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天宮的輪廓隱約可見，矗立在層層的雲海之上。就在這片神聖的寧靜中，一行人正踏上前往天庭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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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身穿天藍色的錦緞長袍，腰間繫着一塊羊脂玉佩，顯得儒雅而不失威嚴衣在晨風中微微飄動。比起往日的他，如今多了一分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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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後，楚辰英、明月、雲映珠等人緊隨其後，他們神色各異，但都無一例外地流露出一種肅穆和緊張。而夾在他們中間的四位凡人則衣着簡樸，粗衣麻布與這仙界的華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略顯局促地跟在隊伍中間，眼神中盡是無所適從與震撼。他們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會踏上這條通往仙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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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仙界……」段正康不由自主也地低聲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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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緩緩向天宮的大門靠近，霧氣漸漸散去，天宮的全貌在他們面前展開，宏偉而威嚴。門前那四名銀甲守衛，正伫立在天宮前，目光如炬，似乎早已注意到這群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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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何人？」守衛的聲音如雷霆般在空中炸響，震得周圍的雲霧都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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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停下腳步，抬頭迎着守衛探究的目光，丹脣輕啟，聲音平靜而有力，道：「我是雪哀閣閣主劉憐曦。今日前來，是想拜訪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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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的目光在劉憐曦身後掃過，道：「那後面的人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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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他們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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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高個子守衛稍作思索，隨後點頭道：「我們現在去通傳，你們稍等。」說罷，他轉身進入天庭，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便返回道：「你們可以進去了。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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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微微頜首，示意眾人跟上。馬正和葉和走在劉憐曦的前方，小心翼翼地邁步，杜英才則殿後。就在他們邁步前行的瞬間，劉憐曦感到䄂中的折扇微微一動，隨即幻作一縷輕煙，悄然飄散於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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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扇子正是莫一生的化身。按照早前的約定，他將潛藏在天宮內，等待劉憐曦的信號，再伺機闖入古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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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十人跟隨着守衛緩步前往，沿途所見的華麗宮殿讓段正康等凡人瞪目結舌。晨光在他們的指尖流轉，高山在他們身邊掠過，浮雲輕輕縈繞在他們腳下，這是生活在人界的凡人永遠都無企及的夢想，是掌控一切、俯瞰眾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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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瓊樓玉宇，還是雕樑畫棟，都遠超他們凡人的想象，彷彿置身就一個虛幻的夢境，就如劉憐曦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充滿了震撼與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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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各式各樣的仙人和仙娥在他們身邊經過，無不側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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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長得棱角分明，身型修長，玉樹臨風，引得眾仙娥駐目觀望。楚辰英則清秀佳人，眉眼間透着一股淡雅的氣質，與劉憐曦並肩而行，彷彿一對神仙眷侣般般配無比。他們不知道這一刻有多少仙人羡慕他們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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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眾人默然前行時，一名左臉有疤的男子忽然靠近劉憐曦，支支吾吾，似乎有話要說，他的聲音帶着幾分遲疑，道：「閣主，這個……如果可以，你是否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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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認出此人是馬正從應藍帶來的，名叫藍誠。他停下腳步道：「有甚麼事直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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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誠顯得有點尷尬，勉強笑道：「若是稍後我們照閣主的吩咐作供，不知閣主能否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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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藍誠道：「我們能否也享有有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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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劉憐曦劍眉略攢，緩緩回頭，目光掃過那幾名隨行的凡人。除了段正康外，餘下兩人皆有意無意地注視着自己。顯然，他們對此事也心存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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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心中已有打算，隨即叫停了前面的守衛，道：「抱歉，我需與他們商量一事。麻煩你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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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知情識趣地點了點頭，隨即走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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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轉過身，目光嚴肅地注視着那三名凡人，道：「你們知道我為何要來天庭嗎？」見他們不作聲，他便自顧自地說道：「因為我想看到一個美好的人界，一個無關法術、人人平等的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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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誠聽罷，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厚着臉皮向前走了一步，道：「我們都明白閣主的用心良苦。