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結果怎麼樣？」妹妹在我剛與蘿琳一起離開法庭不久就致電過來，她跟我一樣很在意這次死因裁定的結果，只是因為撞上帶孩子的時間而沒法親身出席。
「裁定是自殺……」
「……可是嫂子真的會嗎？」她也是個聰明的女人，始終是我妹妹，我心中所想的她也很清楚，如果海倫是真的自殺，就代表我一直以來的努力從根本地被否定了。
「我不知道。」我扶著上年紀的蘿琳到停車場，她的神色落寂、萬念俱灰地走著，彷彿世界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先不說了，我得照顧蘿琳。」
正要掛線，妹妹搶先問了一句︰「哥！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咬緊牙關，深呼吸口氣︰「還能有什麼打算啊？既然對答案有懷疑，唯有幹回我的老本行，把真相查出來。」
「要是……現在的答案就是真的，那又如何？」
那一刻，我的內心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濃烈恐懼，即使我沒法接受現在的答案而嘗試去找出另一個可能性，但如果海倫真的是自殺呢？要是我查出的真相的確不站在我這邊，我能接受嗎？
我愕在原地，拿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地施力，遲遲未能想到如何回應。
面對可能對自己不利的答案，海倫選擇不去觸碰那個兩難的問題，但我無法忍受就此抹殺另一個可能性。因為心理治療師也好、警方死因裁判官也罷，他們通通都是看表面證據的外人，而我則是天天跟海倫生活在一起的枕邊人，她的笑容並不是謊言，我如此深信著。死因庭縱是鐵證如山，還是沒法說服我。也許我不過是不肯面對現實，但沒親身調查一次，我實在沒法就此死心。
然而。
如果調查過後，得出的結論與死因庭一樣呢？我真的能就此接受海倫自殺的答案嗎？那麼這幾年來的幸福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嗎？她所說的流下開心的眼淚，猛力地點頭說「我願意」，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做晚飯的樣子，上床時使勁抱緊我的手，滿足的吐息，全都是一場幻象嗎？
想到海倫是真的自殺，我的眼眶就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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