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此章第二條分割綫之後含誘姦描寫,PG-13 警告,酌情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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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威脅讓跪坐在地的孫銘尾椎上竄起酥麻電流,渾身石化一樣僵硬,眼珠緩慢地抬起,死死盯著高辛面無表情的臉孔。
眉骨之下是深沉如淵的眼,高顴骨,薄嘴唇,涼薄又强悍,如同無情神明那樣俯瞰他。
是他最怕的、卻又最崇敬的那種,能夠弒父殺母的樣子。
「顧銘。」高辛低沉地叫他費盡心思擺脫的姓氏。孫銘一個激靈,抖了一下。「若非小安視你為兄長,若非知道有很多事都是孫禛永授意,我一早就把你的頭割下來了。」
冰冷槍管往前頂兩分,塞進喉嚨深處,引起陣陣嘔吐感,喉嚨不住收縮。
「你為你父親賣命,做盡不是人幹的事情,他也只會覺得你是條好狗。」高辛扼住他的喉嚨,靠近他耳邊,輕聲說:「你看,他有讓你大哥和二哥沾手這些骯髒事情嗎?你能幹,他就賞賜你姓孫,心裏卻仍然當你是野種。」
孫銘抓著自己的喉嚨,呼吸困難到兩眼翻白。高辛抽出槍管,終於大發慈悲鬆開手,讓孫銘像陸上的魚一樣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轉告孫禛永,別再做這種小動作。」高辛拍拍他的臉,口吻柔和得像對貓狗説話:「就算我改變主意不再將小安要過來,答應給小安的東西仍然一分都不會少,別逼我反悔。」
頭髮散亂的孫銘躺在地上喘息著聽完高辛的話,眼裡濃烈的怨毒忽然渙散,像是卡殼般愣住。
「不再將小安要過來」。
耳邊一片嗡鳴,之後高辛到底在威脅、利誘、還是辱駡,孫銘都聼不清了。一直綳緊的那口氣泄了出去,全身的肌肉都鬆弛成棉花,輕盈的喜悅在心底凝聚成巨大的雲朵迅速飄升。
此刻他竟是全然忘記要算計利害得失,也忘了自己的處境,放鬆地昏過去。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模糊地聽見有人交談。其中少年清冷的嗓音異常清晰:
「他死在這裏怕是要給餐廳惹麻煩......再說也不好讓垃圾髒了這裡的地方......叫救護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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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銘再次醒轉時,只見上方是濃黑天空,不遠處的街燈悠悠地灑落暖黃的光輝。一圓光芒籠罩著身周,照亮夜間昏暗的路邊。
為何......會在街上?
試圖移動身體時,只覺肋骨與手臂俱是劇痛,手肘撞在身下的堅硬的平面上,又是一陣痛。孫銘忍著疼痛坐起來,披在身上的焦糖色大衣滑落地面。只見自己躺在一張石質長椅上,不遠處就是那間餐廳亮著燈光的入口。
「還能坐得起來,證明揍得還不夠狠。」
旁邊突然有人說話。孫銘忽然轉頭,見到倚著燈柱站立的張輕玉。上方街燈的橘光從他頭頂灑落,澆透套著黑色修身西服的單薄身形,腳下只餘一團很小的影子。
孫銘打算摸一摸鼻梁,一摸卻疼得呲牙咧嘴,只好住手,嘶啞地道:「小安呢?」
張輕玉冷淡地瞥他一眼,伸手指向餐廳的方向:「和高先生一起找消毒藥水去了。救護車很快就到,稍安勿躁。」
孫銘一怔,緩緩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的大衣,沒力氣抖去塵埃,只好捲成一團抱在懷裡。夜晚清涼的空氣襲來,他打一個寒顫,抱緊那件羊毛大衣,卻沒有將衣服穿上的打算;自己身上的襯衣沾了點血跡,他不想弄髒小安的外套。
張輕玉抱著手,換了個站姿,慵懶地靠著街燈。夜晚的冷風搖響了街道旁的樹葉,颯颯聲異常蒼涼。或許是為了不深入感受那種令人心寒的深夜寂寥,他開口說話。