但如果我們能夠獲得護屏結界，又能長生不老，豈不更妙？而且我相信你們希望我們幾個有更好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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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神色不變，道：「我當然希望凡人的生活能夠得到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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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誠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感激之色，道：「我就知道閣主是個大好人，肯定會成全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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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卻淡然一笑，語氣平靜地打斷他，道：「我話還未說完。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所有凡人都能過上好日子，不再受仙術之苦，能在一個更加平等的世界裏生活。至於長生不老，那是你自己的事，若有心追求，便自行修煉，我們不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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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誠立即變臉，語氣陡然轉冷，道：「既如此，那我們不會幫你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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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依然不為所動，眼神依舊堅定，道：「我們不是在做交易。今日所為，非是為我等，而是為你們自己，為你們的家人和後代。若你不滿意，隨時可以離開。要知道，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的人曾受過仙術之害，我再找一個願意上天庭的人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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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雖平靜，言辭間卻不乏威懾之意。看着這區區十餘人的隊伍，心中難免有些洩氣，原以為會有上百上千的凡人隨他上天庭，指證仙派的破事，豈知最後只有這寥寥四人。他心裏清楚，眼下若要另尋合適的替代者並非易事，但此刻他必須展現出作為閣主的氣勢，絕不能被對方牽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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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誠依舊不甘心，硬着頭皮道：「我知道你們志向崇高，但我們只是普通人，沒有那麼偉大的理想。若是有機會，誰不想擁有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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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康突然開口道：「我不想。」藍誠一愣，隨即嘲諷道：「你這個小不點懂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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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康毫不畏懼，直言道：「若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長生不老，而我的家人和朋友卻只是普通人，那我豈不是要孤零零地活着。若要如此，那我寧願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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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誠臉紅耳赤，只好道：「那如果連我們家人也能長生不老，自然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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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另一個凡人附和道：「我們只想得到應得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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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映珠插口道：「害你們的非並我們，若要補償，當問那些害你們的人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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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誠冷哼一聲，反道：「那你能告訴我他們在何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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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我們沒有害你們。今日之行，正是因為同情你們的遭遇才會𧗠生出來的。雪哀閣可以給你們金錢上的補償，但若是要長生不老，那就得靠你們自己修煉。我言盡於此，若要離開，悉隨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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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誠臉露不屑，道：「你就不怕我回去後說你們壞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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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淡然道：「你要說便說，我不在乎。」話雖如此，他心中卻難免不安。畢竟，雪哀閣乃是父輩打下來的基業，他絕不能讓它毀在自己手上。但若事事看人臉色，又如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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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觀察着藍誠的反應。幸好，雖然對方態度強硬，但沒有真的離開。或許是因為馬正怒目相向，亦或是因為自己的一番話打動了他，總之，藍誠最終還是默默跟在隊伍後面，未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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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通往凌霄殿的天梯已然近在眼前。劉憐曦抬首望去，只見那條長長的樓梯蜿蜒而上，彷彿直通九霄。這條天梯宛如天河倒掛，懸於半空，凡欲進殿者皆需拾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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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梯潔白如玉，一塵不染，登至最高點俯視下去，天宮之景盡收眼底，雲海如潮，殿宇如島，那俯視萬物的感覺，令人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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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一邊行走，一邊細細欣賞着四周景色。天上華彩奪目，彩霞繽紛，時而有仙鶴振翅飛過，留下一道道清脆的嗚叫，令人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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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走完這漫長的天梯，眼前便是仙界的權力中心——凌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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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殿聳立於仙界之巔，其殿身由白玉精心雕琢而成，每一根柱子皆由純金鑄成，柱身上雕刻着龍鳳圖騰，金龍盤柱而上，鱗片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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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前，仙童與侍衛整齊排列，他們皆身着白色仙衣，手持寶器，肅穆而立。隨着他們微微揮手，殿門發出低沉的隆隆聲，緩緩開啟，露出殿內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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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殿內，一股莊嚴的氣息撲面而來。