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京師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先來說一下青教這個組織好了,其實青國已經沒有發生甚麼動亂,百姓們賣魚的賣魚、賣水果的賣水果,大家都過著屬於自己的安心生活。至於強姦殺人放火的事雖然還是有,可若把一個國家變成一顆蘋果的話,那些問題就和底部的一小片陰影差不多,可以說是真正的太平盛世了。
一個殘酷卻又現實的結論:「歷代並沒有任何一位君王能夠把國家的犯罪率變成零。」
可就是有些人看不慣,就是有些人認為只要讓他來掌權,就能夠將整座江山管理得秩序井然,十足的自我中心,不知道是在自信幾點的。
於是,青教便誕生了,以前的那些什麼白蓮教啊、明教啊,都還算是合情合理的。可是青教不同,青教它生在這一片和樂融融的祥土上,分明是老天爺不長眼,選錯了它應該誕生的時代。
當然,這並不能全怪老天爺,應該要怪那些亂黨們,腦袋空空並不要緊,可是他們還進水了......。
青龍坐在案牘前方,驚訝地不能言語,看著眼前的公文,祂的眼神先是從嚴肅、拘謹,隨後才轉變為豁然開朗。
「你再說一次,再說一次好不好?」
值堂太監看到青龍這麼歡喜的樣子,自然是想要再多講幾句,說:「稟告統領,這就是玄白仙境那兒直接送上的公文呢。」
「捕獲青教七人......這實在是有些厲害呢,這一定要重賞、重賞!」青龍興高采烈地起身,開始在紅色的地毯上來回走動,說:「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該怎麼賞呢?有了!傳我旨意,玄白仙境副千戶林翔捕獲亂黨有功,升其品秩為正五品,為該地之千戶。至於原本的千戶丁順......恰好北鎮撫司鎮撫使劉宇年事已高,准予致仕吧,讓丁順補上也好,他這個人辦事效率我也放心,把他放在那裏當了快五年的千戶也有點過意不去。最後,林翔的那一個副千戶的位置......就讓百戶劉志補上。」
「遵旨。」說完,這位太監便有規矩地慢慢退下。
「哈!林翔啊林翔,你還真是厲害,這麼快就立了功呢......。」青龍開心地笑道。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q1lVNIx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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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林翔和丁順正在千戶府內做一些休閒的活動。
「將軍!丁千戶,我又贏了。」林翔吐了一口氣,喝了口綠茶說著。
「唉呀......副千戶啊,我怎麼就是下不贏你呢?明明我也是有在下棋的啊?」丁順抓了抓頭,一兩根有些泛白的頭髮慢慢地往下飄,落在桌面上。
「這自然是心境的關係了,理論上來說,應該會是經驗豐富的丁千戶獲勝才對,可是你今天不知道是在想什麼耶?」林翔裝做有點疑惑的樣子說。
「唉......我就是在想啊,那些亂黨不知道被處理的怎麼樣了?副千戶,你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現在宮裡應該會有甚麼動靜?」
「這樣啊......丁千戶在煩惱這個問題。」林翔放下了茶杯,說:「我覺得啊,統領可能在考慮說要給我們兩個甚麼樣的賞賜了。」
「啊?我也有?抓到人的不是你嗎?」丁順問。
「不知道丁千戶你有沒有聽過這一句話:『下屬的功勞是因為上司的指導』?」
「這個,我還真的沒有聽過。」
「......沒聽過也沒關係,總之就是,下屬有了功,上司自然也會有賞。」林翔說。
「可是祂又會怎麼賞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呢,抓獲亂黨這一件事情算是不小的功,賞賜應該......。」
林翔話說到一半,外頭有個校尉突然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稟告丁千戶和林副千戶,外頭有兩位公公要求見面,好像......是來宣旨的。」
「林翔你還真的說中了啊......。」丁順說。
兩個人快步走到了大門外,其中一名穿著紅色衣物的宦官一見到丁順和林翔便說:「兩位好。」
「長途跋涉一定很辛苦吧?兩位公公不妨到寒舍來坐坐?」
「不必了,兩位應該也看得出來我們此行何意了吧?」
該說的場面話還是要說一下,不然讓別人笑說自己沒有規矩也是不好,那位宦官咳了咳,又說:「青龍統領有旨──」
林翔和丁順跪坐在地,說:「臣,聽旨。」
『青龍統領有旨:錦衣衛玄白仙境千戶所之副千戶林翔,因逮捕亂黨有功,自五日後,官位升為千戶,品秩升為正五品,欽哉。』
林翔淡淡地說:「臣,領旨。」隨後接過該名宦官的詔書,看來這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可是,下一個問題來了,一個千戶所裡不能同時有兩個正千戶,既然自己變成了千戶,那丁順呢?
