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夏栩在自宅休息了一晚,他懷抱著複雜的心情走到街道上,獨自一人望著那一望無盡的街道深處,這時他想起還陷在絕望之中的迪恩。
是不是該去看看?杜夏栩想著,但他其實不知道迪恩究竟住在哪一棟自宅,又該怎麼找他?
杜夏栩思考著,他邁步向前,看著街道兩旁佇立著一模一樣的木造房屋,如果執念的力量代表能夠做到多少事情,那是不是只要專心一致地想著某個玩家的房屋,就能夠走到那裏?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杜夏栩讓自己只想著迪恩,然後持續在街道上行走,剛開始還覺得是浪費時間,一旦持續進行下去,他開始感覺到街道正在為他引路。
這種感覺很難解釋,比如在分岔口時,某個方向的煤氣路燈會一閃一閃的,或者是會有好幾顆小石子堆在路邊,乍看之下像是一面小小的牆壁。
不論如何,杜夏栩最終停留在門牌「5871」號的木造房屋前,他鼓起勇氣上前敲了門,等待的時間邊祈禱著自己沒有敲錯門。
所幸等候的時間沒有太久,前來應門的人確實是迪恩沒錯,這讓杜夏栩鬆了口氣。
「咦?夏栩?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迪恩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杜夏栩稍作思考後,決定隱瞞他的「尋路方法」,轉而開啟新話題:「你還好吧?狀態調整過來了嗎?」
聞言,迪恩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這不是因為憤怒或絕望,杜夏栩還沒有解讀出來這複雜的情感表現,迪恩就側身邀請他進屋坐坐。
迪恩的自宅與杜夏栩的自宅很像,不管是家具還是格局都一模一樣,或許每間自宅都長這樣,杜夏栩想。
他坐在床上,而迪恩則深吸了一口氣,站在他面前以九十度鞠躬大聲跟他道歉:「真的非常抱歉!我有反省過了!再怎麼樣都不該把氣出在你身上……對不起,夏栩。」
「喔、喔,沒事啦。」杜夏栩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愣了一會兒才擺擺手表示自己沒有放在心上。
「不……前幾分鐘我才說這種是有多可惡,結果自己就做了一模一樣的事……唔哇,太羞愧了,我真不敢見你。」
「有自知之明是成長的第一步,加油吧。」
杜夏栩笑著說出風涼話,這讓迪恩有些生氣地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摀著自己的臉在地上滾了一圈又一圈,看得杜夏栩忍不住笑出來,尤其還看到他滾得太用力,一頭撞到了書櫃上。
「哇,聲音挺響啊。」杜夏栩挑起眉,注意到一本書從書櫃上落下來,於是好奇地走過去將其撿起,一拿起來就發現是一本相簿。
這應該是他當初回憶起杜冬榛的是同一種東西。他想著,於是打開了相簿。
「痛痛痛……哇啊!夏栩你在看什麼啦!別看啦很丟臉耶!」迪恩原本還疼的在地上打滾,一見到杜夏栩翻起了相簿,便急急忙忙跳起來,走過去想把相簿拿回來。
相簿裡的照片很多,比杜夏栩相簿裡的還要多,或許是因為迪恩的家人喜歡拍照的關係吧?只是才翻了幾頁,杜夏栩就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迪恩的每一張相片,從出生到長大都有一個被塗黑的人影陪伴著他,而且每一張都有,從來不曾缺席,但其他人(比如父母、親戚、朋友)都是模糊的人影,為什麼只有這個人是被塗黑的?
難道系統不想讓迪恩想起這個人的存在嗎?
「這個人是誰?你的哥哥或姊姊嗎?」杜夏栩指著相片問。
「呃,他……老實說我想不起來,但應該不是哥哥或姊姊,我家是獨生子。」迪恩說道,他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抓了抓自己的脖子,眉頭皺得很緊,「呃……可是又好像是……這該怎麼說才好……」
「沒有血緣關係之類的嗎?或是沒有住在一起?」杜夏栩又問。
「喔!感覺好像是那樣!」
感覺好像是?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我一直試著回想過很多次了,但就是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就連他長什麼樣子我都沒有任何印象。」迪恩雙手合十並說,他的表情有些喪氣,但並沒有持續很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抽走杜夏栩手裡的相簿,重新放回書櫃上。
想不起來……歐陽皓軒也有一個怎麼樣都想不起來的事物,杜夏栩不認為這會是巧合,系統刻意排除兩人這方面的記憶,一定有其緣由存在。
「不管怎麼樣,如果你狀況都調整好了,今天晚上前到噴水池那裏等我。」杜夏栩說道。
「咦?你要下本嗎?明明才剛回來?」迪恩驚訝地說。
「嗯,我有想要求證的事。」杜夏栩說完便離開了,只留下迪恩一個人消化這個完全沒有回答到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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