殿內的地面由琉璃鋪就，光滑如鏡。殿內中央，設有玉階，玉階之上便是仙帝聖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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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藍誠站在後面，目光呆滯地望着仙界的瓊樓玉宇，竟一時語塞，生怕驚憂了這座神聖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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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杜英才等曾去過凌霄殿的人，其他眾人，包括劉憐曦和楚辰英在內，無不為殿內的華堂玉宇所吸引，皆驚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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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不知是誰輕咳了兩聲，終於令眾人的注意力放回在仙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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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端坐在高台之上，威嚴自生。只見他相貌堂堂，龍眉凰目，頭戴十二珠金色冕旒，身披金黃色龍紋冕服，眉宇間盡顯仙風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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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暗自深吸一口氣，極力平復心中的緊張。此行入仙界重地，肩負雪哀閣之重任，面對高高在上的仙帝及眾仙君，稍有失禮，便會連累雪哀閣的聲譽，令談判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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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見仙帝左右，十位仙君分列兩側，個個氣度非凡，神色肅穆。他只認得左首乃是慕容野，餘者皆不識。然而，僅憑天庭此刻排場，足見仙界對此次會面之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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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微微一笑，撫着長鬚，聲音溫和道：「早就聽聞小劉閣主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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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恭敬地拱手回禮，道：「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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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微微領首，繼而問道：「不知今日小劉閣主前來，所為何事？」劉憐曦神色一正，道：「在下今日冒昧上天庭，乃是為求護屏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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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眉頭微皺，道：「護屏結界？恕朕孤陋寡聞，你所說的結界，朕從未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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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早有說詞，略一躬身道：「六界術法繁多，陛下日理萬機，未曾聽聞亦屬常理。」他稍作停頓，接着道：「護屏結界，乃是一種可使特定範圍內法術失效之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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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慕容野頭也不抬地道：「說這麼多有又何用？護屏根本不存在。爾等不過是誤信謠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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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幾位凡人都有了微言，只是礙於場合，不敢公然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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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面色不改，道：「敢問將軍，何以斷定護屏是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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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野道：「我在仙界這麼久，從未聽說過甚麼護屏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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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眼中閃過一絲鋒芒，道：「這倒奇了。為何將軍沒聽說過，就斷言它是謠言？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十年前，我也未聞將軍的名號，難道我也可以說慕容將軍非真實存在的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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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野冷哼一聲，方才抬眼，目光如冰，道：「果真是柳之然教出來的弟子，伶牙俐齒，倒是與其師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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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不卑不亢，語氣平和道：「晚輩只是想與慕容將軍說清楚而已，絕無冒犯之意。」他見仙帝除了說幾句客套話，便再無表示，似乎不打算解釋為何拿不出護屏，只以「謠言」二字就想搪塞過去，心中暗生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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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野見劉憐曦不肯退讓，冷聲道：「既如此，閣下可有確鑿憑據，證明護屏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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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搖搖頭，坦言道：「沒有。但既然我們皆無實證去驗證自己的說法，何不一查究竟？六界經文浩如煙海，或許其中一卷便有記載。敢請陛下開恩，准許我等入古經閣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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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一聲怒斥驟然響起，猶如雷霆般轟然震動整個全殿。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面目猙獰，頭髪亂蓬蓬的黑甲男子正瞪着劉憐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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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坐在右首的一位男子攢着眉，側身勸道：「來者都是客，雷公何必如此動怒，慢慢解釋就是了。」說話之人乃仙帝之子——亭晚。他一身清霜，眉目如畫，神態從容，一雙杏眼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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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聞言卻不為所動，道：「我雷公素來直言，不像有些人說話總愛繞圈子。」他聲音透徹全殿，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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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心想：「果然是雷公，這說話聲也格外震耳。」他輕輕撩了撩耳朵，有點漫不經心地道：「那請雷公明言，我們到底怎麼個放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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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冷哼一聲，聲如洪鐘道：「仙界早在千年以前就立下規矩——凡人不得擅闖仙界。