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迪貝勒遭孟軍大破後,非軍一時間也沒有人統領,於是化作一盤散沙,往穆阿斯凱爾的方向逃命去了,直到遇見林翔他們。
見太陽的位置換了個方向,他便加緊馬力狂奔,卻遇到一大群看上去很明顯落敗了的士兵。
「這是怎麼回事......?從來都是我在看對方逃跑的,今天還是第一次見我軍崩潰的模樣......叫他們停下來!」林翔面對如此龐大的敗兵先是驚訝了一下,接著又讓陳彥天跑到他前面,用一大片捲起來的鐵片對嘴大吼道:「都給老子停下來!燕王與英王殿下來支援我們了!」
一聽到「支援」二字,敗兵們皆停下腳步,深呼吸之後看著林翔一行人。
他下了馬,接過了陳彥天手上的擴音器道:「西迪貝勒的城門被孟宇月的軍隊攻破了嗎?」
敗兵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誰該來回答這個問題。林翔挑了個最靠近他的人問:「本王問你,對方有幾萬人?」
那人回答道:「回、回殿下......下官不清楚......下官那時心中無比恐懼......只是看到敵軍一排排拿著長槍或是大刀,就......」
林翔又問了在他旁邊的另一個士兵,「你呢?你知道敵軍有多少人嗎?」
「下官不知......」
「你呢?算了......在場有人知道敵軍的人數嗎?」
他的問題換來的,只是一片的靜默罷了。林翔覺得難過,他想起幾個月前的那場戰鬥,每個士兵聽了斥侯口中報的人數都覺得沒什麼,照樣上場成了頭凶狠的猛獸;現在這些人呢?和方醒那些人比起來,不過就是隻小貓而已。
「沒有人知道?好吧,那本王再問問你們,有人知道我方現在有多少士兵嗎?」
眾人又一次面面相覷,過了許久,方才第一個被林翔問到的士兵回說:「殿下......扣除掉之前戰死的人,大約有三萬人左右。」
「喔?三萬啊?本王還以為你們連自己這邊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林翔冷冷地說,此時所有的敗兵都看著他,心中卻不知他到底想說什麼。
「本王原先是青國人,後來因為你們不知道的原因......成了白國人,成了燕王,就在前幾個月前。很意外對不對?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現在的我為了完成某個任務,也得幫你們上一堂課。」
「本王知道你們都是武將,非國這個藩屬國也有四大部隊,不得不說呢,你們的非王殿下他......在兵力調配上沒有做得很好。可就算如此,本王再問你們個問題,你們覺得,身為一個士兵,在戰場上得做些什麼?」
「......?」敗兵們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目前他們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不愛讀書,願意靠著四處征戰好讓家裡人有一口飯吃。
顯然他們都很討厭這種開放式的問題。林翔繼續說:「本王還記得數月前的那場戰爭,其本質和現在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抵禦敵人。那時四十幾萬大軍在西哈薩克斯坦中混戰了許久,最後我們贏了,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這是為什麼?一個沒有向心力的軍隊,一個沒有士兵意識的軍隊,你們告訴我,能做些什麼?本王說的這些人能打贏任何一場中型的戰爭嗎?」
敗兵們搖搖頭,林翔很滿意地道:「但是現在本王看到你們,就如同看到那四十萬大軍,軍心渙散、沒有志氣、落荒而逃,接下來呢?你們就會撤到穆阿斯凱爾,赫利贊,克萊夫......最後到了阿爾及爾,到最後若是非王的命令不當,你們還不是只能夠被敵軍的長槍插入胸膛、被敵軍的大刀開腸破肚?那腸子留了一地的畫面你們覺得撤到阿爾及爾就能夠避免嗎!給本王回話!」
「不能!」這次敗兵們才大聲道。
林翔趁勝追擊說:「方才本王說的話其實只有一個重點,既然你身為一個士兵,那就得給我做好一個士兵的本分!若是你不幸犧牲了,至少你曾經努力過,只要有努力過,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你都是一個為國奉獻生命的戰士!相反的,若你只是苟且偷生,混水摸魚,就算非軍勝了,本王也會打從心底瞧不起你這個廢物!」
「我們不是廢物!」
「他娘的,我生是非國士兵,死也是非國士兵!既然如此,死在戰場上還不如比較痛快!」
「我願為非國效死!」「驅逐孟軍!」「驅逐孟軍!」
士兵們開始激動了,這也是林翔最想看見的一幕。
戰場上最重要的就是士氣,只要給予他們前方敵人廢得和渣一樣的錯覺,縱然是百萬大軍都沒什麼好擔心的。為君者、為將者懂了這個道理後,方能讓別人聽從你的命令、指揮。
「光說不做有個屁用!都給本王聽仔細了,我讓你們原地休息半個時辰,你們可以整備一下。從現在開始,揚武、撼山、鬥天部隊不要給我混在裡面,各自獨立出來,三個部隊算好人數之後回報給我,聽本王指揮。若是孟軍這時殺來了......各位要怎麼做!」
「殺!殺!殺!」
「很好。」林翔轉頭走向夏洛特,「這樣應該沒問題了。」
她點點頭,「你剛剛真的很有藩王的樣子,想來日後他們對你也會有幾分好感,借兵之事指日可待呢。」
他臉上微微一紅,「......妳這樣子說我,我也有點不好意思。」
過了半個時辰後,林翔得知了目前揚武隊和撼山隊各約五千人,鬥天隊約一百人。若是之後嚴格操練起來的話,這一萬人就是非國的救命稻草,少一個都不行。
林翔到了整個軍隊的前面騎上馬匹,兩隻手掌伸出了像是能夠撕開一切的翠綠爪子,經過陽光下的洗禮後,變得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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