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憐曦從譽滿樓回到雪哀閣時,已是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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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映珠早在正廳等候,見他回來趕緊問道:「那個奸人未對你怎樣吧?」她今天整個下午與父母一起,晚飯後才回來,剛巧那個時候劉憐曦出發去譽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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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輕揚眉梢道:「他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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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聽到他回來的聲音,急忙過來,道:「快點休息……」見雲映珠亦在,話到嘴邊便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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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點頭,道:「我這就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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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卯時剛過,劉憐曦便起身洗漱,隨後執劍在庭院中練武。他的靈力如今已恢復了七成,心中暗自思量,若得杜大哥等人的相助,拿下區區一個白子恒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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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膳後,見時間尚早,便想外出漫步,然獨自一人逛街終覺乏味,遙遙望見楚辰英的房門,想起昨晚她對自己的關切,心中忽生勇氣,逐步至其院落,倚門而坐,托腮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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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門扉輕輕開啟,楚辰英步出,見劉憐曦在此,不禁一愣,隨即問道:「找我何事?你今日不是有要事在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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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咧齒一笑,道:「現在還早,我便隨意逛逛,剛巧來到此地。楚姑娘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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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英道:「你應該叫我師叔。」劉憐曦道:「那師叔想要去哪裏?」楚辰英道:「我想去市集買些食材。」劉憐曦奇道:「你要下廚?」楚辰英道:「試試罷了。」劉憐曦道:「那我幫你拎些東西。」楚辰英見他這般殷勤,心裏不免有點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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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初秋,街上已有涼風拂面。街市之上,人聲鼎沸,商賈往來,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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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既長得高大,又生得俊俏,藍白交替的衣服顯得他更活潑開朗,引來不少途人頻頻回首。而楚辰英生得神清骨秀,活脫脫是清秀佳人。眾人都未見過這等仙姿。他倆並肩而行,楚辰英在前面挑選食材,劉憐曦則在後面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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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見楚辰英買了不少面粉和蛋黃,好奇問道:「師叔欲準備做甚麼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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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英神祕一笑,道:「做了出來你不就知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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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笑道:「那我便拭目以待。」笑時,露出一對小虎牙,顯得十分可愛。他突然覺得楚辰英今日與往日略有不同,似乎更有生氣,更有血肉,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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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英在雪哀閣的這段時間過得平淡而悠閑,不是看書就是修剪花草,與槃碩山上的生活無異。她時常思考着為何自己會選擇在這裏,而不回那熟悉的槃碩山。或許是因為柳之然未曾找她回去吧,她心中是如此想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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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為她安排的院落,陽光充足,環境清幽。這些日子,她時常翻閱食譜,算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看得多了,便想親手試試,於是便有了今日外出購買食材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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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着走着,忽有幾名孩童從後面橫衝直撞而來,將楚辰英手中剛買回來的食材撞落在地,劉憐曦反應迅速,右手一把扶住楚辰英,左手則接住掉落的食材。然而楚辰英的衣裳卻不幸被蜂蜜沾染,弄得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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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英深知小事一樁,不欲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展仙術,她輕輕一拂衣䄂,微笑道:「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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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不如去買件新衣服吧。」楚辰英道:「何必如此麻煩,我回去弄一弄就沒事。」劉憐曦道:「來吧。換件衣服也能開心一點。」楚辰英推辭不果,只好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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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步入綢緞閣,只見店內陳列着各式絲綢,光彩奪目,一看便知是上乘之貨。楚辰英對縫製衣服不甚精通,只得選購成衣。她目光掃過一件件衣裳,最終停留在一件素白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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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見狀,故意驚呼道:「師叔,這白色雖美,但你已穿過多次,何不試試其他顏色?難道不嫌單調?」楚辰英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裳上的污漬,輕聲道:「白色素雅,我甚是喜愛。況且,衣裳皆為白色,倒少省去了選擇之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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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笑道:「既如此,我便為你選一件。」他走上前,從架上取下一件碧藍色衣裳,其上繡有花紋。楚辰英道:「這衣裳倒是好看,不過……」劉憐曦不等她說完,便將衣裳遞到她手中,輕聲道:「試試吧。如若不合身,我們下次再選。」兩人隨後付了錢,拎着新衣回到雪哀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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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宮中的宴會絲竹之聲已遙遙傳來。劉憐曦隨眾人悄然出發,朝着那白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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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華麗,門前高懸的「白府」二字,金光閃閃,氣勢磅礴,其氣派與王府相比亦不遑多讓。府內靜謐異常,唯有風過樹梢,葉落沙沙和偶爾的雀鳥聲。自從白子凌在仙武大會受傷後,白玉章便將他送離定安城,免得他再惹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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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凝神屏息,馬正在門口把風,白玉章屋中的下人均被陳峰妥善安置,以免受到波及。劉憐曦等人輕手輕腳地溜入前院,剛欲細看,忽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馬正見到此情形,急步衝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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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之人,立着一位翩翩公子,面如冠玉,身穿紫衣,手握一支玉簫,他的雙眸流光四溢,掃視着這群擅闖白宅的人。倏然,他目光一凝,定格在邵宵身上。那眼神中並無憤怒,亦無仇恨,更無愉悅,僅剩一絲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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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思緒一動,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位公子便是白玉章的次子,邵宵的二弟,白子恆的二哥——白子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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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各位造訪白府,所為何事?」白子蘭輕聲細語,而他的目光從未從邵宵身上移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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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若無其事,彷彿說着家常話,道:「我等乃是為捉拿白子恆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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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蘭嘆了口氣,玉簫化作一道紫光,淡淡道:「先過我這關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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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宵黯然低頭,手中現出幽光劍,道:「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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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高手,每一次交手都發出巨大聲響,連樹上的葉子都為之飄零。兩人都沒有向對方出殺招,就好像練武切磋,雙方都出盡全力,但從沒想過要置對方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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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趁機帶領眾人深入白宅。白子蘭似乎並未察覺,或是故意放行,總之他並未阻止劉憐曦等人的行動。劉憐曦得以在他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進入府中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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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森森,樓閣重重,花草繁茂,假山小泉點綴其中。劉憐曦和杜英才按照陳峰的地圖,悄然來到白子恆房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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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才數了三聲,一掌拍出,震懾門後的白子恒,企圖一舉將他擒獲。然而,就在掌風即將觸及房間之際,一股凌厲的掌風從房內衝出,將房門震得粉碎,正面擊中杜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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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才猝不及防,被掌風打得連退幾步,幸好他功力深厚,方能穩住身型,不至於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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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何人?竟敢擅闖白府。」白子恆手持長劍,從房中緩步走出來,橫眉冷視。原來,他一直坐在床上運功調息,試圖恢復功力。剛剛已聽到外面打鬥聲,奈何運功時無法分心,只得強忍心中焦慮。當他他體內內功運轉至一個大周天時,忽感到門外有異動,多年的作戰經驗告訴他此刻危機四伏,必須當機立斷。於是他毫無猶豫向門後打出一記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