「小安是傻子吧。」張輕玉抬頭看著上方隱沒在黑暗裏的高大樹蔭,「跟他說你是被醉酒的客人毆打,他竟然全盤接受這樣荒謬的藉口,沒有多問一句。」
「哪裡傻了。」孫銘瞇起眼睛,嗤笑一聲:「他是猜到是誰揍我,才把那人纏走......」說到後半句聲音漸小,接著低頭凝視著膝上的大衣,輕撫一下,苦笑。
卻倒是誤打誤撞讓兩個仇人獨處,真是好笑。
張輕玉不置可否,換了話題:「話說回來,我還不清楚你為什麼要殺我。」他有條不紊地扳指頭數著:「高辛是小安的親叔叔,你是小安的堂哥,高辛和誰在一起又礙著誰的事了?」
聽到他直呼高辛的名字,孫銘著實詫異,以至於未經思考就吐露實情:「什麼狗屁親叔叔——」在少年驚訝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時,立即抿緊嘴巴急剎了話頭,眼底一片晦色,欲蓋彌彰地交代:「只是怕你搶了小安該有的那一份東西罷了。」
「不是親叔侄麼......」張輕玉沒有追問,慢慢收回目光,低頭擺弄著袖扣,唇邊展露奇異的笑意,聲音輕得幾乎要散進風裏:「那就真的,太好了。」
那一霎,夜風異常寒涼刮骨,幾乎像是從漆黑的冥獄湧出來、燒著冤魂耳語的扭曲冷焰。
孫銘遍體生寒,悚然打個寒噤。他繃緊身體,緊張地審視眼前的人,卻又只見一個普通的少年站在街燈之下,神色淡漠,把玩袖扣的緩慢動作有種無法言喻的意興闌珊。
不遠處傳來吱喳的交談聲。兩人同時轉過頭,看見一高一矮兩道影子從餐廳那頭的亮光處晃過來。從同步的頻率,不難看出他們是挽著手的。
張輕玉凝目眺望,眉眼間染了懨懨的神色。他雙手插在褲袋裡,街燈也照不亮的他一身的寂寞。
孫銘看著他,莫名地有種兔死狐悲的酸澀同情。
「喂。」
張輕玉回過頭,用冷淡的眼神問:叫我?
孫銘很艱難地從褲袋裏掏出一把零錢,伸出顫抖的手遞過來,然後朝旁邊一台飲料販賣機抬一抬下巴示意。
張輕玉認認真真地考慮了半分鐘:到底要將那些零錢扔到草叢裏,還是乖乖幫這個謀殺自己未遂的大爺買飲料?
最後張輕玉望一眼正在接近這邊的那兩道身影,還是歎一口氣,接過零錢,走到飲料販賣機前,沒好氣地問:「喝甚麼?」
「檸檬紅茶吧。」孫銘答完,在張輕玉將飲料遞過來時候卻沒有伸手接過:「便宜你了,我請你喝。」
小安喋喋的講話聲漸漸近了,然後是莽莽撞撞的急步聲,隱約聽到「銘哥醒了」這幾個字。
張輕玉擰眉,盯著孫銘鼻青眼腫卻沒有一點挑釁神色的臉,感到困惑。
「我從來沒有見過高叔那麼維護一個人。他從前絕對不會讓情人見到小安的面,更別說是介紹給小安認識,甚至......」甚至在小安和你之間,選擇了你。孫銘終是隱去了這句話,雙手攥緊懷中柔軟的衣料,聲音壓得極低:「我祝你們......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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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孫銘和小安上救護車之後,高辛和張輕玉兩人並肩往停著車的地方走。不知爲何司機將車停在街的另一頭,那處街燈稀疏、茂密的樹叢像張狂的鬼爪,氛圍陰森。
張輕玉有些怕黑。他的身子緊挨著高辛,手指牢牢扣住大人的手,好像生怕被抛下似的。高辛微微一笑,用手臂攬住他的肩膀。
少年在朦朧的夜色裏抬眼看,監護人棱角分明的臉孔在昏沉的光影中顯得格外威重,高䠷的身軀微側著爲他擋去寒流。
張輕玉此刻堅信:即使有甚麽殘暴的魔物從暗影裏躍出偷襲,高辛也能面不改色地用殘暴百倍的手段將它煎皮拆骨,挫骨揚灰。
世上沒有比他的監護人更恐怖的東西了,所以和他走在夜裏十分的安心。
張輕玉微微發慌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牽著高辛寬厚的手掌,全心依賴信任,幾乎是完全放鬆地隨他走入黑漆漆的大樹濃蔭之中。
陰影中,熟悉的車子如沉睡的獸一樣,伏在陰影中沒有半點動靜。車頭燈沒開,車廂裏也沒有亮光。張輕玉走近一窺,發現裏頭半個人都沒有。
司機去哪裏了?
