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真的。所以更顯得你讓人噁心。明明說著什麼要找到靈魂伴侶，但你即使再一次遇上靈魂伴侶，根本是同一個人，可是外貌不同你就認不出來了。如果重要的真的是靈魂，你怎會認不出她啊？你心裡大概一直會想什麼，如果我的妻子是蒂花，我才不會出軌之類的事。但拜託，不要再為自己找藉口了，不管你的伴侶是誰，你都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就是性慾過剩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你的妻子的確是蒂花，但你還是出軌了，這就是你這個人的本性啊，阿祖。」
淚水自動缺堤湧出了眼角，這次我哭不出聲來，沒再大吵大鬧，只是靜靜地流淚。
「不……我不會相信的……一切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哈利失望地搖搖頭，站起身子，慢慢走到大門前，打開門讓愛麗絲走進來。愛麗絲拿著另一部終端機，手指又再刺入裡面，以雙眼放出畫面。
「這是露娜的終端機，你就自己看看，你多傷她的心吧。」
我的雙眼應該已經失去神采，但還是被聲音和畫面吸引了注意力，只見畫面上以第一身視覺看到一對男女在不遠處為一些事情爭執。
「你根本不懂問題在哪裡！問題在我不愛你了！」那個男人說完便轉身離去，剩下的女人像失去靈魂的人偶呆呆站著，連自己的下半身在流血都懵然不知。順帶一提，那個男人就是我。
終端機的主人露娜走了上前︰「小姐……小姐？要幫你叫救護車嗎？」
「救……護車？」那女人看了看自己的胯下，終於哭了出來︰「嗚……啊……我的男朋友不要我了……嗚……我等了他一個多月考慮了……為什麼不娶我啊？為什麼最後要讓我打掉孩子……嗚……但……我都照做了，為什麼還是不要我啊！！！嗚哇哇……為什麼……」
露娜聽著，抱住了那個女人，而她也已經眼紅了。
「那時你們兩個在分居，露娜還打算找你好好再聊聊。她相信……又或者說是自欺欺人地想相信你沒有出軌，直到她那天遇見這個女人，知道她懷了你的孩子。算上懷孕的時間後，她就知道沒法再騙自己了，不管多愛也好，都得跟你離婚。」哈利說完，跟愛麗絲點點頭，讓她離開房間。
「你應該懂為什麼里昂說蒂花是個溫柔的女人了吧？她忍痛跟你離婚，但離婚不代表不愛你了。然而她從來沒想過傷害你，即使里昂察覺到她的樣子明顯不對勁，她也不曾跟透露過你的個人資料，因為她知道里昂一定會告訴我，而我們兩個都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最後她還是受不了被你背叛的傷痛，選擇上吊自殺了。這件事讓愛麗絲回到美國來，我們幾個人花了好多時間才把你的身分查出來。本來也不知道你就是二十年前那個作家，直到剛才愛麗絲套到你的話，現在總算全都連結上了。」
「你……不要再說了……」
哈利呼了口氣︰「嗯，我也不打算再說了。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相信你也應該很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人了。我不能讓害死我女兒的人渣心裡好過，也沒法容忍你自欺欺人置身事外。你得記住，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是你親手害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哈利再一次緩緩嘆了口長長的氣，彷彿終於放下多年來的心頭大石。接著就過來把我四肢上的繩子解開，似是已經深信我再沒有逃走的多餘氣力，而事實上我也的確不打算逃了。哈利扶起我，把我的臉對準他︰「我們的仇已經報了，你想走就走吧，要舉報我們就舉報，悉隨尊便。」
他說完，放開手，我也像無骨骼的章魚般倒在床上。也許這就是人類失去所有生存動力後的樣子。
哈利走往房門，微微轉頭向我︰「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他離開了，房內只剩下我一人，只剩下淚水滑過皮膚的聲音。一切……都是我的錯。還說什麼想找到靈魂伴侶……真的……很噁心……
我在床上挪動了頭，看到被哈利解開但沒有回收的繩子。
對不起……蒂花……
視線慢慢移向了天花的吊燈。
對不起……露娜……
繩子、吊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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