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扎德勒如此隨意闖入帳篷,理應會被賀拔月牙驅逐出去,更甚可能會因私闖之罪而受到懲處。但現下的他不衹沒事,還迤迤然擠到月西樓旁邊,隔在兩人的中間。
坐在他巨大身軀旁邊,高挑的月西樓也顯得有些細小。而另一邊的賀拔月牙更頓時顯得似個小孩的概視。
扎德勒故意坐這位置,就是志在破壞兩人的氣氛。自感惡行得手的他,張聲笑道:「娘炮,你不用覺得愕然,帳篷裡的用膳時間不用拘謹,是少主自己定下的規矩,我也有權享有這福利。我沒的說錯吧?小姨甥女。」
「嗯,沒錯,衹要在帳篷裡,暫時不講究身份也不會問罪。」
的確賀拔月牙曾經下過這道命令,難怪在這裡所有人也放輕鬆許多。
話音方落,賀拔月牙卻已站起身來,換到另一個位置。就是月西樓的另一邊坐下,更落落大方的道:「是的,西樓!我竟沒問過你今年多大?」
冷不防忽被搭問年紀,月西樓沒加細想就道:「今年廿十……有五。」說到末後。才有感,是否太輕率透露自家的年紀?立時捏起嘴唇一話不說的,目光落向烤箱中的炭火。
「咦!原來你比我大上七歲,哪我倒要叫你一聲:大哥。」
此話一落,旁邊聽到的扎德勒當堂氣得吹鬚碌眼,想到少主何曾試過,對他們這群老臣子有如此禮數?才剛入城也沒多天時日,竟已帶這娘炮到帳篷來,現在還以兄妹相稱?實在躁動難下。
月西樓苦笑:「我又怎能跟少主攀關係呢?」
在旁邊的扎德勒更是連連點頭。
「噗嗤!我也不是什麼貴族公卿,天頂了,衹算是在聖火教裡有點地位。而且西樓大哥又不是教徒,作為門客在這帳篷裡,按照規矩是可以跟大家一樣均以親友相稱。就先屈就你一下,當我的哥哥一陣子好吧…。」
「少主都說到這份上!別像個娘們似的扭擰,快快入帳隨俗,乾脆也叫我一聲舅舅來!小甥。」
欸!你剛才不是一臉怒火的嗎?怎麼話一上頭又換了個態度。還大手一把摟抱著月西樓的臂膀,看上去真以為很親似的。巨漢扎德勒也真够大性大情。
面對兩旁不同程度的熱情,月西樓露出罕有的靦腆尬笑,可因本身是戰亂孤兒的緣故,突然多了一群假親戚,卻又心頭湧上一份久違的溫暖。
帳篷裡除了尷尬的氣氛之外,還有一份別樣的情味。月西樓向眾人逐個敬上一碗奶酒,各人一碗接一碗的豪飲,然後說說笑笑的熱鬧到不得了。在炒熱過頭的氣氛中,倏忽有人說道:「上一次的比試,小甥衹有半睡半醒好不地道。難得爺們今日興致上來,何不認真再比一次?」
不用細瞧,單是嗓門,已聽出說話的又是那個魯莽的扎德勒。
月西樓正想着要怎拒絕,然而賀拔月牙卻搶著說道:「真好啊!我也沒看過你們對招,難得來興,你們就比試一下,當是今午的最後戲碼!」
在場最少廿三十人,一雙雙熱切的眼神,月西樓本身最是不懂應付這種熱鬧的場面。
「那點到為止可以吧!」
在徬徨無助的情況下,月西樓衹好答應了。
「嘿嘿嘿!這才算是熱性男子!我到外面等你。嗨!話說在頭,小甥、大可不用手下留情,打得不過癮會讓老夫失望!哈哈哈!」
扎德勒大大的嗓門漸漸遠離帳篷,月西樓瞟了一眼旁邊的賀拔月牙:「事情怎麼會這樣的……。」
抖着身子忍笑的賀拔月牙,沒有理他。而見她一副幸災落禍的樣子,月西樓甩一甩頭就出去帳篷外。
好整以暇的扎德勒已拿着稱手的兵器,一雙黃金鐧,名為:四楞嚴。
瓦面金裝,選用精銅打造,其上溜金,雙鐧共重足有八十斤。再加上扎德勒的怪力,揮舞起來威力可有千鈞之勢。
「別磨磨蹭蹭的,快點站出來吧!小甥!」
另一邊廂,月西樓也慢慢步出帳篷,而從面色看來,他已拾起心情面對跟扎德勒的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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