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天誠被這股狂風擊中，身軀劇烈晃動，腳步踉蹌，若不是卓弘皓眼明手快扶住了他，他恐怕早已狼狽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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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輕沒想到一舉成功。看來卓天誠受了重傷，不然不至於抵受不住這風。就在此時，一聲細微的裂響傳入他耳中，彷彿有甚麼硬物破裂了似的。下一瞬，眾人只見卓天誠臉上的面具從中裂開，化作兩片，落在地上。面具之下，露出一張面目全非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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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卓天誠失聲驚呼，手忙腳亂地想要遮住自己的臉，卻已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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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之人無不倒抽一口涼氣。這張臉，滿是皺紋，額頭凹陷，眼距寬得詭異，像是被人硬生生拉扯過一般。嘴巴歪斜，鼻子扭曲，五官錯位，彷彿整張臉被無形的力量攪拌過似的，令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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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膽小的仙人甚至失聲尖叫，彷彿見到了可怖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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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弘皓離卓天誠最近，見到父親如今的模樣，驚得下意識地「啊」了一聲，手中的力氣頓時消失，連忙退後兩步，眼中滿是驚恐與不敢置信。「爹……你這是怎麼回事？」他聲音顫抖，甚至帶着濃濃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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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不敢直視兒子的眼睛，低下頭，用手遮住那張破敗不堪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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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卓弘皓試圖靠近父親，道：「是誰害你成這樣的？告訴我，我一定為你報仇……爹，你說句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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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強忍着淚水，道：「沒事，沒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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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回去？誰讓你們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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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絕望地仰起頭，臉無血色，只感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卓弘皓素知父親重視名聲，撕下衣服中的一角，給父親充作面紗，見父親沒有接，他哭泣道：「爹，你不是怪物……你只是病了……我們可以回到島上，永遠不再出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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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目睹這一幕，一時有些失神，他深吸一口氣，重新將情緒收斂，道：「卓掌門，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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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低着頭，他這一生最在乎的便是外表與名譽，如今聲名一朝盡喪，只感萬念俱灰，萌生死意，扭頭望着卓弘皓，心頭最後擔憂就只剩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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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我可以告訴你真相，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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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心想：「他如今自身難保，居然還想跟我談條件，真是好不要臉。」轉念又想：「卓天誠是整件事的關鍵人物，暫且順着他的話來。」口中道：「好，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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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道：「我要你整個雪哀閣保護好我兒子，無論發生甚麼事，都不要讓他受到欺壓與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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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弘皓悲痛道：「爹，我才不需要他們保護。你不是討厭他們嗎？為甚麼還要聽他們的話？我們一起回家吧……我們不再管這些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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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道：「我是討厭他們，但我已經沒得選了……」他頓了頓，視線落在仙帝和亭晚身上，道：「這裏有些人，比他們更可惡，更不可信。如今我也只能相信雪哀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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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微微拱手，語氣從容道：「卓掌門，多謝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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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弘皓咆哮道：「誰要你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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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淡然一笑，隨即收斂笑容，將昔日意氣風發的氣勢重現出來。雖然他的臉實在令人不忍直視，但那股曾經叱吒風雲的風采，讓在場的仙家們不敢輕易小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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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剛才我騙了大家。莫一生從未對我動手。當時，我正被二殿下囚禁，幸虧是莫一生救了我。而和莫一生交手的，不是別人，正是二殿下的屬下——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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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又再一次驚倒全殿。亭晚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冷靜，然而他的目光卻死死盯住卓天誠，眼中閃爍着難以掩飾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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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漠視對方的殺意，他已經豁出去。如今，亭晚對他來說已經不再構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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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弘皓怒不可遏，猛然衝向亭晚，喝道：「你為甚麼要軟禁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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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高聲道：「卓公子，請你冷靜！