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純白色的空間當中,與杜夏栩長相神似的少年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束縛住四肢的白色圓球上佈滿了紅色的紋路,這些紋路一路蔓延到他的全身,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些不是普通的紋路,而是以「違反規則、制約、限制行動」等等文字所組織起來的圖案。
在他面前的懸浮螢幕已經完全變成了雪花屏,無法撥放任何影像,自身也因為受到嚴重傷害而臉色慘白,喘息的嘴邊還掛著血絲。
「真是的,居然做到這種程度……看來就算不用我出手,你也會自取滅亡啊。」趴在大白球上的小男孩慢慢地飄了過來,他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他的雙手手肘靠在大白球上,手掌則托著下巴,他的笑容宛如天真爛漫的孩童,但與工廠裡的男孩(BOSS)那種純粹的感覺稍有不同。
少年沒有回應,懸浮螢幕在他眼前消失,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再度回歸虛無。
「啊啊,不過還真是可惜,差點就能除掉那個臭小鬼了。」男孩可惜地說道,臉上依舊帶著天真可愛的笑容,小小的腳輕輕搖晃著,「嘛,雖然讓臭小鬼撿回一條命,不過其他傢伙都已經清除乾淨了,接下來你應該也變不出花樣了吧?」
少年依舊沒有回應,很快地男孩便自討沒趣,想了想後決定換個話題,「對了,你的道具壞了對吧?因為這樣,你跟那傢伙的聯繫也斷掉了,從下次開始就不能幫他開後門了啊!」
少年這次微乎其微地動了一下,雖然很小,但這個反應卻讓男孩感到興奮,只見帶著笑意的眼睛睜大,就連笑容也大大的露出牙齒,透露出瘋狂。
「也就是說,下次我一定能殺掉他!敬請期待吧!」男孩把他想說的話說完便消失了,留下少年獨自留在那裏,少年沒有說話,僅僅是緊咬著牙,身體一顫一顫,冷汗緩緩滑落。
這時,一個懸浮螢幕突然出現,螢幕內映著藍色的空間,而杜夏栩正在那裏四處張望,臉上的神情寫著錯愕和不解。
少年鬆開了緊咬的牙齒,抿起唇,頓了頓便揚起微笑。
──好戲現在才要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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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回到杜夏栩這裡,他推開了玩家中心最深處的門,來到一個神祕的空間,這裡與外面小鎮裝潢不同,天花板上的日光燈是藍色的,四周的牆壁則是鐵皮,放眼望去能看見有好幾個粗大的圓柱玻璃管佇立在那兒,每一個玻璃管內都能看到上千個白色的靈魂在裡面飄動,耳邊不斷傳來來自靈魂的嘶吼與吶喊聲。
「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我們明明是夥伴啊……」
「我絕對不原諒你……絕對不原諒你……」
「不是我……才不是我殺的……我沒有……」
「都是你!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已經夠了……這種地方我不想待了……死掉也行,快讓我離開啊……」
憤怒、悲傷、恐懼、背叛、復仇、絕望……光是待在這裡,就能感覺到源源不絕的負面能量,滿溢而出負面能量甚至連杜夏栩都被影響到了,心情開始變得不穩,他搖搖頭,繼續四處張望,想要了解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歡迎光臨。」這時,杜夏栩的身後傳來了聲音,一轉頭,便看到櫃台小姐就站在他身後,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但不會讓杜夏栩本能地感到不適,仔細一看,似乎又跟外面的櫃檯小姐不太一樣。
「這裡是哪裡?」杜夏栩問道。
「是的,這裡是小鎮的核心地帶,您現在看到的全都是小鎮運作時所必須的能量。」櫃台小姐笑著說。
「能……量?」
「是的,這裡聚集了整個世界的能量。為了能讓小鎮持續運作,各位在小鎮內所產出的靈魂能量全都會先在此處匯集,再分別供應給各個地方。其中以負面情緒所能產出的能量最多。」櫃台小姐解釋道。
「那死掉的人呢……?在副本內死掉的人不是會留在副本裡嗎?那個不也是靈魂能量嗎?」杜夏栩想起剛從圖書館出來時,從月岡和迪恩那裏聽到的,關於死掉的玩家變成該副本NPC的事情。
「那個稍微有點不同,不過基礎是一樣的。」櫃台小姐笑著說道,「像那樣的靈魂會留在原處,產出的靈魂能量也與在此匯合的能量不同,只供給同一個地方進行使用。」
充滿了各種負面能量,以玩家們的絕望為糧食,持續運作中的逃生小鎮……如果感到絕望,就會像這樣提供能量給這座小鎮嗎?然後同樣的事就會不斷重複發生,簡直就像是絕望自助餐嘛……
為了讓小鎮運作,所以系統才會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將玩家當成是玩具一樣掌控在手心裡,一次又一次地將玩家們推向絕望的深淵,以此獲取大量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