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狄純則是在入口處苦苦等待著。午時的熱風不知不覺已經成了申時的涼爽,正待她想派人去看一下林翔的時候,後方卻有了動靜。
「指揮使大人!」元華等了好幾個小時,他所盼望的人終於來了。
仔細一瞧,林翔和紀青居然是有說有笑地朝這裡走來,令人瞠目結舌。
從古時到現今,男人之間的友情總是那麼單純,很容易就吵起來,可和好的速度更快些......。
紀青哈哈大笑說:「胡大哥他真的那樣說?我倒看不出來他有關心過我。」
林翔回道:「胡大人聽到你這句話想必會很難過吧,不知在我傳話完之後,他臉上的表情會是如何?」
「哈哈哈......」
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元華忍不住問了:「大人......林翔還抓不抓啊?」
紀青聞言,這才收了方才保持已久的笑容,「這個嘛......。」
看著林翔,他感受到了這個人心中的願望及其理想......若是緝拿了,那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老夫並沒有看到林翔啊?你們有看到嗎?嗯?」他悠然道。
林翔噗嗤了一聲,心想著老人家原來也是會睜眼說瞎話的,便轉過頭去找了狄純。
元華也知道此時必須要點點頭同意紀青的話,便想把戲再演得更真實一些,也說:「啊?喔......沒、沒有啊?下官什麼都沒看到......你們有看到嗎?」
士兵們面面相覷,最後也整齊地說了:「沒有看到!」
紀青滿意地走出了入口,「回京!」
士兵們趕緊收拾了地上的一切,雖覺得萬般的納悶卻也不敢多說些什麼。乘上馬車準備回去的紀青又看著正抱著狄純的林翔,心中不由得放下心來。
「哼!這小子......我一走,就要回去玩女人了嗎?」
吐了口氣,紀青也覺得奇怪,自己都已經這麼老了,怎麼身體一點毛病也沒有?
可能是整天走來走去的,身子骨比同齡人強壯吧?聽林翔那小子說,胡大哥現在也是健康的很......。
「還好他知道我不惜一切也要參他一筆的原因了,不然老夫死不瞑目啊!」
窗外的景色上下晃動,他知道這是已經啟程的關係。
再度往窗子外的後方一看,除了大軍的尾隨,已經沒有什麼花草了。
他又嘆了口氣,在心中給林翔的最後一句話是──
「......以前,我總是一直在暗中幫著你;現在,你得幫你自己......。」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i9TlosbH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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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又換回林翔這邊,紀青雖說已知天命,可是他沒有犯老花的問題。
「別這樣,這邊好多人在看著呢......。」狄純覺得不好意思,想要從林翔的懷裡掙脫。
他卻不肯鬆開,在她的耳裡輕聲道:「怎麼,會害羞?幾年前,都不知道是誰對誰這樣做耶?」
五年前,狄純還是個剛滿二十不久的小丫頭,做起事來總是毛毛躁躁,也不去管那些肢體接觸是否正當的問題。
與其說是時間,還不如說是林翔最近發生的事情促使她成長,以至於做起事來也多了幾分考量。劉志的聲望在短短的這幾個月掉到了第二名,若是林翔去了京城的話,青龍鐵定會立即下旨讓狄純接任千戶。
「唉呀你就別鬧我了......趕緊放開......。」
走了一會兒,想要回到千戶所裡面的林翔一行人卻發現大門外面被許多老百姓給包圍住。
其中一個老人見到林翔就大驚失色道:「林千戶!總算找到你了......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翔記得他,之前因為戰況緊急,他便找了這個老人來暫時協助狄純,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倒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是啊是啊!這一大清早的就突然宣布咱們成了白國的人,統領祂會不會帶兵過來鎮壓啊?小孩該怎麼辦?」
一個個哀號著,可林翔卻不害怕也不緊張,他深知自己叛變的事情早晚是要讓大家知道的。
「林翔......。」身後的狄純拉扯著他的衣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別擔心,有我在呢......。」他輕撫狄純的頭,不帶一點恐懼地向前走。
「白國燕王殿下在此,爾等還不迅速退開!」丁順帶著一些校尉給林翔開路,一些居民們認出他是上一任的千戶,在軍士的長槍下,他們也不敢不聽話。
