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玉記 - 第三十章 · 戰報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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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三十章 · 戰報

汝嵉

Dec 23,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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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傳來五下有節奏的敲門聲，徐昭亭便知道是江臨，著她進來。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但我收到緊急情報。」江臨看著兩人面面相覷，意識到是剛吵完架，有些尷尬地道。

「你說。」徐昭亭倒是慶幸她進來了，不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蘭州又出事了。」江臨把一封信放在桌上。「我的眼線傳來了一份加密急報，這是我翻譯下來的，你們慢慢看。」說完，她又關門出去了。

蘭州經過疫情和旱災的摧毀，死難眾多，糧草食水亦只是勉強夠用，有待復興。蘭州之上便是北燕，北燕乘虛而入，兩萬精兵，已抵達蘭州邊境，蠢蠢欲動。

兩人暫時把先前嫌隙拋諸腦後，理性分析：「北燕不過是個小小弱國，疆域還不到大嬴的十分之一。恰好遇上蘭州災難，他們就以為自己穩操勝券嗎？可笑。」沈伯安譏誚道。

恰好、災難、穩操勝券⋯⋯

徐昭亭想起了蘭州的小溪裏，撿到的那些切口整齊的碎石。會是巧合嗎？

恰好有災難，災難先為旱災，居民飢不擇食，導致疫病。旱災⋯⋯會是巧合嗎？

北方乾燥少雨，小溪是蘭州唯一水源，只要小溪乾枯，旱災就可能發生。

小溪是梧桐河支流，流經蘭州，上游在境外，城牆下設有柵欄讓水流進蘭州。

蘭州之上，便是北燕。

徐昭亭恍然大悟，蘭州的旱災，恐怕並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北燕才是罪魁禍首。雖還未有確鑿證據，但她猜測，許是北燕用石牆阻隔了梧桐河水往小溪下游流去，讓水流改道往其他支流。

這樣，蘭州乾旱，無數人會因此喪命，大嬴的邊防便會鬆懈。

可還有一點她不甚了了，那些碎石是怎麼回事？他們離開前，小溪水流不斷，難道是石牆被打破了？若是北燕設的牆，肯定不會自己把它敲破。那又會是誰呢？

沈伯安見徐昭亭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問：「怎麼了？」徐昭亭把推斷的一切娓娓道來。

沈伯安一聽，不緊不慢地道：「我覺得當是八九不離十。但以燕國的財力物力，必敗無疑，為何要以卵擊石？」

對啊，為何要打一場必敗的仗呢？除非這一仗有能抵消戰敗的收穫。

她似乎嗅到了汴京風雲的開端，只迫不及待地任由它滋長，爾後一發不可收拾地覆滅。

「要告訴趙珉和趙昕瀾嗎？」

「趙昕瀾肯定猜到箇中原由，會有所動作，不用操心。至於趙珉……先不用。」徐昭亭按耐不住心中瘋狂滋長的快感，只得舉起茶杯掩飾一切，故作嚴肅。

宣和二十一年二月初五，北燕攻下蘭州。

翌日早朝，人心惶惶。

北燕似乎不再是從前不堪一擊的小國，兩萬精兵長驅直入，一夜拿下蘭州，砍下新任知州項上人頭，懸掛城門，猖狂至極。在疫病下所剩無幾的蘭州軍，全軍覆沒。

北燕這回是有備而來，並且野心不小。

皇帝勃然大怒，命樞密副使楊顯親自率兵三萬給他們個下馬威，奪回蘭州，兩日後啟程。各人雖惶恐，卻不著急。大嬴全境坐擁百萬軍隊，反觀北燕軍隊甚至不超過十萬，縱一時得意，終局的贏家總會是大嬴。