若非仙帝寬宏，你們這幾個凡人焉能立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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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隨即翻了個白眼，心道：「若不是我大度，早已動手教訓你了。」不過他最多就是腹誹一下，畢竟他還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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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續道：「古經閣乃仙界重地，豈容你們這些不三不四之徒擅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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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先前尚能忍耐，然而雷公此番言語已然觸及其底線。他掃視全場，見在場諸君多抱着看戲心態，心道：「原來這就是仙界。所謂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都只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他壓抑住怒氣，冷冷道：「雷公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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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聞言，怒目圓睜，厲聲道：「你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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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直視雷公道：「仙君當有仙君的氣度和品格，否則跟人間的市井之徒又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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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氣得跳腳，無法言語，只得怒目瞪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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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才在旁見狀，嘴角微動，欲言又止，目光在劉憐曦與雷公之間來回遊走，顯然在思索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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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不欲再與雷公糾纏，轉而望向仙帝，道：「陛下，在下今日冒味上天庭，乃是為求護屏結界。我身後這四位凡人代表，皆曾在人界遭遇過法術的傷害。人界，本是凡人之地，可是因為其他生靈的闖入，他們承受了不應屬於他們的災禍。懇請陛下，為這些無辜的凡人打造一個無法術侵擾的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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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聞言，目光緩緩掃過那四名凡人，眼神流露出同情之色，隨後長嘆一聲，道：「朕理解凡人的痛楚和不甘。這些皆因是我們仙界、魔界，妖界之錯，才致凡人受此無妄之災。朕亦願意為打凡人打造一個完美的世界，然六界何來完美？朕亦欲施護屏來保人界安寧，奈何六界並無此等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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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目光黯然道：「這一切都怪當年仙界出了一名叛徒，他為了報復天庭，四處散播謠言，致使今日之局面。對此，朕深表遺憾，讓你們失望。但請放心，朕必將嚴加約束仙界，避免再有此等禍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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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聽着這番推諉之辭，心中冷笑，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現在覺得仙帝不過是穿着龍服的老頭而已。他淡然道：「聽說司命星君掌管凡人的命運。不知道我有沒有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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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只見一位白髮蒼蒼，臉色紅潤，身穿灰衣長袍的老人緩緩起身，神情肅然道：「老夫便是司命星君。小劉閣主所言無誤。凡人之命運，皆由老夫親手譜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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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殿中幾位凡人臉上皆露出震驚之色。司命星君這番說話其實沒有問題，因為這是寫在仙書上，凡是修仙的都曾讀過。然凡人可不同。他們雖知有仙，但卻不知司命星君，更不知仙界的實際運作。在他們心中，向來篤信「人定勝天，事在人為」的說法。如今聽到司命星君此言，彷若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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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康失魂落魄，眼神瞬間黯淡無光，喃喃道：「原來我們只是一群被操縱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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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心中忽生悔意，悔不該帶他們上天庭，悔不該讓他們知道這殘酷的真相。他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必定要為他們討回公道，彌補他們的失望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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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藍誠藏在劉憐曦身後，雙手顫抖，憤怒地道：「你們怎可如此？你們這些神仙已弄得我們每日擔驚受怕，如今卻告訴我們一切皆早就安排好的。也就是說，我此刻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每一個念頭，皆在你們掌控之中。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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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躲於劉憐曦身後，然嗓音洪亮，震徹大殿，回音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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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見那幾位凡人臉露痛苦之色，便道：「諸位誤會了。老夫雖為司命，但我的筆沒那麼神通廣大，沒辦法幫每一位凡人的人生寫得如此仔細。我才疏學淺，能力有限，只能為幫每一位凡人譜寫他們的容貌、出身、性情、運氣、興趣和才能。婚姻則由月老負責，我可沒這個能力，更遑論操控你們的一言一行。我只能說，你們的起點是我設計的，但你人生的過程甚至終點，卻皆由你們所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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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們聽到如此的說法，都稍稍鬆一口氣，心中不再如剛才那般絕望，至少他們還保留着一定的自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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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向司命星君，道：「晚輩有一事相問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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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微微點頭道：「閣主但問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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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若一非人界者接觸凡人，該凡人的命運可會因此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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