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底層實是暗淡無光,月西樓也不知曉,侍衛一行是以何法認路,本想抓住二人問清楚,但花上一輪功夫卻是依舊無果。
要是說來,從最初的洞窟開始走起,整座石窟內部可謂錯綜複雜,岔路處處,要不是西樓因禍得福,習成了壁畫裡的心法,而得到能看清光燐石的法門,一直在洞窟裡迷路耗盡體力而亡也非奇事。
月西樓開始時對這些石頭上的光燐因何閃閃生光,可說是除了稀奇之外,并沒有其餘想法。
然而轉點大概就在剛才拿發光石作暗器時,發現光燐粉末不少殘留手上,再試細細觀察才忽然心生驚異。在西域這片變幻莫測之地裡,這幢無名洞窟之內的壁畫之上,竟存活著這種肉眼難辨的小苔蘚?到底是何人士能有這副心機做出這麼多多少少的稀奇古怪的事?
放在眼前,諸多奇怪事,都是從進入這幢石窟開始醞釀。只是月西樓原本對什麼奇聞怪事了無志趣的,說白些,除非是跟找尋雁回時有關,否則,對月西樓來說都衹與旁枝上的輕塵無異。
返回當刻,步步踏前的月西樓,終於知道,令他心裡不安的預感因何而起,怕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死寂氣氛,已經濃得讓西樓有所感悟。
最初察覺到暗角躲起來的,確實是有四個人影,如今卻只有一人倒卧於地上,聯同剛才制伏了的二名侍衛,算來還是缺少一人。
單憑一身僧人衣裝和那一眼能辨的大光頭,月西樓已對此人身份有了個底。
這個倒在地上的,怕必然是先前因要追上茜婢,而無暇兼顧的淨智無誤,然一直跟淨智形影不離的迄詩妮卻是不見蹤影。
見此狀態的月西樓沒有急衝上前看過究竟,相反他小心翼翼地探索四周,才又對這石窟的內部有新發現。
石窟裡的壁畫某些部份竟然有幼細難察的接口,用劍柄敲牆聽不出什麼,萬不得意用冥神通試試,身體又痛得西樓瞇一瞇眼,強行忍耐下來。
結果,試完一掌,總算沒有平白受苦,這邊的牆壁果然是帶機括的活門,只是西樓一掌也僅只讓門震了一下,除由手感上知道這牆壁是活門之外,卻又沒有其他收穫。
好吧!是時候去看看淨智的情況。
月西樓再度行近淨智,卻不是先去查看他的現狀,而先伏到地上探望淨智的胸膛,查看為何淨智沒有完全伏貼地面。
隨後半蹲起身,用手抹掉面上沙塵,望著淨智屍身搖頭暗忖:“ 果真狠毒,殺害了都不够,竟還借用屍身設計陷阱害人,真是惡劣至極……。”
要是平日,月西樓可能會安全為先,獨自離開,但想到淨智之死,或多或少是自己遺漏之故,現在人已死了,心裡卻想為他找出原因,為使他日有能幫其討回公道。
提起一剪梅住淨智身下一翻,本是背向天、面向地倒卧的淨智,立時被翻正身子平躺來着,隨之而來月西樓所見到的可說觸目驚心。
就是淨智的臉,整張已是呈現紫黑色的,還有些些許許黝黑的斑點,斑駁陸離延至鎖骨,雙眼直瞪,齒咬下唇,再住下看去就是一雙被繩捆綁着仍牢牢握緊的拳頭。
可是月西樓已沒時間為淨智的屍首再試查看,因為當淨智屍首反過來時,壓在他胸膛之下的機關木匣竟同一時間冒出黃煙縷縷。
月西樓心暗一罵,及時提腿一蹴把匣子踢向無人遠方,但匣子裡的煙霧實在濃烈,踢遠了也僅是緩慢毒煙襲來的勢頭。
「嘖!」
衹因一時猜測錯誤,弄得事情急轉直下,狼狽之間月西樓責怪自己見識淺薄,錯估了匣子的機關,誤以為衹是一般能發射弩箭或鋼針的機械木匣,殊不知卻是播毒害人的陰損暗器。
“ 要是回時師兄同在,必然不會碰上此壁。”
多想無用,惟有咬緊牙關拔腿跑上回頭路,順便看看能否帶走兩個綁起了的侍衛,因為實在還有太多事須要向他們問過究竟。
黃煙急遽竄流,月西樓拚命疾走,路經剛才丟低兩個侍衛的地方,赫見人影杳然,月西樓心頭又起一陣燥熱,想道:“ 石窟裡原來滿是秘道。更沒想到,稍一回頭,人已被通通帶走?倒頭想來,怕已不知被人計算了多久……。”
滿以為退回去可以避開毒煙,可前頭幾處岔路竟也開始有煙湧進來,濃煙密佈之下,西樓開始猛烈咳嗽,整個人更是不支單膝跪地,身體僅以一剪梅苦苦支撐,神色昏沉,眉宇由張轉弛,眼漸生花,隱隱欲睡。
“ 到底我在什麼時候開始被人設計暗算……。”
腦海裡一而再,再而三的環繞此個問題進問自己,可是最終卻以倒下作結,此時的月西樓是生是死尚且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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