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已解鎖了～
鬼界的荒涼與陰森，對於劉憐曦、莫一生和神虎而言，早已習以為常。他們共住在這片不起眼的木屋中，已經整整五年。五年間，這座小木屋見證了劉憐曦的修行、莫一生的沉寂、以及神虎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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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光陰，他們早已形成默契。準確地說，是劉憐曦與神虎之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而莫一生則像一座冷硬的山崖，日日埋首禁書，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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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修得仙身，早已超脫凡俗，但偶爾，他們仍會懷念人間的飲食。每當這種時候，神虎便派上用場。牠那小小的身軀在灶房裏忙得團團轉，煞有介事地翻炒、調味，煮出一桌飯菜，專門伺候那兩位沉默寡言的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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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木屋內。劉憐曦盤腿而坐，雙手擺出古怪的手印，胸口隱隱升起一股淡淡的黑氣。他的雙瞳紅得如滴血般妖異，其上四個黑點浮現，光是看上一眼，便讓人不寒而慄。黑氣盤旋着，似有生命，沿着他的皮膚逐漸滲入，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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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好了！」神虎的聲音從灶房傳來，打破了木屋內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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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神虎已備好了兩人份的飯菜，見劉憐曦走來，便問道：「第四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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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劉憐曦點了點頭，拉開椅子坐下，隨手夾了一筷子菜進口中。然後，他眉頭微微一皺，鄭重其事地道：「二虎，今天的菜有點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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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你不要吃，我自己吃就好了。」神虎毫不客氣，伸出爪子將那盤菜拉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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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挑了挑眉，伸出長手，輕而易舉地夾回那碟菜，然後示威地在神虎面前擺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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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虎眯起眼，作出一副可憐模樣，語氣故意拉長：「唉，現在有人練到第四層，心情好，就來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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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伸手按住神虎的小腦袋，道：「誰讓這裏只有一隻二虎，所以我只能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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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天理。」神虎撲騰着爪子，試圖掙脫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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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微笑不語。對他而言，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天理。一切都要靠自己去爭去奪。而那些施捨給你的，往往不是禍水，就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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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虎見他笑得開心，都下恴識地咧開小嘴。對於他心中那股深沉的冷意，牠自然毫不知情。牠只覺得，這人總算肯笑了。牠甚至記不清，上一次見到他如此輕鬆的笑容，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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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們聊得這麼開心，想必你又突破了一層。」莫一生聞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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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抬眼看他，嘴角的笑意一收，道：「是時候了。」莫一生道：「對，都差不多了。總不能讓他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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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兩年前，劉憐曦便已經打定主意要加入魔界。因為六界之中，唯有魔界能與天庭分庭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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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很清楚，若以半吊子的實力加入魔界，無異於自降身份，只會淪為任不凡的無名小卒，任人擺佈。但如果能以高手之姿進入魔界，他便能贏得更多的話語權，甚至讓人對他忌憚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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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熟習三種禁術，也算是學有小成，所以便決定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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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禁術分為速成和困難兩類。前者雖然威力不小，但往往弊端明顯，且難以長久。而劉憐曦選擇的三門禁術都屬於後者，修煉過程極為繁瑣，稍有不慎便可能走火入魔，甚至付出性命代價。按常理，他不可能在短短五年內將其完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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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不同於旁人。他天資卓絕，基礎堅實，悟性又高，加之五年來日夜不懈的修行，以及莫一生的悉心指點，所以很快便將這三門禁術融會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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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將離開這片住了五年的地方前，莫一生照例端來一碗黑色的湯藥遞給他。劉憐曦接過湯碗，一仰頭便將藥汁飲盡，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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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來，莫一生每隔半月便會為他煮上一碗湯藥，從未中斷，一連三百六十五日，風雨無阻。劉憐曦從不追問這湯藥的成分，但他心中比誰都清楚，這碗湯藥帶來的效果，絕不僅僅是莫一生口中所說的「強身健體」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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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生看他喝得乾淨俐落，心裏不由得有點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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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湯藥後，劉憐曦跪在明月的墳前，喃喃道：「姐，雖然你說過，不想讓我去報仇，但我還是要去……」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眶泛紅，淚水卻被他死死忍住，像是怕驚擾了墳下沉睡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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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罵我，對吧？