很快地,他轉過頭來給了一個眼神,林翔點頭以示謝意,走了幾步到大門前。
僅僅只有微弱的陽光,那條四爪黃龍卻仍舊耀眼,彷彿親身降臨在神選之人上。
吸了口微涼的清新,他向聚集在此的所有百姓道:「諸位,想必你們一定很混亂吧?」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場中的主角,他又說:「我實在不想要打擾你們平常的安穩,可是當下乃非常時期,以京師為中心,周圍的好幾個地區已經是民不聊生了!」
和林天站在同一邊的大臣不只在中國,東北、東南、中西亞這些地方也都有份。錦衣衛現在的工作幾乎只剩下要就地處死這些地方的官員,有些人已經是殺到手軟了。
居民們紛紛開始在底下細語,原本的短暫寂靜頓時又成了喧鬧。
「青龍統領在幾天前,屠殺了五分之四的文官以及錦衣衛等武官。難道說我們要等到統領祂對這邊境之地伸出魔爪,弄得這裡像是地獄一般之後才要感到害怕嗎!」
──等到那個時候就來不及了!
方才衝向前詢問林翔的老人點點頭,心中如此想著。
「那我們該怎麼辦?」在人群之中,被一旁的女性摀住嘴巴的男孩用著稚嫩的聲音問,兩丸潔白中浮現了害怕與恐懼。
......就連小孩都開始擔心起來了,不過此事本就非同小可。
林翔心中稍微潤色了一下想要說出口的答案,「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人人相互對視了一下,臉上滿腹狐疑,林翔見此也不賣關子了,「你們此時的確是歸屬於白國,但我還是希望大家能夠照常過日子,賣魚的賣魚、賣菜的繼續賣菜。不同的是,那位逐漸腐朽的東海霸主已不再是本王與諸位的效忠對象!」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iyJaNNfX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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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外頭是一片的人民,他們各個拿起了火把等傷害性武器,圍繞在由守衛所製成的防禦圈。
「前幾日有好多大人死了,這處理糧食的事情自然就沒有什麼人負責,孩子都要餓死啦!」
「你們趕緊叫統領出來給我們個說法啊!不然這日子還真的過不下去了!」
「社稷江河日下,實屬我大青之不幸啊!」
現在凡是錦衣衛走過的地方,必定會留下數顆人頭及無法計量的血紅。
管理者既然沒了,那麼在其範圍內的人們有很大的機率會陷入混亂之中。衝進屋子裡搶奪糧食就歸屬在亂世時一定會做的事情,在生死存亡的關頭,道德倫理?那算是個什麼東西,自己和兒女都沒飯吃了,哪管得著那些啊?
「宮內禁止任何百姓進入,違者斬!」一名士兵在斬殺完一個中年男子後如此喊道。
「殺人啦!士兵殺人啦!」在那具屍體的旁邊,有些婦女見到那把殘留著血跡的長刀被嚇得花容失色,退到了後頭。
這一切都得怪誰呢?自然是青龍了,祂此時正待在寢室內休息著。
上仙的外表為天仙時期末尾的模樣。意思是說,假如你在修練至上仙的最後一秒外貌是小孩的模樣,在那之後終其一生也是如此,而且還會延長壽命。
縱然如此,日夜服侍祂的人還是能看出一些變化。
「統領。」
這個時期的太監也是有分地位的,皇宮裡基本上會看見兩名太監,一名是負責宣讀聖旨以及早朝流程的值官太監;另外一位則是專門陪伴在皇帝身邊的大太監。
在十二歲那一年,父親過度酗酒而成天毆打母親,王享被迫和小他三歲的妹妹分開。
從廣東搬到了河北,這路途想必是十分遙遠的。又因為離了婚的女人實在沒有什麼人會接手,他便做了個很犧牲的決定──成為侍童。
『只要能讓娘過上好日子,這點痛苦根本不算什麼!』
春季被送至總管內務府,彎如鐮刀狀的小刀切斷了陰囊及陰莖、尿道被白蠟針成栓、在之後的三天不能喝水,忍受了地獄般的折磨......。
王享依舊挺過來了!幸運地成了宦官的一員,只要好好努力,一定能給母親一個好的生活......他是這麼想的。
然而,白衣蒼狗多翻覆,滄海桑田幾變更。王享在三十歲那一年成了正四品大太監之後,便得知了家中母親被父親殺害的消息。
男子因為心有怨恨而北上去和他的妻子爭論,結果在一瞬間,一旁的椅子成了殺人凶器。
那時候的青龍見此也不忍心,讓他和身為指揮同知的林翔合作。
七年前的某一晚,林翔大張旗鼓地動用了南下經過的,所有的千戶所的部分軍士抵達廣東。又把男子押回京城享受了錦衣衛的「全套套餐」。
雖說林翔那時的行事風格過分了點,卻也恰好合了王享的意。錦衣衛對於人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天到晚都在凌虐犯人,可也不是每一次都會用上所有刑具,殺人魔也是會累的好不?
