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趕到了尋真堂內,就看到劉瑤廷在現場跪在地上彎曲著雙臂,激烈地做著心肺復甦。
劉瑤廷看見他們到場,不僅對林之勤怒目而視,連對劉亮韶也神情不善。但她沒有說什麼,很快就低下頭繼續搶救。
孔伶伶站在一旁焦急得快要哭了,臉上滿是緊張,她用雙手抱緊自己,努力控制著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孔伯希側躺在他平時召見眾人的地方,皮膚已經沒了血色,像是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
劉瑤廷在忙亂中又按壓了一陣,最後流著汗趴在孔伯希胸前傾聽心跳。
「不行了……教主的靈魂先一步和宇宙合一了。」劉瑤廷脫力地彎下腰,語氣悲痛地說。
「妳說什麼!」林之勤衝上去試著再次搶救,接近時他聞到一股奇特的香氣,之前從來沒有在任何幹部身上聞到過。林之勤摸到孔伯希的手,注意到他的手還有一點點溫度。
但林之勤沒來得及進一步檢查,就突然被劉瑤廷推倒在地,兩人纏鬥在一起。林之勤雖然會武術,但他不敢隨意對沒有經過訓練的女性下重手,對劉瑤廷這種發瘋似的貼身扭打,一時之間也沒辦法脫身。
劉亮韶也不敢貿然上前拉開兩人,只能焦急地在旁邊看著。
這時孔伶伶的哭聲分散了兩人的注意力,林之勤趁隙一個重拳直接摜到劉瑤廷肚子上,順手賞她一巴掌後,再一把將劉瑤廷推倒在地,兩人這才分開。
劉瑤廷被一拳打趴,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息,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但她的眼神還是銳利地緊盯著林之勤,似乎馬上就要撲上來繼續剛剛的撕打,使得林之勤特別提防,他身體微微緊繃,擺出防禦架式。
這時,劉亮韶竟然浮現出一絲笑容,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林之勤也不想知道,反正一定是些自我英雄主義的幻想。林之勤原本想質問劉瑤廷,孔伯希到底出了什麼事,但眼下看來勘查現場才是最重要的。
林之勤雖然想進行屍檢,但看到孔伶伶趴在父親屍體上嚎啕大哭的模樣,只得先轉往檢驗其他的跡證。他在室內簡單巡視一圈,並未發現其他可疑的痕跡。他用手偷摸了一下孔伯希的遺體,確實在逐漸失溫。
沒有人敢上前打擾正在嚎啕大哭的孔伶伶。
不知過了多久,那哭聲逐漸變得微弱,最終停止。
林之勤蹲在旁邊試圖將孔伶伶帶開,以確認遺體情況。
但林之勤只要表現出一點想碰觸遺體的意思,孔伶伶就會趴在自己父親的遺體上,尖叫著抗拒林之勤的靠近。
「孔伶伶,妳給我冷靜一點,現在這個狀況妳難道還不明白嗎?妳一直不給我看,要是錯過黃金救治的時間,妳後悔都沒得哭!」林之勤氣得不行,只能大吼,整個尋真堂瞬間充滿他的回音。
「不可以、不可以,你、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想殺了我爸爸!不行,我不能讓你們碰爸爸,爸爸還沒有死,爸爸只有我能守護!」
「妳現在是……真是瘋了!」林之勤忿然開口,「他現在需要救護車,還需要急救!」
林之勤說著就要上前,又被孔伶伶一把推開。
「你忘記我跟你說的故事了嗎?那時候爸爸也是這樣的,雖然一開始會有點可怕,但是不會的,爸爸還會醒過來的……只是需要時間。對,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林之勤對她說的話顯然一點也無法接受。
「你們兩個還在嗎?喂,成熟的大人們!上工了啊,現在這個小女孩根本就已經瘋了,你們還不快點阻止她嗎?」
但劉瑤廷只是淡淡看著林之勤,平靜地開口:「根據真言,教主是會復活的。過去也有肉身佛的故事。傳說中宇宙的覺知者,會在徹底得到真理後沐浴晨光重生,而教主是宇宙覺知者,我們要保留神蹟降臨的可能。」
「真言說教主會復活?妳們開什麼玩笑啊,孔伶伶妳真的相信這種荒謬的事嗎!他是妳父親耶!」林之勤視線轉向孔伶伶,大聲地質問她。
孔伶伶哭得猛喘氣,一直搖頭,半晌才聽見她小小聲地開口:「真……真言可以絕對信賴……」
「妳們瘋了,真的是瘋了!孔伶伶,妳就因為妳爸之前被球棒砸了一棍以後可以醒來,就以為這都是真的嗎?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呢?妳爸那時候根本就是塞錢給醫生,要他幫忙造假,就妳們這些白癡相信!」林之勤已經氣得不顧一切大吼了,他覺得等死人醒來根本就是荒謬至極。
剛剛他摸過孔伯希的手,那已經漸漸發冷的手根本沒有醒來的可能。這次孔伯希不是詐死,而是真死,已經完全無法挽救了,就因為眼前這些人對他之前的那些事蹟完全信以為真。
「我不許你這麼說我爸爸!」孔伶伶大吼。
「我也不允許你侮蔑真言。」劉瑤廷也瞪著林之勤。
荒誕的感覺轉換成無力,充滿了林之勤的心,劉亮韶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低聲叫他不要爭了,現在這個情況他爭不贏的。林之勤聽完以後扯了扯嘴角,苦澀地笑出聲,不再試圖說服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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