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第一法則 - 第三章︰海倫12

「醫生……心很痛……有沒有什麼止痛藥可以吃？」

子宮的痛，注射一點嗎啡就能舒緩，可是內心的痛卻對所有止痛藥都免疫。

實在太痛了，於是海倫只好重播在終端機內的記憶，那些跟他還在幸福地吃飯、看電影、遠足、到海灘去的笑聲，如夢似幻。

「吶寶貝，我愛你喔。」

「傻瓜，我也愛你。」

「有多愛？」

「十分的話有十二分左右吧。」

「愛多久？」

「一生一世。」

「真的嗎？」

「真的。」騙人的。

明明伸手就能觸及，可一切卻已是遙遙舊日，她只能當個落淚的觀眾。

「明年你還愛我嗎？」

「傻瓜，當然還愛啊。明明年，明明明年也愛，一直愛下去。」可是今年，你不愛我了。

電影內的主角是以前的他和她，明明是她自己，可現在開心、快樂和幸福已與她無關。真羨慕電影中的女主角啊……

這種沉醉在過去的自我麻醉方法，在短期內是有效的，但就像身體會適應麻醉劑的份量一樣，心靈的機制同樣有抗藥性。一次又一次重看過去的映像，麻醉效果也會日漸遞減。當麻醉效果結束，取而代之的是更濃烈的痛苦。更慘的是，這次再沒有其他特效的心靈麻醉藥了，所有的悲傷都只能硬生生承受。

為什麼我沒法做回女主角？快樂的過去變成對現在嘲諷，每次重看就是在提醒海倫一次︰「已經回不去了。」

久而久之，一切的麻醉藥都失效了，她子宮的傷口已經癒合，可心還是在痛。她有試過重新找他，可結果都是一樣，已經到了連見個面都被拒絕的地步，手機電郵等等的聯絡方式都被封鎖了。一次又一次被拒絕，海倫的腦子也再三重播分手那天，他說不愛自己的猙獰臉孔。一切真的要完了，任憑她多麼不捨多麼不願意，要結束就是要結束。

她開始去喝酒、抽煙、吸毒、到酒吧去跟男人亂搞，希望藉著肉體上的快感掩蓋內心的痛苦。可快感終究不是快樂，快樂得由心而發，她的心卻只剩下一個虛無的空洞。她放縱自己去玩樂，過了一段近乎瘋狂的時間，早上起床甚至不記得身旁的男人叫什麼名字。然而酒精、尼古丁和性高潮過後，剩下的還是無盡的空虛。

大腦分泌的多巴胺終究只是生理上的刺激，透過刺激而產生的快感不會長久，可當時的海倫根本沒有其他辦法。若是哪天不去狂歡，自己就會由起床哭到夜晚，再哭到天明，哭得眼睛和喉嚨都紅腫發痛。

海倫去照鏡子，反射出來的自己還是老樣子，雙目無神如死魚的眼珠，彷彿看著遙遠的過去，目空眼前的一切。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rAj11M8V

她不禁摸向眼角，到底何時，又要怎麼做，這雙眼才能重新回復神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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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海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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