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面的確提到孔伯希一開始只是一個瑜珈老師,原本也只是教教瑜珈;後來拓展到一些身心靈的課程,又加入一些希塔能量、頌缽之類的體驗;報告也提到他有一個女兒。整個教派本來有六個護法,但是林之勤上山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三個,現在甚至只剩下兩個……這與整起事件到底有什麼樣的關聯呢?
為什麼最後還會扯出那種滅門慘案?而且大概因為被成功包庇過一次,他們現在還有恃無恐,一點也不怕被查似的,繼續做著一樣的事!
「當然是好事,如果再不好……我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了。」胡老的臉滄桑起來,他看著自己不停顫抖的手,表情冷淡。「天才偵探啊,你有看出我的手……發生何事嗎?」
林之勤因為胡老的話認真觀察起他的面容:蒼白無力。才對視沒幾秒鐘的時間,胡老的臉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再加上那不停抖動的雙手……
「胡老,您現在這情況是……帕金森氏症嗎?」
胡老聽完以後顯然很滿意。「哦?那你覺得我這個病,有多久了呢?」
林之勤又看了幾眼,想了想。「我不知道,也許就……不到幾年的時間?因為症狀還算是輕微。」
「嘿嘿,那是因為我夠快答應,否則的話啊,還不知道會如何噢……」
這些話顯然連劉亮韶都很意外。「胡老啊,您怎麼說這樣的話?」
「我這個症狀啊,不是因為老化出現的。我很清楚,是因為他們長期下藥導致,那一天啊……生不如死。雖然我早有防備,但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們早就已經中了他們的招而不自知……」
「下藥和催眠?」林之勤下意識這麼反問,沒想到胡老立刻抬起頭看他。「年輕人啊,你怎麼會知道?」
「沒有為什麼,因為我對他一是不相信,二是不熟悉,但是我卻一樣對他的談吐很有感覺,甚至會隨他的動作情緒起伏。如果我有信仰,我肯定會以為他是個很有力量的大師,但是我沒有啊,所以一定是中了他的什麼詭計,才讓我的身體很自然地對他的行為產生反應。」
林之勤聳聳肩,繼續解釋道:「這樣就能很合理地解釋,為什麼這個所謂的『大師』這麼晚才出現在學員面前?我們到那裡都已經第二天了,孔伯希才故意在正中午前來,因為他很確定我們吃了東西喝了水、聽了敲棍的聲音,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他自己就是那道東風,可不是嗎?」
胡老瞪大眼睛,忽然掙扎著要起身,劉亮韶趕忙攙扶著他站起來。接著胡老笑著拍手,為林之勤剛剛的演講熱烈鼓掌。
「很可惜啊,我們整座山頭的人都沒有你一個人的智慧,導致我們沒人發現,現在都只能在這裡任由他擺布,慢慢等死。年輕人啊,你願意救救我們這些沒多少日子的老人於水火,破案後帶著我們下山嗎?」
「胡老,不敢當,我現在還搞不清楚,只是有點眉目而已,不見得能完整破案。」林之勤連忙躬身回禮。誰敢受老人這樣的大禮啊!
「本來我還有點懷疑,今天聽完你的分析,豁然開朗。年輕人啊,你不用擔心,今天過後我們整個山頭都站在你這邊,只要你不放棄,我們所有人也不會放棄!」
「不敢當……不敢當……」林之勤還是維持著躬身之姿不敢起來,誰叫胡老非常堅持要彎著腰求他,害他都不敢直起身體來。
「胡老!」
旁邊一個抗議的聲音來自劉亮韶,他依舊扶著胡老的肩膀,但是臉色已經整個垮了下去。
胡老笑著看向劉亮韶。「小劉啊,你知道我為什麼到現在才讓你知道這些嗎?」
「當然不知道啊胡老!」劉亮韶的聲音變得響亮,因為他真的從沒有聽過胡老說這些。
「其實我們整座山頭的人都只有一派,沒有任何分別。之前之所以這樣跟你說,是因為你才是我們不確定是哪一派的人。明白了嗎?」
話音一落,胡老自己大笑起來,劉亮韶氣得跺腳;吳清泉也忍不住因為胡老響亮的笑聲而勾起唇角,林之勤更是毫不客氣地一起嘲笑劉亮韶。
傍晚,劉亮韶一邊叨唸著「完了,回來晚了!」之類的話,一邊把林之勤丟回清淨室。林之勤沒有再說話,主動走進這個已經陪伴了自己好幾天的小房間。
既然今天已經證實那些人有下藥催眠的舉動,林之勤是萬萬不敢再吃這裡的食物了。但是劉亮韶告訴他,只要是他帶來的豆腐就可以吃,因為他都會自己到廚房去弄,和大覺明師狼狽為奸的那些人還沒來得及下藥,豆腐就被他整碗端走了。
吳清泉也是吃這些,一點事也沒有。
林之勤問劉亮韶能不能把下藥的東西弄一點過來,劉亮韶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最後勉強同意了。只不過劉亮韶有個但書,那就是如果被發現了,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溜走。
林之勤聽完就笑出來。
談好以後,林之勤才勉強自己吞下劉亮韶帶來的豆腐,鬱悶地在清淨室裡半蹲沉思。
面對邪惡,他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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