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的牆身以紅磚砌成,薄薄的灰塵疊立在牆上,彷彿歷經千載世事。陽光穿透雕花木窗,斑駁的光影灑在書桌上,如時光的碎片,靜靜地流淌在一疊疊書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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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壁皆是高聳的書架,宛如一座書籍的迷宮。每一排書架都裝滿了書卷,全部經已分門別類,按時間先後排列,封面上記載着書寫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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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藏書閣靜謐幽雅,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僅有書頁翻動的聲音。歷代雪哀閣閣主皆在此處執筆書寫,記載着歷史的車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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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翻開的第一本書,是記載着大夏朝的歷史。他對夏史尚算熟悉。因為他平時最愛看話本子、人物傳記等書,那些故事多多少少皆牽涉到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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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界,湖泊山川星羅棋布。由於疆土遼闊,南北氣候差異甚大,冬天時北方氣候極為寒冷,故不少百姓選擇移居至氣候溫和,資源豐富的黃河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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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的發祥地正正是位於黃河流域,這裏河道縱橫,土壤肥沃,為夏人的農桑生活提供了極大的便利。而定安城位於黃河流域附近,因此順理成章成為了大夏朝的首都,同時吸引了眾多百姓在此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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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劉憐曦揭開一本關於六界的書。書中記述很久以前,六界的通道是開放的,任何人皆可隨意出入仙界、魔界和妖界,唯獨神界例外。那時各方和平共處,甚至互相通婚,仙嫁魔,人娶妖的例子比比皆是。然而,自從魔界首領圓寂,新一任魔君上位後,局面開始出現變化。那新魔君野心勃勃,一心吞併妖界和鬼界,多次發動戰爭。仙與魔屢屢大動干戈,導致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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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場規模最大的仙魔大戰,足足打了三個月,戰場由魔界延伸至仙界,再至妖界,最終擴展到六界中最脆弱的人界,令凡人遭受無妄之災。最後,六界死了一半人口。魔君亦在那場戰役中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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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天庭不再允許非仙界者隨意出入仙界,魔界亦是如此。為了不連累人界,天庭關閉了人界與其餘四界的通道。凡人從此只能留在人間。然而,人界乃六界中最大的,眾仙一時難以關閉所有通道。況且,不少仙魔喜歡留在人界,因此通道是關了又開,開了又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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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日,仙、妖、魔仍可隨意出入人界。不過,仙界與魔界之間互相往來的通道並未完全關閉。仙和魔可以互相往來,只是守衛更加森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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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每當六界烽煙四起,脆弱的人界通常首當其衝,容易遭受天災之苦。曾有一回,人界連續三個月沒有下雨,田畝乾涸,農作物因而失收,繼而發生飢荒,百姓苦不堪言,哀聲遍野,流離失所者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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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六界中往來的通道徹底關閉,但當一界發生巨大災難,其他五界或多或少會受到影響,正如五十年前的仙魔大戰,戰場雖在魔界的離天湖發生,但人界同樣受到牽連。妖界和鬼界的惡妖邪靈亦趁虛而入,肆虐人界。那幾年,人界可謂是民不聊生,屍橫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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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人界地域廣大且人口多,氣息易於隱藏,故一些被仙界通緝的仙妖魔通常選擇潛藏於人界。而每當緝捕者找到他們後,便立即動手,稍有不慎,平民便被法術所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凡人對仙魔兩界的怨恨愈發深重。這幾十年來,人界不斷有呼聲,要求他們不要在人界施展法術。為了保護平民,雪哀閣這個民間組織應運而生,他們招募志同道合的修仙者,保護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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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後來雪哀閣出了一位昏庸之主,此人追求權力和財富,甘願淪為皇帝的殺人利器。皇帝但凡不喜何人,雪哀閣便替他除掉。後來繼任的閣主歷盡艱辛,終擺脫了皇室的控制,恢復雪哀閣的初衷。之不過,偶然仍是會收到一些殺人的委託。為了不再偏離正道,雪哀閣後來訂下規則,除非目標人物十惡不赦,無惡不作,否則一概不接。這樣的規則,才使雪哀閣重新贏得了百姓的信任,成為人界守護神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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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法術,先祖劉懷民曾從那位遭仙界驅逐出來的仙人得知,仙界有一陣法名護屏。在該陣法內,所有法術均會無效。若人界能得此陣法,便可無懼仙界、妖界和魔界的威脅。然而,天庭始終不肯承認那陣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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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仙人與仙界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如此報復呢?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到它。」這是劉懷民在書中留的一句話。這句話,充滿了對護屏的渴望和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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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哀閣在雲京設有唯一的分部,雲京離京城不遠,沒有移地陣法的保護,多為商賈和士子定居,沒有出入限制,經濟繁榮得很。只是雲京早已人口稠密,再無餘地容納更多平民。那些離鄉背井,長途跋涉而來的百姓,只得棲身於客棧,以工作掙錢支付租金。若無雪哀閣令牌,又欲在此落地生根,尋求庇護之地者,只得到定安城城外搭建房屋,故而有了定安城城外的景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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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人界的歷史,劉憐曦又翻開有關仙界的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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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雖不及人界廣袤,但亦有十洲三島。十洲分別為瀛洲、玄洲、長洲、流洲、元洲、生洲、祖洲、炎洲、鳳麟洲和聚窟洲;三島則是蓬萊、方丈和崑崙。而槃碩山便位於祖洲。仙界又有九大仙派,分別是太逸派、無妄島、古凌殿、破元派、青羽宮、祥天派、長山派、雲山派和天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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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無妄島儘管在名字上包含「島」這個字,但其面積卻萬萬不及蓬萊、方丈和崑崙。故此,人們提及十洲三島時,無妄島通常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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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仙派各有所長,如古凌殿專修水系法術。當然,門下弟子亦可選擇修練其他類別,如火系法術。以實力而論,古凌殿乃修水系法術的最佳之地;其次為青羽宮。而修火系法術之翹楚則為無妄島,其次為破元派與祥天派;金系法術最強者為天武門;木系法術則為是長山派;而土系法術之首為雲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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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仙界中,聲望最高者當屬古凌殿;而在人界,聲望最隆者則為太逸派,因其弟子經常下山除妖,是最多凡人選擇修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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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仙派,白氏一族的族長白玉章亦是仙界與人界響噹噹的人物。他曾於五十年前的仙魔大戰中砍殺眾妖魔,一時聲名鵲起,得到眾仙尊重。不止於此,他還獲得人界帝王的賞識,成為首次入朝為官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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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至此處,已是深夜。劉憐曦長吁一聲,將書冊合上,放回書架,然後慢慢走回寢室。突如其大的重擔壓在肩上,他還真是不太適應。本欲在人界過些逍遙日子,比如看看戲,吃吃瓜子,閑時行俠仗義。可如今看來,他似乎有很多正經事要做。他心中在想,未來的日子恐怕不再如從前那般清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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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躺在床上,思潮澎湃,腦海混亂,心想:「到底是誰要殺我們?而又是誰封印我的記憶?是師父,還是楚辰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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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心中疑雲縈繞不散。窗外,皎潔的月光灑在他身上,但仍無法平息他心中的波濤。如若護屏陣法真如那仙人所言,那麼它便是人界重現和平的唯一希望。但如那護屏真的存在,天庭又為何要隱瞞?師父又為何要抹去自己的記憶,莫非他有甚麼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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