此事尚無確實證據。即便亭晚做出無禮之舉，也必有理由。眾仙家看着我這個兒子長大，他的性格如何，大家應該心裏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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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隨即附和道：「我相信二殿下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贓，或者誤導了卓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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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仙家也紛紛表示支持，道：「二殿下生性隨和，與卓掌門素無仇怨，怎會做此勾當？即便二殿下與卓掌門交惡，也不至於使用如此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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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風暴中心的亭晚終於開口，道：「在下先謝過諸位的抬愛與信任。」稍作停頓，他繼續道：「我可以問心無愧地說，從未做過有違天理的事。但不知卓掌門可否也自稱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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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毫不客氣地回應道：「問心無愧？虧你還有臉說得出口。沒想到你比我還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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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見對話逐漸偏離，立刻插話道：「那麼，二殿下為何要囚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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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眼中掠過一絲悲涼，輕聲道：「因為……我用了駐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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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亭晚行禁錮之法，眾仙家對於卓天誠使駐顏術就不那麼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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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為甚麼？爹，你為甚麼要這樣做？」卓弘皓的臉色驟然蒼白，無端聽說父親為了一己私利，隨意屠殺平人，血染百條人命，他怎會不崩潰？他哭跪在地，哭聲充滿了不解、慚愧和悔恨。他後悔自己為何沒能發現父親的心事，沒能阻止他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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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黑影突然閃現，直衝向卓天誠。正痛哭的卓弘皓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見一柄鋒利的小刀狠狠地刺入了卓天誠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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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我為你報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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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赫然是先前在廟中向司命星君哭訴冤情的老婦。她臉上帶着扭曲的笑容，眼中滿是瘋狂與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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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輕易將那柄小刀從自己腹中抽出。他雖身負內傷，然區區凡間小刀，豈能傷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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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婦見卓天誠毫髮無損，頓時如失了理智，雙目赤紅，聲嘶力竭地朝他撲來，瘋狂地用頭猛撞他的胸，口中淒厲嘶喊：「我兒何罪之有？他是個好人，你為甚麼要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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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晚道：「來人，將她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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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天兵聞令正要上前動手，卻被劉憐曦抬手攔住。劉憐曦道：「她不過是為兒子報仇，有甚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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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冷冷俯視着那老婦，不屑地道：「我所選之人，皆是惡貫滿盈的敗類，死不足惜。此等人命，死了反倒令世間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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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眼中滿是悲憤，雙手死死扯住卓天誠的衣襬，泣聲道：「我兒子是清白的……他是個好人……你不能殺他……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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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道：「他們都是該死的。你難道未曾發覺，自從我行駐顏術後，廣寧縣的治安好了許多？若非我出手，爾等早已淪為賊寇口中之食。如今太平，正是因為我剷除了那些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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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怒道：「凡人之生死，皆由閻羅王掌控，豈由你擅自插手！你憑甚麼干涉人界？你憑甚麼去定義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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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虎驅一震，道：「我不否認我殺了人，但我所殺者，皆是人間敗類。他們作惡多端，害人無數，殺之以護弱，豈非善舉？我所為，不僅是為保護無辜，更是要讓那些潛在的罪人心生畏懼，從此不敢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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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忽有一凡人站出，指着卓天誠，道：「我弟弟一向老實本分，只因說了一個無關痛癢的謊話，便被你奪去了性命！你還敢說你不是濫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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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一出，其他來自廣寧縣的百姓也爭相出來，指責卓天誠濫殺無辜，對微小過錯亦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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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亭晚面色漸沉，仙帝的眉頭也緊鎖不展，殿內的仙家們彼此對望，神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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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聽後，陳詞如刀道：「僅因一個謊話便殺人滅口？若如此，這大殿之上，豈不是人人都該死？卓天誠，你休要再為自己的惡行找藉口！你不過是個為了私慾，恣意妄為的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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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咬牙道：「若無此懼，世人豈會自省？