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翔睜開眼,發現這裡和他昏過去的地方截然不同。
人生總是事與願違,原本想要安詳的離去,卻反而被老天爺踢回人間,可謂求死不能。
「這是哪裡?我明明就被長恆給......。」他口中唸唸有詞,依稀還記得眼中的最後一幕,長恆那隻猴子對著自己......。
仔細一瞧,他發現此時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四周的擺設顯得十分高級,就好像是......寢宮?
「醒了?」突然身旁有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林翔的視野中,說了這麼一句。
「哇啊!」林翔被嚇到了,匆忙地用被子遮擋住身軀,生怕著這裏的一切。
「您不用擔心,這裡是白國的眾多寢宮之一,我不會對您怎麼樣的,錦衣衛千戶林翔先生。」女子說。
「妳知道我的名字?等一下......妳說這裡是白國?我人現在在白國?」林翔不由得大吃一驚,白國耶!離那片森林可有多遠啊?自己昏迷了多久?
「沒錯,這裡便是白國,有什麼問題嗎?」
統整了自己內心的所有雜亂之後,他才問:「呃......方便問一下,我昏迷了多久嗎?」
有太多事情需要釐清了!林翔的心中在問完這一個問題之後再度慌亂。
「讓我想想......千戶您那時被白虎陛下給搬回來,大約是去年十二月中的事情,而現在已經二月了,所以......。」
「是這樣啊......原來自己昏迷一個月有餘了呢。」,林翔沉默了許久,又問:「既然這樣的話......應該還有另外一個人被搬回來了吧?他在哪裏?」
對啊,丁順那個傢伙呢?該不會已經被捉去拷問了吧?雖然這個女的看起來並沒有惡心,可誰又知道那臉上的笑容之中藏有些什麼?
「回千戶的問題,另外一人被其他宮女給安置在另外一間房間內。既然您醒了,那另外一位應該也差不多了。」女子笑道。
「那麼......我現在醒了,該幹嘛?」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自然是要去向陛下稟告,千戶您能夠走路了嗎?」
「應該是沒問題。」林翔翻開棉被,腳輕輕地穿上了本就放在此處的一雙鞋,隨後緩緩地站起來,說:「咦?我可以走路了?這麼快?」
「既然能走路就好了,請和我走吧,讓我來帶領您至陛下的會面室。」
「好......那就麻煩妳了。」林翔道,便跟在那名宮女身後,一同走出房門。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fRwmRh1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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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下著大雨。
有關於白國的事情,林翔還是知道一些些的。
有認真上課的同學就知道,法國南部屬於溫帶地中海型氣候,夏乾冬雨,而此處又正好是白國的首都,以至於這個時候幾乎每一天都在下雨,寒冷且濕潤的天氣實在有些不太舒服。
當然,林翔不知道的事情更多,像是方才宮女和他提到有關早朝的這一件事情可就讓他長見識了。
......白國冬季是不上朝的。
可能真的是因為天氣的關係吧?不過林翔總感覺是和國家的君王有關,但他決定還是不要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說些君王昏庸的話會比較好一些,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走過白髮橋,經過了一塊廣大的空地之後,便來到了宮殿。
這個宮殿的名稱可厲害了......叫做白殿,簡潔又有力的名稱,就和青國的青殿一樣。
好吧......林翔並沒有很在乎這一些,只希望早早回到自己的家,最好能夠直接撲向那張溫暖且舒適的床,死活都不起來。
「陛下便在裏頭了,請等我一下。」女子走到一旁,和那邊的另一位宮女說了些什麼,那宮女只是點了點頭,大概過了一分鐘才從裏頭又走出來。
「好了,千戶您現在可以進去面聖了。」女子微笑道。
「有勞了。」林翔點了頭,隨後便大步走進被打開的大門。
殿堂中到處都充滿著銀白的吊飾、銀白的檯面、銀白的牆壁、銀白的小窗戶、銀白的......。
「這裡明明就是白銀王國墨西哥,那個宮女居然騙我!」林翔在心裏頭想著,繼續走下去。
直到最後,他才看清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女子,身材姣好,皮膚白皙,臉上看得出來並沒有化妝......。
和狄純不同的是,狄純的美會讓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沒錯,就是《陌上桑》裡頭提到的,一個名為羅敷的女人;而白虎的美就像是震懾天下的女王一般,讓人心生畏懼,就怕哪一天多看了她一眼之後,下一秒便被雷劈死。
這時,林翔才真正信了宮女說的話,這裡的確是白國,而不是某個位於南美洲的國家。他跪下來說:「臣,錦衣衛千戶林翔,參見白虎陛下。」
之所以會在白國稱自己為「臣」的原因......先來提一下青痕這個未來的國家領導者好了,由於青龍和白虎的後代就只有這麼一個,於是兩位神便同時下旨:「在青、白國的君主面前,可自稱為臣。」反正以後等青痕掌權了,兩國還不是要合而為一?