張輕玉想詢問監護人,剛一轉身,胸口卻被輕推一下,後背抵在車門上。他未來及反應,大人便欺近身來,一隻手臂撐在車窗上,將他困在自己和車門之間的狹小空隙中。
像身在籠中的小狗聽到閘門轟然摔下的聲音,張輕玉悚然一驚,驚慌地仰頭。
高辛正垂著眼睛看他,目光裏的欲如飽滿的巨大露珠,下一刻墜落,如樹脂困住蟲子般瞬間浸沒他。
被壓在車門上吻的時候像被吸入黑洞。喉嚨裏未及吐出的拒絕字眼被吞噬,理智旋轉著被吸净、情感完全被抽乾,只餘下枯乾的軀殼。深吻結束,淺淺啄吻落在頸側,炙熱的呼吸溜進領口的縫隙。
高辛呼吸裡那淺淡的酒氣彷彿滲到張輕玉的骨髓裏去。他醉了一般腦袋發麻,思緒癱瘓,僅能恍惚地接受擺佈。
車門不知何時解了鎖,糾纏中糊裡糊塗就上了車。車廂黑得像惡夢。空氣中瀰漫著叫人不舒心的氣味,很淡,卻使張輕玉感到噁心。
那是甚麼味呢。
他恍惚地想了想,終於弄懂是車座皮革面料的味道時,沉重的身軀已經山一樣壓下來。他承受不住重量,躺倒在後座。背脊壓在皮革座墊上,右手臂被長帶狀的東西纏住了,可能是安全帶。
暈。張輕玉有整個人晃動打擺的眩暈感,像暈船,每一根骨頭都虛弱乏力。伸手去推身上的人時,力度都小得像欲拒還迎。
「不......不要......」張輕玉顫聲哀求,右手用力掙了幾下,被安全帶勒得生痛才掙脫。「你不要這樣......」
「別怕,」壓在他身上的人說。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吻落在眼尾:「我愛你。」
鈕扣啪嚓地崩斷,襯衫敞開。冷空氣侵襲袒露的胸腹,敏感的皮膚剛剛起了雞皮疙瘩。他慌張地握住胸前的那隻手腕,制止更進一步的撫摸;但下一刻就有濕軟的東西曖昧地從鎖骨往下滑,劃過微微突起的肋骨,然後往他的肚臍淺淺的凹處鑽動。
被碰觸的皮膚傳來怪異的酥麻感覺,如有電流竄過。少年的語句扭曲破碎成有求饒意味的嗚咽,只有大人繾綣深情的告白如斯清晰。
「我真的好愛你。」
黑暗洶湧地淹沒了張輕玉,墨水般濃稠的黑色屏蔽五感。視無物、聽無聲、聞不覺、嘗無味、觸不著。靈魂剝離出去,浮游在混沌的空間裏。
這樣很方便自我欺騙:你不是在漆黑的車廂裏、沒有人壓在你身上扯開你的衣服、那個人不是應該要尊重保護你的人。
真的,你很安全。
但當褲子被扯下去,雙腿之間最脆弱敏感的東西被冰冷的手觸碰時,遮掩雙眼的黑暗就破開,靈魂被强行塞入軀殼中認知恐怖的現實。
最快回籠的是沒頂的恐懼。張輕玉腦中轟轟作響,言語邏輯仍未復蘇。因此他連個「不」字都擠不出來,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表達自己的意思。
他揚手扇了高辛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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