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 ,趙慕恆與楊顯率領軍隊,凱旋而歸,皇帝大悅,連聲道好,賞了眾人許多,皇宮內連日笙歌不斷。
收復了蘭州,可被屠盡的百姓,卻也永遠彌補不了。
北燕主帥胡穆,被楊顯在蘭州城內擒獲,帶回了汴京。嚴刑審問之下,胡穆將北燕的計畫和盤托出。他們受趙慕卿的賄賂,以他提供的輜重攻打蘭州,以便趙慕卿在京城內行動。趙慕卿登基後,會以三座城池作為報酬。
可北燕沒趙慕卿想像中這麼糊塗,他們料到趙慕卿會出爾反爾,事後倒戈,所以並未打算坐以待斃。北燕本欲乘勝追擊,繼續攻打蘭州附近的其他城池,可趙慕恆的援兵來得過於及時,計畫破滅。
至於皇宮那場動亂,三公主趙昕瀾號令禁軍入宮支援,護駕有功,皇帝甚歡喜,賞了一屋子金銀珠寶、稀世珍寶:金絲翡翠五珠釵、碧青雲紋琉璃燈、孔雀翎彩繡菱羅幔帳……而對趙昕瀾的寵愛,則是更上一層樓。
趙慕卿謀逆,意圖弒父篡位,幽禁郢王府。坊間都說,皇帝仁慈,愛子心切,不該心慈手軟落下禍根,倒應斬草除根,殺了這個逆子。
一時盛名如郢王,至死無人知曉。
徐昭亭回到宅中,連忙把自己最好的傷藥拿出來,塗在手臂上,只願傷口儘快癒合,以免沈伯安瞧出端倪,又要說她一頓。
太醫局特批軍醫們休沐三天,可她回京數日,也一直沒敢出門,就怕身上的傷會露出破綻。見今日傷勢大好,精神也佳,便打算到長慶樓一趟。畢竟久不出現,難免會讓沈伯安生疑。
正值午時,酒樓頗為人來人往,雖然與其他食肆人流相去甚遠,卻也比往日更勝一籌。徐昭亭隨著川流不息的人進入長慶樓,拐上轉角處隱密的一道木樓梯。
一上樓,眼前是一條稍暗的長走廊,右側是緊閉的窗戶,左側則是好幾間雅間,徐昭亭駕輕就熟地走往最尾一間,見一身紅衣的女人在案前坐著,滿桌子帳本,一手托著頭,上半身懶傭地靠在案沿,手指飛快地撥弄著一個算盤。
「臨姐。」徐昭亭打招呼。
江臨抬首,見是徐昭亭,喜出望外,把算盤一扔,帳本落了滿地,跳了起來衝向門口,一手大力搭在徐昭亭的肩膀上。徐昭亭早有預料,連忙咬牙忍下痛楚,扯了扯嘴角裝出無恙的模樣。
「小亭亭,回來這麼些天了,都不知道來看看我。快說,是不是被哪家公子牽跑了魂啦?嘖嘖嘖,重色輕友可不好喔。」江臨一臉狡猾,胡說八道地調侃道。
聽了這番話,她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地想到趙慕恆,感覺許久不見他了。
徐昭亭皺眉甩開這個荒唐的念頭,問:「哥這陣子如何?」
江臨若無其事地回答:「嗯,好得很呢,隨三公主護駕,現在是大功臣。我幫你把他叫來?」
徐昭亭點點頭,踱步到隔壁房間,坐下來等沈伯安。江臨捧了幾碟小菜和一壺烏龍茶進來,給徐昭亭填填肚子。
徐昭亭自小生於皇宮,雖說人微言輕,但吃穿用度皆不愁,廚藝自然也不通。這幾天閉門不出,自己手忙腳亂地把白菜米飯一鍋燉,實在味同嚼蠟。長慶樓茶不行,菜倒是不錯,徐昭亭終於能吃上幾口色香味俱全的菜,情不自禁地狼吞虎嚥起來。
「阿萱。」趟門半掩著,沈伯安就站在門縫外。話音剛落,便察覺徐昭亭投來稍帶不悅的一瞥,方才幡然大悟自己言語有失,立刻改口:「徐新。」
「自你回京,便一直渺無音信,發生甚麼了嗎?」沈伯安額上黏著薄汗,坐下便一口喝掉一杯茶,看似跑來的。
徐昭亭說:「沒甚麼,稍息幾日而已。」
沈伯安還是將信將疑,嘆了口氣,轉而道:「趙璟死了,我們抄了他的地牢,沒有母親的蹤跡……」沈伯安便將所有發現娓娓道來,只略去了關於自己身世的那部分。
「不過,這都是我和江老闆的推測,尚未有確鑿證據。」沈伯安又補充了一句。
「趙昕瀾有娘的玉佩,這就是證據。」徐昭亭夾了一塊糖醋松子魚,放入口中。
沈伯安垂眸,暗自思忖,沉默了須臾,猶豫地開口:「上次我們尚未求證,便闖入趙璟地牢,一無所獲。這次我們是否需要謹慎些,有了鐵證再行動?」
徐昭亭聞言,夾著糖醋魚的筷子頓了頓,眼神帶著一絲詫異,只覺沈伯安今日略有異樣,緩緩點了頭:「想求證也簡單。我與趙昕瀾的手下過幾招,便能分辨出是否上次在地牢裏的那批人。」
「那好。我就借上次宮變之事秘密尋她,你躲在暗處偷襲我們,引出她的暗衛,你便借機試探。」沈伯安提議。
「你知道她有暗衛?」徐昭亭問。
「啊,對⋯⋯上次在宮裏察覺了。」沈伯安欲蓋彌彰般回答。
徐昭亭越發覺得沈伯安奇怪,皺了皺眉擱下箸,正欲開口,沈伯安卻率先問道:「好久沒在早朝上看見趙珉了,他還好嗎?」
徐昭亭許久不出門,固一無所知,顯然沈伯安是故意轉移話題。「我不知。倒是想起在蘭州,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結交了楊駿。」
說道這裏,氣氛倏忽緊張起來。「楊顯的兒子?」沈伯安問。
徐昭亭重重點了一下頭。
沈伯安也跟著點頭:「知道了,我會多留意著他的動向。」
徐昭亭低頭,又撿起了箸,卻沒有動筷。她全然沒了胃口,想起趙慕恆與楊駿的對話,有點不是滋味。說是擔心他另有所圖而失去對他的控制,更多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著急,害怕他因而與自己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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