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舒信淵和艾莉莎兩人思考著該不該用藥的時候,墨利休斯沉默片刻,隨後又取出了一罐治療藥劑並淋在右手的傷口上,並非是他冷靜了下來,這是他已經怒極,他從沒想過對付一個沒有辦法使用魔力的魔法師居然還會這麼費勁。
墨利休斯在治療好自己的傷勢後,冷笑一聲,而這聲冷笑也吸引了母子兩人的注意力。
「知道你很麻煩,但沒想到會麻煩成這樣。」墨利休斯冷冷地說著,同時做出了雙手托天的姿勢,與此同時,整個空間開始震動。
「這是?」兩人看著因震動而不停搖晃令人頭皮發麻的血肉,心中同時冒出了說不上來的危機感。
晃動開始沒有多久,墨利休斯身後的地面便詭異地突起並破開,從中伸出了隻直徑超過五公尺的觸手,而觸手的前端還帶有著一根散發寒光的骨刺。
「哼。」墨利休斯冷哼一聲,痊癒的右手對著舒信淵一指,身後的骨刺觸手隨即刺向舒信淵的胸腹之間,看上去居然像是要奪走舒信淵的性命一樣。
這一擊來的又快又急,一旁的艾莉莎猛的一推,舒信淵這才勉強閃過這記攻擊,而落空的骨刺觸手則啪的一聲,深深刺入肉壁之中,這一擊的力量之大甚至讓地面周遭的地面又開始震動。
「快跑!」艾莉莎趁著骨刺觸手不停扭動著想將拔出肉壁時,一把拉起舒信淵並邁開步伐,想藉此拉開距離。
「想去哪裡?」兩人才剛跑不到兩步,墨利休斯便讓地面出現一隻觸手纏住舒信淵的腳踝,猝不及防下舒信淵就這麼跌倒在地。
「嘖。」舒信淵在跌倒後,左手瞬間甩出噬魔金刀想要斬斷纏住自己的觸手,但墨利休斯又怎會放任他的行動,地面再度出現隻觸手,將舒信淵的左手給纏了個結結實實使其無法自由行動。
「小淵!」一旁的艾莉莎射出身上僅剩的兩把菜刀斬斷了兩隻纏著舒信淵的觸手,但在這時,剛才那隻巨大的骨刺觸手也瞄準好了兩人並刺了過來。
兩人正準備跑,但再度纏繞上兩人腳踝的觸手卻限制了他們,眼看骨刺越來越近,艾莉莎心一橫一把扯過舒信淵並將對方藏在自己身後,他要用自己的身體來幫舒信淵擋住攻擊。
「!」看到艾莉莎這樣的舉動,舒信淵愣住了,一瞬間,周遭的時間好像變慢了,而他的意識也不由自主地進入到了幻境之中。
進入了幻境之後,那個被他擱置在一旁一直不敢觸碰的記憶光球飄到了他的面前。用顫抖的指尖輕觸記憶光球,意識瞬間被拉入了記憶之中,不是在記憶光球中所記錄的記憶,而是更加久遠的,被他人所封印起來的那段記憶。
「這些是……」
記憶中,他看見的是,一個受到百姓愛戴的王子,輔佐著自己的父親治理著一個空前繁榮的偉大帝國,但即便再怎麼良善的王子也敵不過無情的命運,王子因故重傷,從此臥病在床,在生命的最後,他的家人與愛人都圍在他的身邊,目送著王子無力的閉上雙眼吐出最後一口氣。
就在舒信淵想上前看清楚王子的長相時,四周的畫面開始流轉。
緊接著,各個不同的時代、各種不同的場景在他的面前快速流轉,他看見了身上纏繞灰色流光,與泛著綠金色光芒的斗篷男戰鬥的魔法師、看見了統領數萬鋼鐵雄獅,殺伐征戰的一國之主、看見了誓死保護家園在前線與敵人廝殺的騎士、看見了手持魔杖,不斷追求知識精進自己的賢者、看見了身居森林,百步穿楊的弓箭手、看見了在眾人面前不停宣揚神的慈愛的祭司、看見了踩在鋼索上表演各種雜技取悅觀眾的小丑、看見了身揹重劍,刀口舔血的傭兵、看見了潛伏於黑暗之中,出其不意致人於死的暗殺者、看見了獻祭無數生靈,只為了追求更強大力量的邪惡魔王。
最後,回憶的場景變成了有些熟悉的公園的樣貌,公園內三個小孩正嬉鬧著並相約晚上要到對方家去過夜,直到日落時間,其中一個小男孩才在母親的呼喚下與朋友分別。
「這是……我嗎?」看著溫柔牽起男孩小手的艾莉莎,舒信淵的視野突然模糊了。
「這一天……接下來小玲和憲己會來我們家過夜……然後……」這一段場景銜接的,正是平毅宸所創造的記憶光球,看著年幼的自己與艾莉莎,舒信淵不禁留下了淚水。
這時,在他的背後,剛才他所看見的那些身影重合到了他的身上。
周圍的光景再次發生變化,這瞬間他回到了現實之中。
「!」左手一扯,將艾莉莎拉到自己的身後。
「我不會讓你們再一次丟下我。」舒信淵喃喃說著,同時右臂置於身前,將體內噬魔金全部祭出,並凝聚在自己身前化做一面盾牌。
碰—
一聲悶響,骨刺撞擊在盾牌之上,強大的衝擊力讓舒信淵連同盾牌被擊飛出去,最後撞在肉壁上才無力的滑落下來。
而當骨刺想上前追擊時,骨刺的尖端卻突然崩解,這讓墨利休斯眉頭一皺,搧了搧手將其收起,同時又召喚出了一隻新的骨刺觸手。
「小淵—」拾起地上的菜刀斬斷觸手後,艾莉莎飛奔至舒信淵的身旁並將人扶起。
舒信淵沒有回應,而是用左手抱住了艾莉莎。
「我不要……我不要再一次失去你們。」眼角流下了無助和恐懼的淚水,舒信淵終於說出了那個,艾莉莎一直想聽到的稱呼。「媽……」
聽到這個稱呼,加上看到了舒信淵的眼淚,艾莉莎反射性的抱緊了舒信淵。
「對不起……」艾莉莎愣愣地說,這一句道歉或許這還不足以化解舒信淵心中累積的不滿,但就現在而言已經夠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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