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憐曦自客棧出來,忽見街上多了不少黑衣人,深感奇怪,逐上前探究。正探查間,忽覺後頸有風,登時覺得不妥,立即轉身,然已遲了一步。再醒來時,已身處熟悉至極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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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起身出門,見師父正於夕陽下打理花草。金色餘暉灑滿大地,映得師父身上金光閃閃,刺眼得完全看不清師父。他一直摸不清師父的用意,不明白師父為何不許他離開槃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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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聞一洪亮聲音由外面傳來:「在下乃仙界來使,奉仙帝之命,特邀請楚上仙及柳上仙參加群仙宴,共商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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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依舊打理花草,腦袋卻已運轉:「想不到仙帝竟親派來使相邀?平素皆是寄帖,且我從未出席。但是剛才聽着,竟連師妹亦在邀中,想必知她甦醒,特來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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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聞言欣喜之極,急道:「他此話當真?我也要去。」柳之然道:「且待我問過你師叔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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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心知師妹定不願去,自己這位小徒弟可能又要失望。未待敲門,楚辰英已開口着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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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門入內,柳之然就愣了。師妹竟然在下棋!多少年來,自那人離去後,她從不再下棋。而今見她終於放下過往,心中大喜,笑道:「師妹,何不邀我對奕?一個人下多沒趣。」其實他一直很怕,怕她甦醒後會做出五十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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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英笑道:「你棋藝高絕,不用開始我也知道會輸。這樣何趣之有。」柳之然道:「也是,想當年你們幾個都不是我的對手。」又道:「若你覺無聊,可找憐曦下棋,他實力跟你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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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英偷笑道:「你教出來的人能差嗎?我看他膽子不小,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柳之然道:「待會我便去教訓他。對了,你可願去群仙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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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英陷入了沉思。柳之然本以為她必定一口回絕,未料她竟在考慮。楚辰英輕聲地道:「去吧。」柳之然再問一遍,因連他也無意前往,何以她會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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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英道:「其實我並不想去。但你那徒弟不是念念不忘要出去嗎?就讓他去吧。畢竟他從未離開此地,也不曾去過外界。況且你不是不願他去人間嗎?便讓他去仙界一趟,好解解悶,以打消他去人界的念頭。」柳之然笑道:「他知道可以去,一定很開心。我這就去吿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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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見師父出來,立刻奔上前問道:「我可不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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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望着自己一手養大的徒弟,想起他整日嚷着要出去的情景,及昨天於街上所見雪哀閣的神風衛。差那麼一點,他便要被人發現。差那麼一點,便會引發六界大亂。師妹說得對,只要不是去人界,便無大礙。他道:「我可帶你去。」隨即嚴肅道:「但是你必須聽我的話,不得再私自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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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見柳之然應允,早已興奮莫名,未加思索便答應了。隨即又問道:「師父昨日是如何找到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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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沒好氣地道:「還敢問我!我在京城外找了一整天,累死我了。」劉憐曦輕聲如蚊,道:「師父可以不用找我。」柳之然道:「你以為你說得小聲我就聽不到。信不信我不帶你去?」劉憐曦作討饒狀,道:「別別別,師父我知錯了。」柳之然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無奈道:「行了,我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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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聽到師父答應他,心中大喜,旋即又追問楚辰英的反應,不知她有否怪他一聲不響便跑走。他知自己此舉頗有失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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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道:「你逃走後,她就回到槃碩看書去了。」劉憐曦道:「她就不怕我被人所害……」柳之然輕輕敲了一下劉憐曦的頭,道:「你自己跑了,還敢說別人。你現在便去跟師叔道歉,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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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劉憐曦登門道歉,楚辰英已傳音道:「不必道歉。」劉憐曦頓時鬆了一口氣,活蹦亂跳地跑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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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柳之然已在結界外接過來使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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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使一臉驚訝,心道:「這麼多年來,仙帝年年送帖子,柳之然從未理會。原以為今年亦如往年。誰知柳之然竟親自接過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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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劉憐曦對於可以上天宮感到非常興奮,一掃昨日被師父強行帶走的苦悶。他心道:「這也證明師父只是不願我去人間,對仙界則沒有異議。可偏偏我最嚮往的便是人間生活。究竟他們為何不讓我去人間?究竟他們有甚麼秘密隱瞞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