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邵宵打算帶走劉憐曦之際,天邊忽來了一男一女。本已奄奄一息的郭地以為來了救兵,心中燃起希望,以為救兵來臨,奮力招手,然定睛一看,對方竟是柳之然和楚辰英,那點希望瞬間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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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從懷裏取出一物,輕輕喂給已經昏迷過去的劉憐曦。馬正見狀,欲上前阻止,卻被邵宵攔下。柳之然瞥了邵宵一眼,隨即向楚辰英打了個眼色,旋即抱起劉憐曦,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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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正眼睜睜看着對方帶走他們好不容易尋回的少主,心中焦急,道:「你剛剛為甚麼不阻止他們?」邵宵淡然答道:「他不會有事。」馬正惱怒道:「你怎麼知道?」邵宵道:「難道你沒看到那女子受傷了嗎?」馬正道:「那又怎樣?」邵宵道:「她是因為『荊雲層』才受傷的。」馬正訝然道:「那剛才少主被郭天那一擊,毫髮無損,莫非是她……」邵宵點頭道:「正是。」馬正道:「那萬一你猜錯怎麼辦?」邵宵道:「你覺得我們能打贏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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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正想起剛才的醜態,不禁心生悶氣,知道憑他和邵宵二人根本沒有勝算。更有一點邵宵未曾明言,那就是他認得那女女子,那位在上一次仙魔大戰中瘋魔不分敵我怒砍群魔群仙,名震天下的女上仙。只可惜自那之後她便銷聲匿跡,沒想過竟會在此時能夠再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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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劉憐曦渾身發熱,宛如被投進油鍋炸一樣,經過三天三夜的折磨方才醒轉,一睜眼便見師父在旁,驚惶道:「師父,我殺了人。」柳之然道:「我知道。」見他一臉惶恐,逐斟了杯水遞給他,道:「莫怕,那人該死,不必掛懷。」劉憐曦焦急地喝水,一時嗆住,咳嗽不止。柳之然輕拍他的背,柔聲道:「不要急,慢慢喝,先好生休養,其他的事暫且莫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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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腦海仍印着郭天死去那一幕,心中不安難消。柳之然只得給他開些安神定魄的藥。經過兩日調養,劉憐曦臉色方才漸見好轉。柳之然取出一粒白色丹藥,遞給他服下。劉憐曦一服藥,便覺感一陣涼風拂遍全身,說不出的舒適清涼,不禁奇道:「這是何物?」柳之然答道:「此乃冰心丸,有助於修復經脈。你且試試運功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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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聞言,盤膝而坐,運功調息,忽感體內竟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靈力在流動。柳之然道:「我之前喂你吃了一枚修為丹。那丹含有百年修為。」劉憐曦驚異道:「這丹又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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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道:「天庭有一修方爐,可將靈力修為煉化為丹,只是那爐被天庭禁用多年。幸而看守此爐的人欠了我一份人情,故而得以借用。」劉憐曦又問:「那這是誰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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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道:「你師叔。她靈力比我深厚,用她的比我用的還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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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大吃一驚,又問道:「那我的傷呢?」他醒來時,雖感覺身體炙熱,卻並無疼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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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道:「你本身傷勢嚴重,內外皆損,本不能再施法。所以你師叔將百年修為贈予你,經我疏導點撥,已助你打通經脈,自行療傷。我又喂你腳下靈藥,你自然比他人恢復得快。」頓了頓,又道:「你真氣未復,一時半會難以痊癒。這幾個月內,不可再動用靈力。趁此機會,你就慢慢煉化這股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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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點頭稱是,逐專心致志,運功調息,慢慢煉化體內不屬於自己的靈力。或是因為內傷未癒,過了一會兒便感到疲累。這幾日靜心療養,心情漸漸平復,心中思忖:「當日眾人聯手,本以為可輕易拿下郭天。誰知竟落得如此結果。不知他們現在如何了?明月一定很擔心我。只是師父又是怎麼找到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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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劉憐曦和柳之然共進早飯。這一餐柳之然親自下廚,有飯有湯,有菜有肉,較以往豐盛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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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默默吃飯,心中忐忑,不知該如何面對師父。忽聽師父冷不防問道:「當少主好玩嗎?」劉憐曦就是怕師父提及雪哀閣之事,逐避開話題,問道:「師父是如何找到我的?」柳之然指着桃花院,道:「這事你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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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急欲知曉,連忙放下碗筷,趕步至桃花院,輕輕敲門,進門前還匆匆整理衣冠。只見楚辰英正運功調息,她道:「找我何事?」