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不是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嗎?現在又說裡面派系錯綜複雜,不知道誰是誰,那你還要帶我去認識誰啊?」林之勤蹲下,轉頭瞪了一眼仍笑瞇瞇的劉亮韶。
「哈,我現在不就來帶你了嗎?你別擔心,雖然孔老師不想讓人知道,但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他越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自會有人知道。現在這件事整個山上都知道了,已經有人通風報信聯絡我,我們現在就上山去找那個世外高人~」
「什麼世外高人?你不會是要直接把我抓去賣吧。」林之勤顯然已經不太想相信劉亮韶。這個人說話反反覆覆的,一下子說沒人現在又說有人,亂七八糟,他腦子想清靜一點都不行。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可是整個旭晨裡最正派的人了,不會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劉亮韶轉身,招招手要他跟上。「不說真言裡的大道理了,惡人自有天收,這個道理你應該知道吧?哈哈哈哈~老天要收惡人囉~」
林之勤看著那自詡正派的傢伙哈哈大笑著往前走,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跟著走了。真是怪。
劉亮韶假藉訓練清淨生的名義把林之勤帶到了停車場,在停車場門口遇到了和劉亮韶一夥的間諜男吳清泉。吳清泉看到他時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只是對著劉亮韶點點頭示意,然後三人一起走到車子旁邊,由劉亮韶負責開車。
他們一路沉默地往山上走,不知是不是嫌氣氛很悶,劉亮韶竟然打開收音機放起了真言──這台車的天線也被拔掉了,整台車子裡能聽的音樂只剩下真言錄音帶,林之勤又被迫聽了一整路的真言,被搞得快要瘋掉。
行過幾個岔路以後,林之勤不是沒有想過就這樣跳下車逃跑,但剛剛孔伶伶那絕望的模樣又讓他有些不捨──她還只是個這麼小的女孩。雖然感覺跟孔伯希的感情還不錯,又好像是錯覺。林之勤總覺得,說不定她跟那個總是臭一張臉的林靖東感情還比較好。
還有那個孫祺禎,她對林靖東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感情,居然因為他的離世氣到不顧一切失去理智?連稍微判斷一下對錯也不肯,堅持要把一個無罪的人定論有罪,然後就要「解放」他?
還好孔伶伶出現。不管結果如何,為了報答孔伶伶的救命之恩,林之勤即使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也還是決定先繼續忍耐幾天。反正劉亮韶答應過他,不管事情如何發展,只要這批學員決定下山,那就一定會放他跟著下山。到時候他要報警或者找人上山查案,也都不關劉亮韶的事了。
「天才偵探,你還不知道吧?林靖東如果死了,護法之爭就算是塵埃落定。沒什麼好戲可以唱了,是真言派贏了。」劉亮韶將車子開進某個奇怪的平房裡後平靜地說。
「你現在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真言派的劉瑤廷獲勝了,山下一切將會以她為主。」劉亮韶冷靜地說。
「那我們現在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聽聽看高人怎麼說啊。我啊,其實就是山上派的代表,你難道沒有從他們口中聽到過我的名字嗎?」劉亮韶轉頭對他一笑。「好了,下車吧,高人要見我們。」
我除了第一天外都在禁閉室,是能知道個鬼啊。但林之勤沒有回答,腦中思考:的確今天被押到尋真堂的時候,有注意到劉瑤廷提到劉亮韶時的神情,看來他倆確實是不同派別的人。
林靖東是孔老師派,劉瑤廷是真言派,不過目前站在孔老師那邊,孫祺禎還不清楚是站在哪邊,但他們幾個人通稱山下派;而在場唯一的兩個山上派就是劉亮韶跟吳清泉,他們現在還試圖拉攏我加入,所以才被帶來這邊。
林之勤捋了捋思緒後,似乎就沒有這麼抗拒進去那個小平房了。
一踏進小平房的院子,裡面一群或站或坐、正在修行模樣的黑衣人,一看到劉亮韶推門進來,全都露出嚴肅的表情,不一會兒就全部立正站好,集體朝劉亮韶鞠躬問好。
「亮韶護持!」
那聲音之響亮讓林之勤耳朵有點痛。劉亮韶笑瞇瞇地一個一個回禮問好,領著林之勤跟吳清泉兩人走進內廳。
這些黑衣人就是之前劉亮韶帶下去的那批光頭小子,原來他們住在這裡啊。
林之勤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被瞪一眼以後又很快地收回視線,哪也不敢看,跟著劉亮韶進去。
屋內有一老人,他正盤腿坐在一張木頭椅子上,姿態優雅地為自己斟茶。雖然看起來很風雅,手卻很抖,幾乎克制不住抖動的樣子。
劉亮韶見狀,立刻狗腿地上前。「哎呀胡老,您怎麼自己倒茶,應該讓小的幫您倒才對啊!」
「小劉啊,你來了。」胡老抬頭那瞬間,精明的眼神盯著劉亮韶,接著又轉過來看林之勤和吳清泉。「還帶了兩個小的。怎麼,你那裡沒人了嗎?」
「您不是也知道,我被打壓得很嚴重嘛,怎麼可能讓我多接觸學員?老是叫我扮黑臉,一下車就去吼的那個總是我,誰敢靠近我啊?」
「那現在這個怎麼來的?」胡老的視線對上林之勤的。「這個感覺不錯。小子啊,叫什麼名字?」
「林之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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