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與屋內那燈火通明比照起來,顯得一片漆黑,令有些怕黑的人不安了起來。
這屋內待著的自然就是林翔和夏洛特了,從某些方面來說......也很不自然就是了。
「房間不夠,三五個士兵擠一間本王是覺得有情有理的,可為什麼和英王......?」林翔一頭霧水問道。
帶領兩人至房間的侍女正是之前林翔遇到的同一個,畢竟現在非王府底下的產業早已被瓜分。連奴隸都是得吃飯的,何況是侍女?沒辦法,只好壓縮開支了。
「回燕王殿下的話,這房間的數量委實不足啊......還請兩位將就將就了。」女子說。
待女子離去,林翔只得無奈地關上房門,回頭的時候卻見一個軟軟的物體往他的臉飛過來。
「妳在幹嘛啊......嗯?枕頭?」林翔這才看清剛剛和他玩親親的物品是甚麼。
夏洛特一臉不悅道:「和我睡在一起有這麼心不甘情不願嗎?不然你睡地板好了,我看還挺乾淨的。」
那也只是妳「看」起來覺得很乾淨耶!半夜要是有老鼠怎麼辦?
林翔其實不喜歡像是老鼠、蟑螂之類的動物。不是害怕,而是對其感到由內到外的厭惡,他一想到有東西在睡覺的時候爬到他的肚子上跳舞這件事情就覺得很不爽。
「唉......。」他吐了口氣,夏洛特則是問說:「怎麼?床上和地上二選一啊,快點快點!」
「讓我進去,妳這小惡女。」
「你說誰是小惡女!」「不要拿枕頭打我!」
兩人在床上互相爭鬥了幾分鐘後,林翔在覺得有些疲累的同時,夏洛特見有機可乘,一把將他壓在床頭,烏黑的秀髮垂至他的臉上。
「......。」林翔放棄了反抗,又道:「放開我好不好?今天聽他在那邊哭訴......讓我的頭很痛。」
「你以為就只有你一個人覺得煩?我也覺得很無聊啊。但是人家的王位都快要像韭菜一樣被割走了,你身為燕王,好歹也得讓自己有點朋友啊!不然都是我在做......。」她嘟著小嘴,瞬間壓制的力量減少了許多。
其實林翔是能夠運用自身炁息來掙脫的,但他知道夏洛特只是和他鬧著玩。林翔對此感到很無奈,這鬼靈精怪的小惡女到底什麼時候是認真的,什麼時候是開玩笑的......真的很難判斷啊。
翻來覆去了些許時間,林翔替自己倒了杯水來喝,開始問道:「所以,妳覺得應該要怎麼做才好?」
「嗯?這次的主角可是你耶?我能說什麼,首先自然得釐清當下的狀況啊。」夏洛特抱著枕頭,屁股挪到了林翔旁邊,「不過老實講,非洲......比我想像中的要嚴重多了。」
原本以為就只是一些不滿非王政權的人以龐大的人力優勢佔據各處而已,這樣很簡單就能夠搞定;然而,上一任的非王朱羽在坐上王位的同時,卻是搞砸了一些事情,以至於把手中的爛攤子就這麼交給了朱無,自己上天堂去了。
他搞砸了什麼事情呢?很簡單,之前說了寧王的幕僚們各奔東西,朱羽見他們已經鳥獸散至不同的地區,在他能夠有效地治理這片土地之前,封了每人一個國公以名正言順。
可想而知,這個辦法已經不是「下策」這兩個字能夠形容的。你再怎麼說也是青國的藩屬國,動不動就封別人國公,青龍會同意此等荒謬之事嗎?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青龍也覺得很有道理,可能祂那天和青痕吵了一架還是什麼的,腦子一發熱就承認了數位國公的地位,不加思索。
所以,讓朱無陷入絕境的很大一部份原因,都得歸罪於他老子和青龍,偏偏他又不能撒手不幹,只能苟延殘喘維持住這表面的假象,實在可憐至極。
也難怪他見到林翔的時候,那般的失態了,是個正常人都會如此的,嗯,沒毛病。
從這方面也能夠得知,青白兩國對於爵位的看法與清朝以前皆有極大的差別,其中一項便是在藩屬國的自主性方面──藩王能不能夠自己再封其他人爵位?
現今的「國公」和以往的涵義其實並不相同,以前的國公只是個爵位,頂多你死了之後追封你個郡王,反正你也享受不到,但現在凡是能當上國公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
由於現在的三大國領土皆極為廣大,管理不易。被封藩的功臣除非是牽涉到了謀反或是其行為足以被判處極刑,不然朝廷多半都是對一些小打小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那麼容易就把你的王位收回。在吳王意圖謀反前,青國的藩王真的很多,但是現在都被割光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除去德王和英王的特例,親王底下都會有大約一萬五千員士兵,郡王是一萬員,到了國公也還有五千員,可見就算是一個國公,其兵力也是很夠勁的。
就是因為如此,朝廷才會決定讓國公府只能夠建在稱藩王爺的領地,那樣才能夠確保「藩屬國」一開始的國防安全。
這就是為什麼丁順只是侯爺的緣故,因為燕王縱然身分地位特殊,目前也不是稱藩的王。倘若出了什麼萬一,白虎只會把他的領地收回朝廷,至於狄純......丁順應該會把她接回去吧?
總而言之,有王位的地方,就必定會有個國公。由於非國的國土涵蓋了整塊非洲,多封幾個國公什麼的,只要上了書,青龍覺得這一丁點問題都沒有。
可是現在問題大了啊!非洲好歹也是你的領土耶!就這樣撒手不管了嗎?
青龍從此之後還真的就沒有再干涉非洲的事務了,像極了玩完毛線球後的小貓。
目前對於非王直接造成威脅的共有二人──位於西非且佔領了西薩哈拉和摩洛哥的輔國公孟宇月、位於中非且佔領了利比亞和突尼西亞的楚國公劉永,他們等同是讓阿爾及利亞與非洲的東、南兩處斷絕了聯繫。雖然東邊和南邊也在蠢蠢欲動著,但目前來看,圍住阿爾及利亞的兩人比較有機會奪得王位。
其實不只這兩位比較強勢的爭奪者,非國四位國公手中的兵早就超過原先的五千人不知道幾倍去了。不然就算朱無再怎麼膽小,靠著人數的優勢還是能夠讓四人被按在地上的。
「若是摩洛哥沒有被奪走,或許還能夠讓德王過來替我們殺出一條血路。你都不知道,那傢伙最愛打仗了,但也只限於有意義的仗,白白派兵守住摩洛哥什麼的他才不會做呢......。」夏洛特的下巴抵住枕頭的上端,邊說明邊抱怨道。
林翔對此也覺得很煩燥,不過呢,現在是該睡覺的時候了,這時能想出來的點子也不會有多好,倒不如養精蓄銳。
他吹熄了蠟燭,讓夏洛特睡在靠牆壁的那一側,但她又擠了過來。
「那個......。」
「嗯?」
夏洛特雙手抓住他的右手臂,小聲地說著:「我睡覺時......習慣抱著某些東西睡......所以......。」
林翔當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很明顯對自己有別的想法。
雖然他本該掙脫開來,然後說出「男女授受不親」等之類的話語,可現在的林翔對她也是......。
「隨妳便吧。」林翔做出了決定,背向夏洛特睡覺。
感受著他手心的溫度和心跳,夏洛特不禁有了一股暖意,臉頰也微微發紅,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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