丁順似乎也抱持著同樣的疑惑,難道說,自己要被貶官了嗎?
另一名宦官聽到宣布完林翔的旨意後,便上前繼續說:『青龍統領有旨:錦衣衛玄白仙境千戶所之千戶丁順,因指導有方,且辦公認真,念在其工作了四年有餘的份上,自五日後,調至錦衣衛北鎮撫司行鎮撫使一職,品秩升為從四品,欽哉。』
這鎮撫使可不得了了,先不提明朝的時候鎮撫使能夠幹嘛,現在青國的鎮撫使可是能夠控管各處衛所的人員調動、調派部分軍事設備,並且在動亂之時直接命令某地區的千戶所全員支援或是自己帶兵上戰場。
「臣,領旨!」丁順不禁有些激動道,好不容易才從宦官手中接過詔書。
「恭賀兩位升官,記住了,時間是在五日後,請趁之前辦理好相關的程序,尤其是丁千戶,記得和這裡的居民們作個道別。」兩個宦官笑道。
待他們乘上馬車之後,林翔和丁順這才起身,相視了一眼之後,丁順最先笑說:「哈哈!林翔你不過才來幾個月而已,就升到千戶了,實在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林翔也笑了,說:「哪裡哪裡,再怎麼說也還是沒有鎮撫使來得厲害,可是以後你就要離開了......。」
「啊......。」丁順這時才想起來,北鎮撫司離這裡似乎有些距離呢......。
「沒關係啦,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我也是時候要升官了......不如我們今晚辦場宴席吧?除了我和你還有狄純之外,全區的村民們都可以來參加!」丁順立刻收起方才一瞬間的難過,興沖沖地說。
「這個,可以有。我最近剛好知道這裡有一家很不錯的蛋糕店......。」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n5fwb5s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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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全村的人都來參與這場宴席了,自從聽到了丁順要離開這裡的時候,有些人替他感到開心,能夠到京城那附近一展抱負;有些人則是大哭特哭,捨不得這麼好的一個管理者離開。
「來!讓我們所有人為未來的鎮撫使乾一杯!」林翔大聲地說。
「乾杯!」居民們的聲音更是熱烈了許多,整場宴會過得好不過癮,好不熱鬧。
可天下並沒有不散的宴席,大約在晚上十點多左右,宴席才終告結束,大家紛紛拖著旁邊早已喝醉倒下的人各自回家,明天又是個辛苦的一天。
「啊......千戶啊,你喝醉了嗎?」林翔問了旁邊的丁順,他們正坐在千戶所裏頭嗑著瓜子,喝著清茶好解酒氣。
「剛才是有一點醉了......不過喝了幾杯茶之後感覺好多了,現在是能夠和你認真下棋的程度。」丁順微微笑,又問:「那你呢?剛剛你也喝了不少,不是嗎?」
「我還好,雖然我本來打算戒酒的......不過還是算了,那樣子多痛苦啊,哈哈。」林翔再次喝了不知道第幾杯茶,又說:「小純呢?宴席結束後就沒有再看到她了。」
「今天明明就是慶祝我們兩個升官的日子,你還惦記著她啊?她好像是醉倒了,我請幾個校尉護送她回府休息。」
「喔,那樣就好。」林翔說。
「對了,那個啊......我之前有說過,有時間的話......。」
「我記得,但是不能明天再說嗎?其實我現在也有點累,也想回去休息......。」林翔伸了伸懶腰,說。
「還是現在就說一說吧,你之後就是這個地方的千戶了,了解一下一些人的事情對你是有利的。」丁順嚴肅地說。
「好的,既然丁千戶這麼說了,那我就洗耳恭聽吧。」林翔挺起了腰幹,他知道現在丁順並沒有和他開玩笑。
「其實她......一開始是個孤兒。」
「孤兒?她原本的爸媽呢?」
「爸媽?哈,說起來也真是好笑,居然有這樣子作父母的......。」
「......。」
經過了十幾分鐘的講解,林翔大致上是明白了。
狄純剛出生的時候被親生父母拋棄,那個時候,丁順他才十二歲,便被自己的媽媽收為養女,還被提醒說,要多多照顧她,可別讓她吃苦了,建議他等未來做官了之後乾脆娶了她,這樣對你對我都好之類的話。
心中一直厭惡這種想法的丁順硬是和家裡的人背道而馳,不是說要我做大官嗎?好啊,那我去做錦衣衛,沒話說了吧?