說我不聽你的話，可是……我不能放過他。我一定要讓那個殺你的人明白，你對我有多重要！我要他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要他跪在你的墳前，為自己的罪行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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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漸漸哽咽，伸手輕輕撫過墳頭那只簡陋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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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真的很想你。」這一跪，他跪了很久，直到翌日，他才站起身道：「我要先去定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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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認為天庭一戰，明月之死，除了敖清就，賀弘棣也脫不了關係。這筆賬，他一定要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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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生不放心，便與神虎一同伴他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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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他足足等了整整五年。在無數的日日夜夜裏，他有過無數次闖進皇宮殺了賀弘棣的衝動。但是他知道他要等，所以他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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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真的站在皇宮那高聳威嚴的宮門前，當那朱紅的城門如同一張巨口般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那股壓抑已久的仇恨瞬間湧上心頭，卻在下一刻被更深層的恐懼與羞恥感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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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膝險些發軟，呼吸如同被猛然壓住，變得窒息難耐。腦海深處，原本被壓抑的畫面突然炸裂開來，那些本該被遺忘的記憶如洪水決堤般湧回，將他的意識牢牢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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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五年前的自己，像一條被拋上案板的魚，掙扎、嘶吼，卻終究無法擺脫被屠宰的命運。那段經歷，雖然只持續了不到半日，卻像一道燙人的烙印，永遠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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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莫一生為了喚醒他的求生意志，煞費苦心，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吞下了無數禁藥，那些藥物讓他的生命力被迅速透支。但他依然咬牙支撐，硬是在五個月內，速成了《幻月眼》的第四層——清除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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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學的結果並不穩固，記憶並非被徹底抹去，而是被壓制在意識的最深處。一旦遇到能觸發的契機，那些記憶會如潮水般洶湧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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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劉憐曦喃喃着，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雙手死死抓着地面，卻無法讓自己站起來。他的腦海裏，依然反反覆覆地回放着那段記憶，他記得自己像一頭被獻祭的牲畜般，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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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莫一生的聲音如同一道命令。他知道劉憐曦的記憶回來了，也知道這些記憶對他意味着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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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站不起來，就永遠別想再站起來！你想復仇，便要站起來。你今時今日的實力，根本不應該害怕他。你是想繼續像條狗一樣跪在這裏，還是想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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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神虎茫然地看着這一切，牠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也無法理解劉憐曦為何突然變得如此脆弱。只道：「你不舒服的話，我們明天再來。你不用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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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劉憐曦根本聽不入耳，他的腦海裏只有那日被賀弘棣羞辱的畫面。他無法接受自己，他無法直視這段記憶，更無法面對那個曾經的自己——那個被賀弘棣踩在腳下、失去尊嚴、失去一切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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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繼續這樣懦弱下去嗎？」莫一生厲聲道：「劉憐曦，你忘了明月是怎麼死的嗎？你忘了她臨死前說的話嗎？你忘了你為甚麼要活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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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終於讓劉憐曦的身體僵了一下。他的嘴唇微微顫動，眼中掠過一絲痛苦的掙扎。但很快，他又重新低下頭，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滴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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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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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虎與莫一生交換了一眼，前者拉着劉憐曦的手，道：「那我們回去吧。」可牠哪裏拉得動劉憐曦。無論莫一生說甚麼狠話，劉憐曦都充耳不聞，跪在地上，像一個徹底失去靈魂的空殼，彷彿再也無法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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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生唯有抱着他先回去，讓神虎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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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在這裏，陪着他。」莫一生低聲對神虎說道：「我會解決剩下的事。」接着，他轉身離去，回到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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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皇宮成了人間地獄。莫一生手持長劍，將當年所有見過劉憐曦受辱的侍衛、宦官、貴族一一找出，毫不留情地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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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賀弘棣，莫一生並未殺他。他剝光了賀弘棣的衣服，讓他赤裸着身體，被綁在京城市集的柱子上。更甚的是，他親手閹割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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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到鬼界時，打算告訴劉憐曦這份勝利時，卻見他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面色蒼白，雙目失神。