上夾棍、剝皮、刺舌、斷脊、墮指、刺心、琵琶......王享的親生父親很顯然只是個任人娛樂的玩具,整起事件在他的死亡之後才落幕。
「何事?」短短的兩個字,已經足夠讓他知道這個神現在的心情是如何了。
「回報統領,外頭有許多反抗的民眾,方才士兵已經下去鎮壓了......。」
「那,林翔他們呢?紀青帶人回來了嗎?」
青龍欲起身,王享趕緊向前幾步又說:「回統領,紀指揮使他......。」
「嗯?你說。」
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這種情況王享並不是沒有遇見過,他說:「方才紀指揮使他才令人快馬加鞭送來一封急件,奴婢尚未開封。」
青龍快步走到桌前,那個他不久前每天都會報到的地方,拿起一封有蠟印的白色信封來看。
『臣此次前行青國疆界,玄白仙境一帶,卻得知林翔已然自立為王。雖說我大青之憂患本應由微臣清除之,然而,微臣還聽聞其已與白國君主串通,意圖趁機大亂青國......』
緊握著書信的那雙手越發用力了些,王享心想,看來是指揮使的任務失敗了。
碰的一聲,那張厚重的桌子卻是被青龍活生生地推倒,就像是在移動玩具積木般容易。
「這兩個禍害!實在該殺!該殺!」
王享望著怒吼中的青龍,隨手撿起了自己腳底下方才滑落的信封。青龍對著他說:「你自己看看!」
他順著青龍的意思,直至看完最後一個字才道:「統領,奴婢認為這其中有詐。」
青龍點點頭,「這是當然!難道紀青那傢伙以為我不知道他和林翔的關係嗎?」
祂來回踱步,心中和腦中皆是充滿著繁複的心情與想法。
如果沒有錯的話,紀青現在應該是鐵了心要幫助林翔了,至於什麼回京後再和自己討論後續的鬼話祂自然是不會信的......紀青此時應該在離疆界不遠處稍作休息,更有可能直接讓千戶所裡的士兵待在仙境好讓林翔的勢力增長。
「統領,紀大人這次可是要背叛朝廷啊!此事該如何......?」
青龍臉上仍是氣憤填膺,祂揮了揮手說:「傳我旨意,奪去紀青之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並號召天下百姓緝拿之。同時,令右軍都督府將底下衛所一分為二,左都督領一半至中西亞一帶宣告消息後與右都督領的另一半會合......殺絕紀青和林翔兩人!」
「......奴婢這就下去通知。」
王享深知青龍這是真正欲將此二人趕盡殺絕,這樣的旨意雖說極為荒唐,他也不得不應了統領的令。
青龍見他已走遠,又回到寢室裡,只是他這次是心疼肝斷地坐在床上,說......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Gk1PmgY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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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林翔你如此負我,休怪我也同樣無情!」
外頭的叫罵聲依然不斷,只是這次,青龍卻露出了異常的微笑......像是厲鬼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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