的目的是再拉幾個人來當保命符,誰知道那聲慘叫打亂了所有人的行蹤,這下想找到其他人就很麻煩了。
他靜靜看著搞不清楚狀況的兩兄弟,只待在廁所門口搜查,沒有要深入的意思,反而是兩兄弟越走越深入,於是裝模作樣地說:「小心點啊,通常越是有線索的地方就會越危險,如果一有不對就馬上跑,知道嗎?」
「放心啦,我們可是有育哥在呢!」何明白笑著說。
「進本前育哥也說了會帶我們通關,過完這關,我們就可以通過資格考試了吧!」何安全自信滿滿的說。
「是啊,這樣一來你們也能成為殺戮組的正式成員了。」張育平隨口敷衍地說,心裡則想著:真虧殺戮組又帶兩個墊腳石進本才讓他撿了便宜,雖然不知道原本該帶他們的是殺戮組哪一號人物,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就送他用用。
張育平也算是殺人鬼玩家的常客了,他靠著自己的經驗和才能,擅長先成為隊伍的主心骨再一步步將隊伍帶入死亡;就算沒抽到鬼牌,他也可以用這招將聚集起來的同伴推出去送死,再利用已死同伴蒐集而來的線索破關,所以開場就被打亂計畫才會令他感到不滿。
最少還有兩個將他誤認的笨蛋可以用,如果可以他更想要那個新手少女,好像叫林什麼來著,一看就是特別乖順的沙包,很好操控的那種。
算了,早晚會再遇到的。
正當張育平等待兩兄弟探完路回來時,突然響起了一聲馬桶沖水的聲音,伴隨著聲響而來的是發霉和腐爛的濃烈臭味,他當下驚覺不妙,轉身想逃,卻發現廁所門口憑空冒出了一個「清掃中」的牌子阻擋了他的逃生路線。
完了!
「啊啊啊啊啊──」緊接著是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張育平聞聲轉頭就看見何安全坐在第二間隔間前的地板上,何明白則被從馬桶裡冒出的大量黑髮緊緊纏繞住,腐爛的臭味越來越濃郁,BOSS詭異尖銳的笑聲也隨之響起。
「哈哈哈……找到你了,噁心的死肥豬!休想再碰我!我馬上讓你死!」說著說著,大量的黑髮直衝何明白的下半身,硬生生將他的生殖器官拔除,大量鮮血應聲噴出,卻怎麼也染不紅那潮濕的黑髮,反而讓空氣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啊啊啊!不要!不要!育哥!育哥快救我!快讓BOSS住手!」何安全連滾帶爬地逃到張育平身邊,可是沒抽到鬼牌的張育平哪有辦法,他瘋狂運轉著腦袋,突然發現BOSS拔掉何明白的生殖器後,門口的牌子就往外移動了一分。
此時的BOSS已經露出她的真貌,乾枯慘白的手掌死死勒住何明白的脖子,張大了的嘴佈滿尖牙,朝著何明白被勒到昏眩的臉嘶吼。
張育平急中生智,一腳踹向了何安全,將他往BOSS的方向踢,何安全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怒吼道:「張育平!你明明說過會帶我們通關的!」
「哈!臨死前就告訴你吧,你們打從一開始就認錯人了!我不是要帶你們的殺戮組,就算是,身為墊腳石的你們也不過是給殺戮組鋪路的石子罷了!」
這番話讓何安全彷彿跌進了冰窖,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張育平,可是不等他有所反應,BOSS就丟掉了只能等死的何明白,大量的黑髮直接纏住了何安全的手腳,並在他的嘶吼聲中扯掉他的生殖器官。
張育平見狀,馬上轉頭看門口,礙事的牌子果然移開了,他二話不說逃出女廁所,絲毫不管背後何安全的慘叫聲。
一轉眼,BOSS再度丟掉了奄奄一息的何安全並飄出了廁所,詭異尖銳的怪笑聲在空氣裡迴盪著,何安全用盡力氣也無法爬出廁所,就在他意識快消失的時候,握緊了胸前掛著的平安符,念出初始道具發動的條件。
「如果我死了……張育平也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