他對誰都避之不及，不敢與人對視，更不敢踏出房門半步。只有神虎熬的寧神湯，才能讓他短暫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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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日子裏，莫一生的態度卻發生了改變。他不再用冷酷的語氣刺激劉憐曦，而是變得溫柔，耐心地陪伴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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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你並不需要急着做甚麼。」莫一生坐在床邊，輕聲說道：「我已經替你清理了那些人，賀弘棣現在也活得像條狗。他的命，我留給你。當你準備好了，再親手結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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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睜開眼睛，嘴角一動，道：「真的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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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生以他前所未有的溫柔道：「真的。除了賀弘棣之外，沒有人知道你經歷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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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謝謝你抹去我的記憶。」劉憐曦艱難地坐起來，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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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那些見過他不堪模樣的人都死了，劉憐曦的精神明顯好了許多。他每天不再被夢魘驚醒，也不再在每一次閉眼時，看到那滿是嘲笑與輕蔑的臉孔。儘管那些傷痕還深埋在他內心，不時隱隱作痛，但至少，他的眼神已不再渙散，手也不再無法控制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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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莫一生和神虎的陪伴下，終於鼓起了勇氣，提劍走到賀弘棣的寢宮。當日，賀弘棣被綁到市集的柱子上，滿城百姓圍觀嘲笑。僅僅一天，天庭便得知了消息，派人將他救下。那一刻，賀弘棣感到又羞又怒，一度想自盡。但他對死亡的恐懼，使他連劍都無法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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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此刻，寢宮的大門被推開，當他看見劉憐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他便明白——今日是他的死期。然而，他並不甘心。他的目光掠過劉憐曦微微顫抖的手，捕捉到那雙眼睛深處藏不住的不安與自卑。他道：「你終於敢來見我了嗎？我還以為你終身都只能縮在角落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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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的腳步頓了一下，手中的劍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他咬緊牙關，試圖掩蓋自己的不安，但抖動的手指卻出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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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弘棣的笑聲更大了，道：「無論你做甚麼，你都改變不了你那卑賤的身份。你只不過是我的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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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跪着！」賀弘棣的聲音如同鞭子，狠狠抽在劉憐曦的心口。「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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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劉憐曦身子一軟，膝蓋不由自主地彎曲，身體像被無形的鎖鏈牽引，跪了下去，眼中滿是無法掩飾的羞恥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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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弘棣看到劉憐曦跪下，笑聲更加肆無忌憚。「哈哈哈，還是這副模樣！果然，你就是這樣的廢物！跪下的樣子，才是最適合你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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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質問自己——為甚麼要來？為甚麼不乾脆結束自己的生命？為甚麼還要一次次地面對這種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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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即將徹底崩潰的時候，一道低沉而堅定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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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你現在做甚麼？五年前的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難道還要被這個人牽着走？」莫一生強硬地道：「給我站起來。好好想想那五年的努力，想想你在明月墳前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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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他咬緊牙關，手撐着地面，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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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弘棣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的眼神變得慌亂，嘴角的笑意開始僵硬。劉憐曦一步步向他走去，道：「五年前，你毀了我的一切。今天，我會結束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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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弘棣的身體微微向後縮，他的手不自覺地抓住椅子的扶手，道：「劉憐曦，你現在看起來很厲害嘛，站在這裏，拿着劍，假裝自己已經脫胎換骨了……難道你忘了五年前，你是甚麼樣子的嗎？需要我提醒你嗎？」他如數家珍地說着當年在到大殿和刑室裏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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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劉憐曦封閉了聽覺，停在他面前，手中的劍高高舉起，劍光一閃，鮮血飛濺。賀弘棣的身體無力地倒下，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裏面滿是驚恐與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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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站在原地，手中的劍滴着血。他的胸口劇烈起伏，但他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平靜。他轉過身，看向莫一生和神虎，他們的目光中滿是欣慰和贊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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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很好。」莫一生點了點頭，語氣裏是難得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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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希望屬於他的噩夢，會隨着賀弘棣的死而徹底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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