只見白虎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喜色,說:「林千戶免禮,先起來吧,不知朕為你準備的寢室可還習慣否?」
林翔起身,說:「回陛下,臣方才才從一片黑漆中清醒,說是習慣......其實也還好。」
「嗯,這樣就好,朕原本還擔心說你可能要再躺個幾天。畢竟,長恆那根牆頭草的炎炁熔膚你們人族是應付不來的。」
平常飽讀詩書的林翔這還是久違的聽到了新名詞,他問:「陛下,方才您所說的『炎炁熔膚』是何意?」
白虎聽到這個問題樂了,說:「你想知道?好吧,朕便來說一說......」
「當境界到了天仙之後,不同的種族會有不同的附加能力,這個能力可以很微不足道,也可以成為一臺殺戮機器。共通點是,都會隨著自己的境界提升而有所成長。」
所以身為妖仙的自己永遠都沒有辦法就是了......林翔的臉色很快地垮下來。
「就知道你會感到有些難過......朕繼續講,可長恆牠的能力就厲害了,雖然朕這個上仙依然能夠輕鬆地把他給處理掉,可是一般的天仙和牠交手必定吃大虧,不知林千戶與其交手時,有沒有發覺到異樣?」
「陛下,當初北鎮撫司丁順聽從臣的計畫試圖用武器刺進長恆的頭部時......牠的身體呈現了熔融狀態......。」
「你們兩人居然逼迫牠至如此地步?也真是厲害,據朕所知,牠和天仙戰鬥的時候才會使用到這個能力......這就是了,顧名思義,牠的皮膚會變成液態。其實講來講去也就是這樣子而已,但正因為如此,任何武器好比流星錘啊,雙節棍之類的都完全無法傷害到牠一分一毫。」
「臣懂了,對了,陛下方才的意思是......長恆死了?」林翔看著白虎問。
「朕說得還不夠清楚嗎?『處理』。」白虎喝了口白色瓷杯裏頭的紅茶,又說:「果然是好茶!林千戶有喝過你們那國的紅茶嗎?」
腦海裡頭浮現出了長恆鮮血直流的一幕,林翔再看了看那瓷杯中的一點淡紅,頓時覺得喉嚨毫無乾意,說:「臣......不渴,多謝陛下關心了......。」
「好吧,你不喝的話也罷,朕來說幾件你昏迷時所發生之事吧。其一──」
一名剛才便一直站在殿門外的那位宮女走進來,道:「陛下,青國的那位鎮撫使已經醒來了,現在正在外頭等候呢。」
「丁順?」林翔脫口而出。
「那就好,請他進來。」白虎淡淡道。
過了大概三分鐘,一個身影慢慢往這裡走來,此人正是丁順,正當林翔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卻是先開口道:「林翔?你醒了啊?太好了......你知道嗎?這邊冬天的時候都不上朝的耶?這國怎麼就和我們那邊的習慣完全不一樣......咦?你怎麼不說話?」
「......。」林翔無言。
「......。」白虎無言。
這時丁順才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處境,實在不宜搞出什麼大包了,臉上充滿了驚慌之色,趕緊跪下道:「臣,錦衣衛北鎮撫司丁順,參見白虎陛下!」
............林翔現在有個想要把他活生生地抽死,自己再來切腹謝罪的想法,這樣做總比引發國際外交的問題還要好上一些,兩條人命和整個國家相比根本就沒有什麼。
這話如果是狄純來說的話他會覺得比較合理。可是丁順啊,你是因為被一口氣打穿了好幾個大洞而發神經了嗎?
