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代的汽車不管是在製造物料和內置程式都或多或少有跟伊甸雲端連動的機制。前者是實行天使之眼計劃前已經由政府通過法案指定製車廠必須使用不少於百分之八十的智能鈦金屬建構車身。智能鈦金屬除了堅硬度能根據撞擊物件調整,變軟以保護被撞到的路人或是變硬保護撞到重物的司機外,還有便於電子偵測的特性;後者則是伊甸園收購了所有開發自動駕駛程式的科技公司後把所有人工智能統一管理,所以如果車內有自動駕駛功能基本上也等同處於伊甸園的監視之下。
幸好我們活在一個自由的國家,即使電動車的耐用性、加速度、安全性、方便性和價格因素都比傳統汽油車好,馬路上仍有大約三成傳統車的身影。由於傳統車子的牌照考試已經在十年前取消了,所以我們這班中年人死後,大概三四十年後,傳統汽車應該就會在路上絕跡。
傳統汽油車帶給我的優勢是,伊甸園無法全天候監控車子的位置、何時開車、在哪裡停泊了多長時間、正在前往什麼地方等等的資訊。一般專業的犯罪者都會用舊式車子犯案,幸好案例不多,未至於使社會大眾產生「舊車等於犯罪車」的偏見。以舊車子作為非法活動的運輸工具,由於沒法事前監控,所以即便在市中心犯案,執法者永遠只能在事件發生後才能在天使之眼的片段中找尋目標車輛,犯罪者就能領先一步。在犯罪世界領先執法機構一步已經是極大的優勢,好好利用的話絕對能使本來不可能的任務化為可能。
我率先來到保羅的家座落的住宅區,如果是其他人實行綁架計劃,一定會覺得這一區有倒楣的地方也有走運的地方吧?倒楣的地方在於有一根天使之眼立在距離保羅家門很近的街上。走運的是這附近的天使之眼分佈間距較遠而且是舊式的機體。在兩根監視燈柱中間下車的話,拍攝出來的影像相對模糊,還有兩個鏡頭的交錯位置由於被鏡頭框架所限,會出現足以容納一個成人的盲點。只要做好資料搜集和調查,總能找到死角,不過一般人不會做到這個份上,所以伊甸園也沒必要花錢把盲點問題處理。如果保羅是住在近兩三年開始安裝天使之眼的街區我就麻煩了,那裡的天使之眼不單沒有死角還是超高清鏡頭,我根本沒戲唱。當我跟中本里志談到實行綁架計劃的部分時,他就問過︰「如果保羅不是住在舊街區又如何呢?」
「我記得我說過自己是個會做足萬全準備的人,真正的萬全準備不會依賴運氣。」然後我再解釋,早在我到巴別塔大鬧一番之前已經對目標做了詳細的調查,當然包括他住在哪裡,以及短期內會不會和有沒有能力搬屋。保羅的家還有五年房貸未還清,而且跟附近的鄰居關係很好,短期內是不會搬家的。在這個被天使之眼監視著的都市裡,真正的死角其實是保羅。
一開始最花時間的工作在於找尋附合條件的目標,在保羅之前我已經跟蹤過六七個人了,可是全都不合格。直到我跟蹤保羅時,發現他是個會給乞丐錢的人時,我就開始更專注於他身上。保羅不僅是備份部門的高級主管,連家都座落在舊式天使之眼監視的住宅區,加上熱心助人的性格,所以我馬上鎖定他進入下一步,也是最費腦汁和精神的階段。
ns 15.158.61.1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