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苦無對策,直到某日讀到一本由作家火呆人於二零九一年所寫,名叫《我的職業是遺書代筆》的舊小說時,中本突然把思考的角度切換到專注於「自殺」之上。對啊,生化人沒法殺人,但它們可以在不傷害人類的情況下讓人自殺,這也能達到殺死人類的效果。只需要把目標綁架到一個密室裡跟外界隔絕,再由純生化人摧殘他的心智,理論上是能逼使目標自殺的。
唯一的問題在於生化人沒法做到第一步,因為綁架也算是企圖傷害人類的行為,所以必須由中本里志親自實行。以他的天才智慧,要突破舊式的街道閉路電視等保安系統根本易如反掌。他能確保自己在舊式的閉路電視畫面中消失,但他對如何突破天使之眼的監控則毫無把握,所以他必須要在天使之眼正式啟用前下殺手。
實際上的行動並不難,最難的是殺人的概念,而中本已經搞懂了。如果連愛德華這種全無科技知識和駭客技術的偵探都能在天使之眼的監控下綁架一個人,在舊式閉路電視橫行的時代裡,中本就更加如入無人之境。
當然,任何新軟體在推出之前都要運行一個測試版確認可行性和除錯,所以中本里志開始綁架不同的平民進行實驗。雖然理論上是可以摧毀人類的心靈達到令他們失去生存意志而自殺的效果,但要達成則必須有一定的條件。中本里志最初製作了三個專為「殺人」而設的純生化人,他向來喜歡《二零零一太空漫遊》這部電影,所以也把他們的名字改為哈利、愛麗絲和里昂,把名字的首個英文字母串起來,就是電影中的先進超智慧電腦哈爾(HAL)了。中本里志讓三個純生化人秘密進行逼使人類自殺的實驗,從中慢慢摸索出成功要具備的條件和公式。目標人物先要有難以跨越的創傷或是心結、患過情緒病、曾經自殺不遂者更佳。對於文森,中本並不知道他有沒有情緒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試過自殺,但他年青時的創傷卻是眾所周知。於是中本里志讓哈利、愛麗絲和里昂進一步深化攻擊人們心理創傷的技術。
然後,實驗成功讓人類自殺了。被第一法則所規管,沒法傷害人類的機械人,還是找到了法則的漏洞,以別的方法「殺死」人類。
只要實驗成功,之後的一切就簡單了。雖然要想方法躲過伊甸終端機的環境檢測很麻煩,但並不是完全沒可能做到的。要從黑市購入終端機的干擾器也不困難,而且當年的終端機保衛機能較落後,自然更容易得手。中本里志在做足萬全的準備後,便動手把文森弄暈後綁架到市郊的廢棄小房子,再讓哈利、愛麗絲和里昂一而再再而三地瞄著他母親因被強暴而自殺的心理創傷不停攻擊,直到他的精神崩潰為止。
「對啊……為什麼我要這麼努力呢?不管我做什麼……媽媽……媽媽都不會回來了……嗚……」文森哭了,這段透過生化人的眼睛記錄下來的片段,不管重看多次還是讓中本感到很滿意。
「看吧,我早就說了,只要是人類,就不可能幸福快樂的。」
最後,文森.拉羅上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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