太醫局正安排人手擔任隨行軍醫，戰場上刀劍無眼，隨時丟命，自然又是把後輩們都推出去擋災了，其中包括徐昭亭。

戰事在即，一眾親王盡數進了宮。一下朝，便有兩人疾步直奔太醫局而去。

「易王殿下！」正著急趕往太醫局的趙慕恆，被身後一個婢女叫住。趙慕恆不耐煩地回頭，認出來那人是北魚。「公主殿下有請。」

「三姊。」趙慕恆打招呼道。趙昕瀾正在作畫，聞聲擱下狼毫，走到椅子上坐下：「蘭州被奪，聽說了？」趙昕瀾接過北魚遞上來的茶杯，一飲而盡。

趙慕恆點頭。

趙昕瀾繼續說：「這事情沒那麼簡單。還記得戶部侍郎常康被貶一事嗎？常康是母后的遠房親戚，其人安分守己，一直以來兢兢業業，從未犯過大錯，忽而被貶謫，必有蹊蹺。因而我去查了戶部帳目，常康離職後，戶部支出無故暴增，身為尚書的方修卻無動於衷，把此事壓下去了。」

趙慕恆顰眉，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其中關連。「這跟蘭州被奪有何關係？」

「難怪你只能瑟瑟縮縮這麼多年。」趙昕瀾搖頭。「北燕才多大？攻打咱們大嬴無疑是蚍蜉撼樹，想必他們不會如此愚笨。他們第一戰便派出一萬兵馬，輜重、軍餉、戰馬⋯⋯已經能花光他們大半個國庫的銀子了吧。他們哪來的錢？方修聯合何磊做了一場賊喊抓賊的戲碼，徹底除掉負責稽查帳目的常康這顆眼中釘，不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用戶部的錢支援北燕。」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XpWLhV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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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是其他國家與北燕合謀嗎？」趙慕恆疑惑。

趙昕瀾斜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用腦子想想，列國之中，就數北燕最弱，誰會請他們出兵？相反，若我的猜測正確，大嬴有人另有目的地勾結北燕攻打我們自己，蕞爾小邦北燕反而是最安全的選擇。」

「可為何要如此？」趙慕恆不解。趙昕瀾這回卻沒有替他解惑，好整以暇般吃了幾顆北魚端來那晶瑩剔透的葡萄，津津有味。

趙慕恆想，蘭州地方兵力不足，由中央朝廷派遣援兵，那麼京城的兵力便會削弱⋯⋯

汴京要變天了。

趙慕卿如醍醐灌頂，猛然抬頭，震驚地看向趙昕瀾。

「嗯，想明白了？所以你最好給我留在汴京。」趙昕瀾拈起絲帕，擦著塗了紅艷丹蔻的手指。

其實，趙昕瀾早已能夠在趙慕卿的地牢進出自如而不露聲色，袖裏還已經藏著幾封太子通敵書信的謄抄本，可她沒有拿出來。

有些東西掩藏至終局，才能相得益彰地發揮最大作用。

趙慕恆身側的兩個拳頭握得緊緊，關節泛白，轉身想走：「我去告訴徐太醫。」

趙昕瀾卻在背後叫住了他：「你以為她猜不到？沒告訴你罷了。對哦，她也要去蘭州吧？」

趙慕恆回眸看了她一眼，緩步離開了絳雲宮。

「公主，您這是激將法嗎？」北魚又把葡萄往前遞。

「趙璟不會讓趙珉和徐新待在一處，我偏要唱反調。可他們雙雙留在京城，不就搶我功勞了？三萬勁旅離京，對他來說還不夠，肯定會再有兵力被調離，等著吧。」趙昕瀾一邊剝葡萄皮，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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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2 第一章 · 昭亭

#3 第二章 · 郢王

#4 第三章 · 伯安

#5 第四章 · 慕恆

#6 第五章 · 初見

#7 第六章 · 噬靈

#8 第七章 · 刺殺

#9 第八章 · 賣身

#10 第九章 · 除舊

#11 第十章 · 迎新

#12 第十一章 · 啟程

#13 第十二章 · 毒發

#14 第十三章 · 頌安

#15 第十四章 · 沼澤

#16 第十五章 · 表裏

#17 第十六章 · 毒解

#18 第十七章 · 殺技

#19 第十八章 · 太子

#20 第十九章 · 夜闖

#21 第二十章 · 同謀

#22 第二十一章 · 疫症

#23 第二十二章 · 對策

#24 第二十三章 · 蘭州

#25 第二十四章 · 包紮

#26 第二十五章 · 回京

#27 第二十六章 · 聯手

#28 第二十七章 · 宮宴

#29 第二十七章 · 地牢

#30 第二十八章 · 機關

#31 第二十九章 · 責任

#32 暫停更新通知

#33 第三十章 · 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