聽到丁順當上錦衣衛校尉的時候,他們家幾乎是掀起了一場暴風革命,可以說,狄純的命運是掌握在丁家手裡的。原本打算讓他們兩個幾年後結為夫妻,喜事一件誰都不會多說什麼,可是丁順在弱冠時期已經升為百戶了,要讓女人家嫁給一個魯莽的武官還不如一個窮酸的書生,此事只好作罷。
又過了五年,可能是名字取得好的關係吧?丁順就如同他的姓名一樣,順利地升上了副千戶。就在這個時候,狄純十三歲了,開始有了自己的主見,當她說了這麼一句:「我想和丁順哥哥一樣當錦衣衛」的時候,丁順的父母差點沒被她氣死,生氣地拿著兒臂粗的木棍教訓了她一頓。
作為副千戶的丁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畢竟也算是自己的妹妹,怎麼忍心讓她受苦?於是搬離家中,做了一件很瘋狂的事情。那就是和青龍統領請願,要求狄純進入千戶所擔任校尉。
青龍這個一國之君似乎從這個時候開始便很欣賞丁順了,兩年後便下旨讓狄純入千戶所擔任校尉,還汰換掉那時老佔著位置沒有在做事情的米蟲,丁順便這麼順理成章地成了玄白仙境的千戶,那時,丁順二十七。
丁順的父母似乎也不想再和這個不肖子有任何的牽連,隔年便斷絕了親子關係。
「那小純又是怎麼回事?照這樣來看的話......她和你差了足足十二歲,她花五年就當了副千戶?」林翔問。
「有句成語叫『一飛衝天』,這個世界也真是奇妙呢......狄純她平常雖然有些懶散,但在那五年,她努力地和什麼似的。恰好兩個副千戶都因為家中喪母的關係而離職了,我便舉賢不避親,讓她直接當了副千戶。」丁順說。
林翔仔細想了一想,這樣做也不是不合規矩,錦衣衛的職位除了統領直接任命以外,也可以由千戶所中的千戶或是指揮使來決定其以下職缺的人選。
「正在我煩惱副千戶的另外一個人選的時候,你過來了,就是這麼一回事。」丁順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一般,又說:「講出來了......心中總感覺輕鬆了些。」
林翔總算也是了解了來龍去脈,嚴格來講,這事兒和丁順的父母比較有關係,雖然當上了千戶,但是父母卻不認自己這個兒子了......丁順搞不好才是最可憐的人啊,不是嗎?
「你不難過嗎?你的爸媽就這麼狠心......。」林翔深知自己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但搞不好丁順早就在那時已經對這個家庭心灰意冷了,所以還是決定提問。
「我難過嗎?難過又有甚麼用?那種父母......不要也罷。」丁順勉強擠出一絲絲的微笑,又有誰知道那嘴角裡頭還藏了多少的悲傷和眼淚?
「林翔,我能夠拜託你一件事情嗎?就算是我最後一次的請求。」丁順問。
「丁千戶所提出的要求,我都一定會完成。」林翔說。
「狄純......小純她......也算是我的妹妹,我看她也蠻中意你的,請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在丁順眼眶中不斷徘徊的淚珠終究還是一滴滴落下了,滲透進桌面的布料。
「我明白。」林翔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丁順,又說:「我林翔發誓,若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傷害,願被五雷轟頂......。」
「好了好了,倒也用不著發誓,你我都知道她的性子,活潑好動,一定會受傷的......。」
「說的對......哈哈。」林翔心想,如果真的發了誓的話,那可真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時候也不早了,明天就依舊好好幹活吧。」丁順又說:「明天我再和你說身為一個千戶應該要做些什麼,要如何控管這裡的一切......。」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1Pbuvda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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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流易,如水銀般從手指縫中傾泄殆盡,楊柳綠了又黃,周而復始。
千戶所這邊自從林翔上任之後,便向鎮撫使丁順不斷調動大量兵士積極地討伐青教其餘成員,青教的勢力在他和狄純天衣無縫的計畫之下削減了大半,只能說,青教在未來的幾年是無法東山再起了。
然後,神元四百五十七年的十二月,以獬豸和麒麟為首的叛亂,正式宣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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