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尊石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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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風聲大得嚇人,大家都是俯著身體貼着馬兒,風沙一陣又一陣,而且感覺一陣比一陣急竄,一行人都不知道有前進了多少。
少頃,連繫馬兒的繩子,突然繃緊起來,一跳一跳的,繩子上的鈴鐺也是又響又跳,對了,這是訊號,是先前定下的訊號,也即是苗娘她們找到了躲避的地點。
果不其然,風沙追趕的勢頭,漸漸緩和,正當定下神來,兩匹馬兒已是並排而立,西樓抬頭拉開帽兜,身上的黃沙層層滑落。而映入眼簾的,是聳立了三尊雄偉的巨大石窟佛像,兩旁各有一排沿窟而建的較小彌勒佛像,每個塑像面相各異,再瞧石像之間,還有好些大小不同氣洞,應該是為石窟內部採光及換氣之用。
少年和尚不自覺的行近佛像群,苗娘也自然地牽着馬兒跟了過去。
茜奴開眉笑道:「西樓哥哥,難得咱們能逃一劫,也上前去感謝菩薩吧!」沒理西樓答允,已拉着他衣袖向前走,西樓只好連人帶馬跟着去。
行上前去,已見到先行一步的兩人,其中之一的少年和尚在虔誠跪拜,整張臉都貼到地上去,在他身旁的苗娘也有跪拜,兩手合十唸唸有詞。
茜奴行近後,草草地鞠躬三下就告完事,西樓則更是望上一眼,就沒再回頭,自顧自的行遠了。
等上一回,少年睜眼,續跟苗娘雙雙扶著站立了起來,茜奴順嘴一問:「小師傅,我見你虔敬跪拜,一派塵外之人的範兒。怎麼會立起妻房來的?哎…哎呀!忘記了先問你的稱謂,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少年和尚輕撫了苗娘臉頰一下,才徑自回頭,把他們二人的事細細道來:「欸,沒事,小僧 “ 淨智 ” 如小兄弟所見,她是我夫人 “ 迄詩妮 ” 。」茜奴眼見他們挽手對視,心中對他們的故事,就更加興趣盎然。
興致勃勃的茜奴快嘴插問:「哪你們怎會走在一起的呢?」
淨智也沒隱瞞的意思,眼神也沒羞愧,一派光明磊落地敍述着:「事情要回說數個月前,關係於“ 創挑訣 ”的事開始說起。」
茜奴急口搭道:「創挑訣?」
淨智點頭回答:「嗯,正是“ 創挑訣 ”……」
珊珊遲來的月西樓,剛好也巡視了一圈回來,馬上被茜奴拉近身邊來,為了方便聽取淨智的話,四人自不其然紛紛圍成一圈席地而坐。
茜奴眨眉笑問:「西樓哥哥來得剛好,我剛問起淨智跟他夫人的事。他竟說與創挑訣有關,你說湊巧不湊巧?」還帶點俏皮的瞅了一眼西樓,就似諷刺他,都說你交還那顆夜明珠後,只會惹出更多事非來吧!
月西樓沒對上話,就只斂眉低首,默不作聲去聽淨智將要說的話。
淨智道:「得了創挑訣的丹葛前輩,被幾位正派的大前輩收了……」
茜奴聽得一頭霧水,就只好打住淨智,道:「等等,丹葛散人也是正派翹楚,神訣在他手上不是正好嗎?為什麼反被收拾?難道所謂的大前輩們也覷準了創挑訣嘛?」
淨智急忙辯解:「不,不是這樣的,是丹葛前輩…前輩他偷練神訣而入魔了,但…但後來要昭洪大師他們出手,也是萬不得已,絕非覷覦神訣。」
瞧淨智一臉着急,迄詩妮怯怯的拉了拉他衣衫,大概是沒聽懂他們的對話而緊張吧!畢竟淨智此時的面色真的概慌張又惶恐。
可是茜奴不知是故意,還是忽爾興致上來,竟道:「有沒有覷覦,也只有覷覦的人自己說了算吧!」及後還乾笑了兩聲,或者在她眼中,正邪跟門派沒有半點相關,正派也是可以壞事做盡。
月西樓聽了茜奴的話,也只是撩撥一下長髮,沒有什麼表示,反正邪也好、正也好,他也看得淡薄,除了雁回時,現在可以教他上心的,興許就是這半個乾弟弟:茜奴、罷了。
淨智被茜奴噪了一嘴,也沒氣餒,還是再三辯解:「三位宗師不會是這種白學,而且之後也廣告天下致歉,並讓咱們這些小僧走訪各派,登門送禮陪罪…」
「致歉?送禮?陪罪?」
絕非茜奴特別喜歡跟人絆嘴,更不是她不懂禮數,才常要斷人話柄,實是淨智的話沒頭沒腦,難作關聯。
淨智楞了一楞,驚訝的道:「你們不是從中原過來的嗎?都不知道丹葛前輩做過什麼?」
茜奴著實全然不知情,因她這幾個月除了跟蹤月西樓,還要躲避極樂刀,以她本事已是頂天了。
至於月西樓……他聽到後也跟之前沒有兩樣,全無好奇似的。
茜奴誤以為只是月西樓個性使然,生性淡薄的他斷不會有興致去,打聽這些閒聊逸事吧?
然雖如此,實情卻是淨智所說的事,月西樓早就清楚瞭然其中事情始末。要知道紅樓會商號匯通天下,情報自然不會落後他人,這也是西樓轉投紅樓會的理由之一。
外接一話,說的就是月西樓素來處事作風,不說人閒話,不穿人底蘊。就正如他從沒想要揭穿茜奴原是女兒家的事一樣。
沒待上須臾,茜奴已對淨智如實回道:「多月以來,我都披星戴月早夜奔馳,當真不諳近月裡江湖發生的事。」順勢也瞧了月西樓一眼,但也沒看出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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