劉憐曦先連番感謝她贈送靈力給自己療傷,忽見她臉色瘡白,關切問道:「你受傷了?」楚辰英淡淡道:「不礙事。」劉憐曦心想:「她靈力深厚,到底是誰能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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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英見他打量着自己,不耐煩地道:「到底找我何事?」劉憐曦心中疑惑:「那日郭天向我使出「荊雲層」,我明明中招卻毫髮無損,而她又剛巧受傷。難不成……」口中卻道:「到底是誰害你受傷?」楚辰英默不作聲。此時柳之然出現,道:「你就告訴他吧。否則他會一直糾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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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英思慮片刻,終開口道:「很多年前,我和一位故人欠了雪哀閣兩個人情。十年前救你是因為人情,這次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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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恐徒弟不明,逐補充道:「她在你身上下了保護咒,只要你抵擋不住攻擊,法術即會生效,由她替你承受攻擊,同時使術者也會受到同樣的傷害。咒術一旦生效,她便能感應到你的位置,所以我們才能及時救下你。不過此術只能奏效一次,且對施術者耗損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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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雖隱隱猜到此許,但親耳聽到這個事實時,心中仍然無比震驚。只不過為了人情債,她竟能捨命相救。萬一郭天使出更厲害的招數,她豈不是會命喪黃泉。她……竟然捨命救他。怎麼辦?他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報答她兩次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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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此刻無法報答對方,只能用言謝:「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若無你相救,我早已絕命。」柳之然隨即訓戒道:「所以你以後做事莫要如此沖動。你再沒有多一條命可供揮霍了。」劉憐曦點頭受教,又問道:「你的傷勢如何嗎?需要我做些甚麼嗎?」柳之然打趣道:「你道人人都如你一般這麼脆弱嗎?」劉憐曦開玩笑道:「還不是因為你教得不好。」說罷,一溜煙跑回自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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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至房中,他心神不寧,來回踱步,思緒萬千,腦海盡是楚辰英。忽想起一事,猛地推開門,走了兩步又折返,心中暗自告誡:「師父和楚辰英是這世上絕對不會害我的人。」然後他寫信給明月,告訴她不必擔心自己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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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過了三兩日,劉憐曦日夜勤練,務求盡快把兩股靈力融為一體,不負楚辰英的心血。而楚辰英則未如他般勤力,當日受郭天一掌,吐血甚多,傷勢亦重,外強中乾。幸而柳之然在旁幫忙調理,又服了不少靈丹妙藥,身體漸見好轉。只是經脈未復,不得使用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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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閑來無事,便一同對弈。桃花院內,只見亭下有兩張竹案,案上擺設杯箸茶具和棋盤。那邊柳之然撥弄風爐煮茶,袅袅茶煙裊裊升起,茶香四溢。這邊劉憐曦和楚辰英正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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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當黑棋被逼至角落之時,柳之然冷不防道:「你可知自己闖下了大禍?」劉憐曦滿臉懊惱,正思索如何脫困,根本沒有留意師父言語。柳之然輕拍他肩,劉憐曦方才驚覺,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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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道:「啊甚麼啊,出去一趟便給我闖下這麼大禍。」劉憐曦登時明白師父所指,乃是他殺了祥天派掌門郭天,逐道:「郭天屠我滿門,可他既無有悔改之心,且厚顏無恥地當掌門,我知道不應以暴易暴,可他實在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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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恨鐵不成鋼地道:「我當然知道他罪有應得。可你應當深思熟慮,籌劃周詳後再行動。今全天下皆知是你殺了郭天。這般魯莽行事,別說是我教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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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心想:「我的確沒有三思便行動。但我就是要讓世人知曉雪哀閣回來了。」逐道:「我會將郭天所為公諸於世,到時候看誰還敢說三道四。」柳之然道:「好。不過你可知,一個仙家去殺凡人,乃丑事一樁?更何況他是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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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明白師父是提醒他可利用此事威脅祥天派,令其隱瞞此事。而如果他把此事公開,只會激起祥天派眾弟子之仇恨,得不償失。但他與明月早有決斷。他道:「我知曉當中道理,我們正是想利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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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曾跟他提及,半年後便是仙武大會。他打算以閣主身份參賽,一來可在眾仙面前展現雪哀閣的實力,二來可以藉機召喚在外的神風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