廣寧縣如今太平盛世，賊寇絕跡，這難道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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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有山便有水，有日便有月，有善便有惡，難道你能除掉世間的惡人嗎？如若你真心為了蒼生，那你為何不去清除仙界的奸邪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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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只道：「良幣驅逐劣幣，如果他們被我選中了，就代表他們做得還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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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回首盯着司命星君道：「司命星君，凡人的命運由你來譜寫的，不知你對卓掌門之言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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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冷不防被人點名，稍顯猶豫，最終在眾人注視下，沉聲道：「天命二字，雖由我書寫，然凡人命運，終究掌握在他們自己手中。我所定者，無非是他們的出身、壽命，至於善惡抉擇，乃其自身所為。世人之命，多半由己決定，至於誰善誰惡，須得通觀其一生行事，方能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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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仙帝猛然拍案而起，喝道：「堂堂一派掌門，竟為滿足私慾，濫殺無辜！你辱我仙界名聲，挑撥兩界情感，簡直罪無可赦！」他話音剛落，便大手一揮，一道金光直擊卓天誠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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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卓弘皓失聲一喊，急步衝上前，施術抵擋。法術撞擊之聲震耳欲聾，空氣中彷彿凝結了殺意。劉憐曦見狀，瞬間上前，欲擋下這一招。杜英才與葉和等人亦心領神會，紛紛上前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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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見狀斥道：「劉憐曦，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卓天誠違逆天理？如今我欲誅殺此獠，你卻阻攔，究竟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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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冷笑道：「事情尚未了結，仙帝何故如此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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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坐了下來，面色陰沉，道：「那包庇之人可待至稍後再查。然卓天誠滅人無數，若不速速處決，豈能告慰那些亡者？卓天誠多活一秒，便是對他們家屬的再度折磨。我心難安，也愧對那些枉死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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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哈哈笑道：「仙帝好狠毒的手段！明知我身受重傷，無力還擊，便趁機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我斬殺！枉我曾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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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打斷卓天誠的話道：「卓天誠，你如此行徑，早不配掌門之位！自今日起，無妄島掌門之位由卓弘皓繼任！來人！將卓天誠押入五索牢獄，待我日後再行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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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兩名天兵從殿外走出，正要上前拘押卓天誠。卓弘皓見狀，面色慘白，霍然起身，擋在天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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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誰都知卓天誠身負重傷，若入五索牢獄，恐怕性命難保。屆時，若他死於牢中，這些案子便成了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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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死死盯着仙帝與亭晚，怒道：「你們倒是算計得好！想趁我命垂一線之時將我滅口！可惜，即便我死，也定會拉着你們一同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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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道：「口出狂言，你果然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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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轉身面對卓天誠，低聲道：「既如此，那你便說說，究竟他們對你做了甚麼？為何你的容貌會變成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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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忽感嘆道：「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會與雪哀閣站在同一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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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聽他話中有話，微微皺眉，冷聲問道：「此話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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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卻不理會他的問話，徑自道：「我的容貌，乃仙界尊貴的二殿下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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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續道：「約莫一月前，二殿下突率人闖我無妄島，將我強行擄走。他說雪哀閣正在調查廣寧縣之事，且不日便會查到我頭上。為免牽連，便欲除去證據，毀我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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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目光轉向亭晚，神情冷峻，道：「如此說來，收買廣寧縣百姓、派遣董能抹除記憶，甚至派玉衡刺殺於我，皆是你一手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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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晚自知事已至此，若再任卓天誠繼續揭露，天庭聲望將毀於一旦。且劉憐曦等人定會趁機坐大，勢必對其未來的計劃構成重大威脅。心念至此，他不再猶豫，決定親自揭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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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沒錯，你所言句句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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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眾仙皆感震驚。亭晚完全不在意這些指責與非議。對他而言，個人榮辱早已無關緊要，真正重要的，唯有他心中那個從未改變的目標。而現在，事態發展至此，他再無法置身事外，因此決定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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