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保羅回到他家附近的超級市場,讓他徒步回家。保羅在回家後開始演出我給他的劇本,對家中的馬桶動手腳。大概凌晨時份馬桶便會開始漏水,清晨時保羅的家大概會被一片咖啡色淹沒。如此一來他就有理由致電回公司請半日休假。這是對聘請了純人類的公司才可以用的策略,只要是人類便會遇上各式各樣的突發情況。
翌日早上,保羅致電廁所技工前來修理馬桶和去水道,我則告訴藍尼和萊納在各自的崗位準備好隨時行動。大概午餐時段,保羅把餘下的鎖碎事交給妻子處理,自己則乘車上班,這時他的終端機還未啟動。而他當然不是直接上班,因為他沒法通過大堂的檢查閘機。他以硬幣付款乘坐公車前往市郊,他與萊納和我的集合點。
萊納駕駛的垃圾車根據日常的工作地點走著,現在到了市郊的電子廢料工場,這種位於市郊的公司對保安的標準很低,唯其是垃圾場的部分,基本是上完全處於監視真空的狀態。
我完成變裝並跟保羅碰面後,馬上帶他到垃圾場的巨型長方型滾輪式綠色垃圾桶,我們屈曲身子跳進去,電子廢料的一些堅硬菱角刺得我發痛。保羅見狀便主動躺在下方,這個滿是同性戀味道的體位雖然讓我有點尷尬,但考慮到保羅只是個生化人,而我又不用被電子廢料刺得渾身是洞,所以也沒再特別在意。
早在我開始鎖定保羅為目標時,我已經聘請了萊納預先加入清潔德垃圾公司,因為當時我就想好了入侵巴別塔的方法,要實行就需要在清潔公司有內應,而我不希望在行動前一個月才把內應安插進去,這就太明顯了。
萊納少說也做了半年垃圾車司機兼回收員,也用他自己的方法慢慢誘導部門主管在安排他的回收路線時加入巴別塔這個目的地。怎麼做我才不管,我只管付錢,而他則只管把我的委託做好。
萊納把垃圾車停好,將藏了我和保羅的長形垃圾桶推入車後的貨櫃中,這樣就避過車子後方的攝像鏡頭。我和保羅走出垃圾桶,萊納則把它放入貨櫃內的垃圾分類機,大約十分鐘後便把一個乾淨的垃圾桶推回去電子工廠。與此同時我和保羅則轉換藏身地點,躲進貨櫃內的備用垃圾桶。
不要以為在超科技世代有什麼新技術把垃圾分解、回收或是還原成有用物料,目前的技術還是只能做到以機械把不同類別的垃圾精準地分類而已。主要是先分成固態和液態廢物,再將之分成可回收或不可回收、可燃或不可燃。一百年前人們在說著的環保、回收和廢物利用,直到已經研發出純生化人這種本應在科幻電影才有的技術的今天,仍然沒有一項跟處理廢物有關的顛覆技術。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垃圾是種類極為分散的東西,是不同廢棄物的統稱,而且難以轉化。如果以垃圾作為某一產物的原材料,就必須先把所有垃圾統一分解組成一種新物質,而這種技術研發完全是吃力不討好,投放多大的資金進去也難以有一個適用於所有垃圾的完美方案,所以幾乎沒公司和商人會在處理垃圾的新科技上燒錢。
萊納駕車往下一個目的地出發,在市郊走多一個地點後就順著公路回到市中心,到科技街的巴別塔去收拾伊甸園公司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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