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律師?律師還沒有你現在面前的人公平!在你面前的就是大覺明師,他可以用感受宇宙震動的方式與宇宙溝通,告訴我們真相。我們現在要請大覺明師還給我們靖東師兄以及祺禎師姐一個公道!」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都聚焦到眼前這位微胖的男人身上。孔伯希仰著頭閉上眼睛,語氣認真地說:「昨天我與宇宙的訊息融合為一的時候,收到了來自宇宙溫暖的慰藉,它告訴我還有事要發生,它告訴我還有悲傷會到來,這就是我們敬愛的祺禎將要離開我們的依據;真言已下指令要我們將真兇繩之以法,這個第一個被帶上尋真堂的人,就是整起事件唯一的犯人!是的,我已經收到指令獲得許可!宇宙的真氣也是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才是正義的一方!」
「你狗屁的真氣!」林之勤一氣之下朝著孔伯希大飆髒話,劉亮韶臉色一變,不停在底下揮手要他不要講了,但是他實在氣不過,「別裝神弄鬼,你就是想把罪名隨便安在一個人身上,你可知道,這樣做的最後結果就是讓真兇繼續逍遙法外,下一個將死之人就會是你,你信不信!」
「你胡說八道!」孔伯希瞪著眼睛大喊:「亮韶護持,這就是你教出來的清淨生嗎?」
「非常抱歉。」劉亮韶向前一步踏出隊伍,低頭拱手向孔伯希請罪。
劉亮韶說完接著出列,拖著粗壯的木棍走到跪在中間的林之勤身後,一棍子狠狠地抽打在林之勤背上。「居然不認罪,我平常是這樣教你的嗎?」可能是為了避免暴露身分,劉亮韶下手一點都不手軟。
「就說了不是我!你們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是我做的?」林之勤掙扎著反駁。
「看來你的清靜生還沒有得到教訓啊?讓我來親自教教他。」劉瑤廷抽出別在腰間的電擊棒,也加入施暴的行列。
不管林之勤說什麼,回應他的只有抽打和電擊。
哀號、抽打、電擊。
控訴、抽打、電擊。
求饒、抽打、電擊。
一刻鐘過後,林之勤再也忍受不了疼痛,他崩潰地大吼:「如果是因為我無人監視之指控我的話,那你們這些護法就沒有嫌疑了嗎?!你們告訴我!你們這群人昨天人在哪裡?在做什麼?誰能證明你們是清白的!你們不也躲在自己的休息室裡沒有不在場證明嗎,你們之中才有人是兇手吧!像你們這種邪教團體不就最擅長搬弄是非嗎?不然你問問現場的任何人,這樣公平嗎!」
「無關乎公不公平,你現在接受教訓的理由,單單只是因為你對真言的不尊敬,還沒處罰你殺人的罪刑呢。」劉瑤廷用可怖的眼神瞪著林之勤陰冷地說道。
「哼,你們這些人,對殺人這兩個字還真是說得雲淡風輕啊……怎麼,這裡之前也曾經死過不少人嗎?」林之勤喘著氣趴在地上,冷笑著抬起頭。「喔我說錯了,還是應該要說『解放』?你們之前應該也解放了不少人吧?」
孔伯希愣了一下,本來想說的話哽在喉嚨發不出聲音,劉瑤廷也瞪著她的大眼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幾年前你們的護法人數有六個人,但是轉眼間就只剩下一個,說明這五個人都已經被你們給『解放』了。孔伯希先生是以什麼樣的身分,可以在這個文明社會說解放就解放人?如果這些事都不是你幹的,孔先生,我建議你可以讓我替你找到真正的犯人,因為我有很可靠的證據證明──你就是犯人的下一個目標。」在這緊急時刻,林之勤腦子快速運轉,他用之前看過的新聞及警方那邊的檔案,快速將這些事在心裡重構一次,林之勤假裝他好像很懂教主,想藉此逃過眼前劫難。
聽到這句話,孔伯希目光閃爍,明顯動搖了。這裡面包含的問題太多了,林之勤提到他這個團隊的護法少了很多人,如果不讓查就是他心虛,說明人是他殺的。如果讓這小子查呢?是不是連原本已經被自己動用關係壓下去的案子……也會因為這小子而讓警方重啟調查?這小子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孔伯希的小眼睛不斷往劉瑤廷的方向撇去,希望心腹瑤廷可以說句話,讓他安心安心,但林之勤可不會讓他這麼做。
「我的名字叫做林之勤,是多年前連續幫警察偵辦多起複雜案件的偵探,您可能不知道我,但是您身邊一定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我進去過林靖東的房間,在那裡,我看到許多個『指標』,那些指標裡都有著專屬的密碼,經過我這兩天的破譯,我已經得出答案。」
劉瑤廷終於忍無可忍。「你根本在亂說話!」
「這是事實,我在林靖東的房間內找到許多兇手留下的證據。」
「兇手根本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在他房間留證據!」
「是嗎?妳怎麼對兇案現場知道得這麼清楚呢?」
整個尋真堂前所未有的安靜。
劉瑤廷閉上眼睛深呼吸,「那當然是因為我也有進去過靖東護法的房間,那裡面……兇手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沒事,那是因為妳不是偵探,妳看不懂兇手的狡猾,如果妳再辯解下去,我可以合理地懷疑妳知道真正兇手是誰,好嗎?別再插我話了!」
「……不插話難道就這樣讓你信口雌黃嗎?荒謬!」對比剛被打得嗷嗷求饒的林之勤,現在如此囂張的發言,讓劉瑤廷氣得渾身發抖。
劉亮韶這時忽然皺起一張臉,別開林之勤的視線說道:「敝人認為,這個清淨生說的具有一定的可信度,因為之前我也有在一些報章雜誌上看過他。他是警界人稱的天才偵探,說的話應該可信。」說完以後劉亮韶又很沒用地縮回他的烏龜殼去,但這段話已經對林之勤很有幫助。
「你繼續說下去。」
「所有的證據和已經破譯的密碼都表明,兇手的下一個對象應該不是瑤廷護法,而是……大覺明師您本人。」
劉瑤廷的眼神暗了下去,這時候換孔伯希坐不下去了。「荒謬荒謬!」
「荒不荒謬我一查便知。大覺明師,如果您是無辜的,這些命案和您一點關聯也沒有,我真心建議您找到真正的兇手,要不然,您恐怕將會陷入……」
孔伯希倒是不怕林之勤查,反正就算查也查不出什麼,他早已做好準備;可是心裡總容易亂想,這樣的混亂讓他猶豫。
「大覺明師。」劉瑤廷忽然擋到林之勤面前,認真地看著孔伯希說道:「請您立刻將這個人解放於這天地之間。」
孔伯希嚥了口口水,越過人群看向底下的林之勤,林之勤面容嚴肅地搖了搖頭,甚至假裝嘆起氣。為了活下去,林之勤假裝他好像掌握了許多機密的樣子。
「我考慮一下。」孔伯希忽然伸出手揮了揮。「我需要先感受宇宙接下來希望我怎麼做。」
「教主,希望您三思,萬不可因為一時心慈手軟而錯過一個可能的犯人,任由他指認錯誤的兇手啊。」劉瑤廷皺著眉頭,苦口婆心說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孔伯希煩躁地吼道,轉身回到裡面的小房間。劉瑤廷只能不甘願地站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忿忿地瞪著林之勤。
劉亮韶轉過去看了林之勤一眼,勾起一邊唇角朝他比了一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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