「丁鎮撫使不必如此......多禮......起來吧。」白虎試圖掩蓋剛剛的尷尬,咳了咳後又說:「既然你們兩位都醒了,剛好朕方才要說幾件大事,請你們務必要聽進去。」
「臣等遵旨。」兩人說。
喝了口紅茶,白虎祂說:「朕就儘量長話短說吧,其實也就只有那麼一件事。稍早,朕派遣至青國的使者回報,青國內部此時此刻是屬於慌亂的狀態。」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看來都無法相信,往常一片祥和的青國居然也會有這種情況。
「而這其中的原因嘛......就是因為你們兩位。」
林翔連忙問:「臣?這是為何?」
「朕分兩個人說好了。丁鎮撫使,青龍那時想要將你升為錦衣衛指揮僉事,想必你在之前就有聽說了吧?」
丁順點點頭,道:「回陛下,臣在動亂發生之前,的確已經聽說了這樣的傳聞,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現在看來,很明顯是真的了吧?」白虎看向另一邊,說:「至於林翔,其實你才是真正且最大的問題......。」
「臣?敢問陛下,臣也有升官嗎?」
白虎白了他一眼,說:「你還真是不老實,怎麼,忘了被貶至玄白仙境之前,青龍和你說的那些話嗎?」
「被貶?陛下,林翔他不是從京師被調來仙境的嗎?怎麼變成貶了......。」丁順忍不住插口問,一邊還轉頭看著在他左邊的林翔。
「......難道說,統領祂......。」林翔想起了五年前的那時候,青龍答應過他的,就是......。
「原錦衣衛指揮同知林翔,五年前因私通吳王、意圖謀反等罪名而被貶至仙境,為當地之副千戶。朕說得沒錯吧?」白虎問。
「......。」丁順無語,繼續看著林翔,內心想著:「我被他騙了整整五年?五年?」
丁順不希望自己的預感成真,然而如同那一句成語,事與願違,林翔這才說了:「......陛下說得沒錯,統領的確和臣說過,有機會會把自己調回京師,再行指揮同知一職......。」
「......。」好像有那麼一道雷光劈向自己的胸口,丁順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與自己相處了許多年的兄弟,在那之前居然身兼重責大任,為機關的核心人物之一!
「朕相信你是冤枉的,因為那時陷害你的一些,不,是大概有八成的大臣都希望你被真正剔除於行政機關中。林千戶你可知否,青龍是怎麼做的?」
「臣,臣不知......。」
「這個結果朕實在是說不太出口,千戶你再想想吧,青龍祂這次已經被逼到角落了,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林翔仔細一想,要讓自己回歸機關核心的話,青龍必得先排除掉大臣們的阻饒,而若是最為下策的話......!
「陛、陛下,該不會是......。」
「不錯,既然你想到了,那朕也就不再多加敘述。其實朕還真害怕呢,在使者他安然無恙地回來之前,朕都一度擔心祂會不會一怒之下就又殺了一個......。」
「......。」
「好了,朕要說明的事情也說完了,就這樣吧。馬車已經在宮殿外面等候了,兩位速速回國。」
「臣,叩謝皇恩!」
林翔和丁順走出了殿堂,此時已經是下午了,雨勢卻沒有減少的跡象。
天空灰濛濛的一片,原本在這個地方算是很正常的天氣,卻有如在他們進宮面聖之後的友情一般。那道裂縫,似乎正逐漸加深、加大著,而且可能無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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