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智呼了一口悶氣,才定下心神,跟茜奴瞥面而道:「丹葛前輩…不,應該說是丹葛妖道,他抓走九門的人練成丹藥,吸其神通,以練就神訣全套武學,幸好,少林、武當、蒼武的三派宗師們出手,收拾了他,但礙於丹葛妖道出身,已經令武當蒙羞,所以昰坤道長跟昭洪大師,及有出面平息風波的高人俠士們, 想出了送禮陪罪,而我就是其中一個出門送禮的小僧。」
聽得連連點頭的茜奴,開始有點頭緒,才又問到:「嗯嗯,聽來快到抱得美人歸了,這個才是我最想知道的部份。」,兜兜轉轉,女兒家最想知道的,從來不是腥風血雨的江湖事,說出來還是哪些郎情妾意、寧抱美人背棄師門的故事,才最合茜奴脾胃。
而入正題之時,西樓竟在拿出豆干來分享共食,本來還想遞上酒的,卻被淨智推辭,表示飲水就可以,最後跟西樓飲的還只有茜奴,而迄詩妮就跟她夫郎飲水好了。
濕潤了咽喉,茜奴又把話題帶回他們夫婦身上,淨智知道不說清楚怕是會離不開石窟了吧…
也沒法子,就把跟迄詩妮的相遇相知娓娓道出:「像早前說,我是要送禮到聖火教的,但出關前卻被一隻不人不獸的怪物襲擊後暈倒…」
茜奴驚訝的叫道:「出關前的怪物!」隨又很節制的收嘴,先讓淨智說下去。但其實她是想私下再問有關怪物的事,因為這怪物可能就是她所要完成的事裡頭,其中一個至關重要的線索。
稍被打斷的淨智,又再繼續,清一下嗓門後道:「欸!暈倒之後,醒來就在苗寨裡,就在那時認識了救我一命的迄詩妮。」,一下微波輕送,兩目對視傳情,似是情根前生種。
憋不住性急的茜奴,嚼着豆干的嘴也禁不往要問:「誒?就此一見鍾情!」不愛理閒事的西樓,也被氣氛帶得漸漸專注地聽著。
淨智油然而道:「說來一切都是緣呀!」
「啥?」
滿心祈盼會是什麼蕩氣迴腸的情節,現在衹有一句就想打住?也教聽眾們太大失所望吧!
正當西樓已打算收起豆干,往去取馬兒預備離開時,淨智卻道:「起初我也不能接受,自己竟會如此草率…」
茜奴伸手拉住了西樓再坐回原地,還拿出燒禾花雀跟他分着喫,淨智又復耍手推辭,迄詩妮卻要了一點。
接道:「可是後來,得知迄詩妮要遠嫁他鄉,而且是不情不願的,我就設法想救她出來。」
茜奴偷偷在西樓耳邊輕道:「老早猜到會有枝節的吧!」西樓表情平靜如水,內心卻被她惹得笑意滿懷,幸而還是守住面色,沒有亂了形象。
未完話的淨智,又跟迄詩妮對上一個照面,繼而換了一個委屈的神情道:「可惜她拒絕了我。」
這一下茜奴差點咬到指頭,雖然明知現在他們是一對,但聽得入神時,也是難免緊張了一把,這次真是一句話都不敢插進去,怕是打斷了淨智的說白。
咬緊唇邊的淨智,也開始明明白白的道來:「她說,不是要娶她,就別染指上這事情裡面,因為本來就與我無關。」
茜奴心裡很想搭話,但她憋住,接下來的,是要主人家親口說出來才够完美的說詞,不好破壞美好氣氛,憋屈一點也要忍耐再三。
就在此時,一對情人兩手搭上,淨智深情以對,迄詩妮滿是害羞的一笑,卻又勇敢的與之對望,那怕外人在旁,異樣的目光也當成祝福,更何況茜奴跟西樓都是站在他們那邊的新知好友。
剎那之間,淨智不言不語,迄詩妮也是情深一往的守候夫郎說話,她首先聽到的是一句苗搖語,語調含情聽得伊人點頭連連,眼眨淚影。
茜奴、西樓雖是不黯苗語,卻彷彿深明其意,特別是茜奴,她差點跟隨落淚,奈於一身男裝,不好露出破綻就是。
之後,淨智也有把話好好說完,是如此道:「最初小僧也是滿心矛盾,但既然矛盾了,就是凡心已動,何不為情入世,這不也是因緣和合嗎?隨法自然,今生未能成佛,也是因果。」
別看淨智年輕,事情倒也想得透徹,興許做法未被世俗所認,但天下間又有幾人,一生可以覓得所愛?
茜奴望向月西樓,瞅上一眼,再三回眸,衹是月西樓三次也沒對上,難道咱們就是欠缺一個時機?
愣愣低想,細細思量,回過神來西樓已遠,我是曾想跟你說,萬不得已才莫言,今日欲言尤未語,怕是錯失好時辰。
「西樓哥哥!」
嗡!一口冷箭從天而降,茜奴立時一身血花。
急步回來的月西樓上前止住她的跌勢,一手冥神通提起一剪梅弧畫一圈,擋下再來的五支冷箭。
月西樓疾呼:「弟弟!弟弟!」再冷靜的人,也有着急的時候。
淨智跟迄詩妮相擁一起,竟然全無異樣,一口冷箭也沒瞄向他們。
石窟上方卻有兩道身影踏出來,其中一個嗓門很大的人以不純正的漢語道:「交還聖妻,可留全屍!」
這時四面八方竟有十數人聲以苗瑤語和應:「交還聖妻,可留全屍!」
月西樓咬緊牙關,紅起雙眼,徑自暗忖:「聖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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