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之熵 - 06 - 千萬不要真心地愛上我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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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6 - 千萬不要真心地愛上我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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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禮拜才是聖誕夜，商家卻已經迫不及待迎接名為顧客的聖誕老人。行道樹掛飾著金黃燈串，攤車禮盒妝點紅綠，玻璃櫥窗噴灑白色粉末畫，為不下雪的城市添增童話氣息。

男男女女十指交扣，走出餐廳、走下公車，身穿同款羽絨外套，披上情人贈予的圍巾，幸福旋律洋溢在每條大街小巷。

艾瑞與艾瑪不過是其中一對情侶，卻引來周遭不少矚目。

「寶貝你看，那個男生好帥喔！」

是由於艾瑞的淺金色長髮很顯眼？過人的身高看似氣宇軒昂？

「叫你看男生啦！在看哪裡？」

抑或艾瑪宛如一朵行走的出水芙蓉？全黑制服卻與聖誕佳節的氣氛背道而馳？

「寶貝，他們看起來好憂鬱，該不會吵架了吧？」

儘管艾瑞與艾瑪外貌如何出眾，也比不上他們近乎慘淡的面容來得醒目。

艾瑞早已習慣身旁不時傳來品頭論足，他領著艾瑪穿街走巷，與數不清的視線別過，如入無人之境。

情侶倆沿途靜默無語，只是牽緊彼此的手，漸漸遠離 KTV 所在的街區。

艾瑞選擇鄰近百貨大樓的小廣場止步。

「我請司機過來接妳。」

艾瑞取出手機，正想撥通電話，這時艾瑪勾起他的臂彎，搖搖頭表示拒絕。

路邊有人招攬一輛計程車，男孩替女孩開啟車門，臨別之際，女孩獻上俏皮的親吻，惹得男孩羞怯不已。

「不然去搭計程車？我幫妳攔一台。」

艾瑪又是搖頭。

「Emma，前面那台是空車，我們走吧。」

艾瑪不想移動腳步，更不願意放手，只好任憑艾瑞牽引，走往路邊臨停的計程車。

艾瑞開啟後座車門，先與計程車司機彎身行禮，再探入車內，往駕駛座遞出兩張千元鈔。

「不好意思，我跟女朋友還有話要說，請您稍等一下。」

艾瑪想阻止艾瑞與司機交談，可惜晚了一步。

「Emma，下週二是平安夜，猜猜看禮物是什麼？」

艾瑞貼近艾瑪的耳根，刻意用活潑的語調輕聲說道。

「我準備把 the Castle 搬去海上，屆時也會邀請愛因斯坦，讓他還我們一個人情。」

「現在講出來不就破梗了？」

「抱歉，這原本是驚喜，但我覺得還是先告訴妳。」

艾瑪應該收到了男朋友的心意，顯露一對羞紅的面頰，但依舊悶悶不樂。

「Emma，今天晚上就和平常一樣，只是我必須先送妳去安全的地方。等妳回飯店之後，可以先洗個澡？點一杯喜歡的調酒，也幫我準備一杯好不好？等我完事以後⋯⋯」

「瑞瑞不可以拋下我。」

艾瑪彷彿終於吐出那根卡在咽喉的刺，伴隨著淚眼惺忪，死死抓著艾瑞戴上手套的手。

「我怎麼可能會拋下妳？」

艾瑞掀起毛呢外套袖口，解開扣子，露出手腕中央的英文字刺青——EMMA。

「只是一個晚上，我不可能會忘記妳啊。」

「別哄我，我又不是小女生。」

「當然，Emma 是成熟的女人，忠心耿耿，幽默風趣，兼具性感與智慧的美麗生物，我畢生唯一的摯愛。」

「瑞瑞，我愛你，所以帶我一起去。」

「因為我真的好愛妳，才更不應該帶妳去，我沒有辦法失去妳，連絲毫的可能性都不允許。」

「不要把我幼體化！如果瑞瑞愛我，就帶我一起去狩獵。」

「⋯⋯對不起。」艾瑞遲了幾秒才開口。

「不准道歉。而且我不怕，我要瑞瑞帶我一起去狩獵。」

「Emma，妳在發抖呢。」

艾瑞伸出手，輕觸艾瑪顫抖的唇。

緊守眼角的光芒滑過臉龐，艾瑪止不住清淚兩行。

再怎麼堅強的女性，也熬不過生離死別的巨大恐怖，儘管艾瑞與克洛洛交鋒過後，還不確定誰能站到最後一刻。

「Emma 對不起，我不應該把妳蒙在鼓裡。坦白說，這次有點棘手，克洛洛那傢伙可能不好對付，況且，我已經很久沒有狩獵了，所以更不能被情緒牽動，我需要確保 Emma 是安全的。不過 Emma 別擔心，媽媽已經幫忙安排好了，二十幾把衝鋒槍等在大廳，我其實只要負責把克洛洛帶回東宮宅邸⋯⋯」

「好了啦！是要聊多久？」

艾瑞還沒說完，有個男性的嗓音憑空乍現，宛如刀鋒一般割碎了空氣，使得談話被迫中止。

定晴一看，與冬季水乳相容的白髮映照在計程車前座車窗，那名忽然現身的男子，是不請自來的克洛洛。

艾瑞毋寧震攝不已，他顧著與艾瑪交談，竟然沒注意到千面的靠近。

艾瑞反射性抱住艾瑪，大步向後退去，敞開後座車門，阻絕靠在前座窗外的克洛洛。

「我剛剛從 KTV 外面一路跟著你們散步過來，看你們這對小倆口一直放閃，原本想說，等你們聊完吧？但是你們聊太久了！現在很冷耶，不如我先過來打聲招呼？啊，司機大哥，我也要上車喔。」

克洛洛開啟前座車門，一腳跨入車內，轉頭看向後座車門外的艾瑞。

「你不想在這裡動手吧？那快點上車，看我們去哪處理一下，晚點我還要幫家裡買宵夜。」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艾瑞沒有餘裕多做思慮，他只能暫時拋下艾瑪，獨自一人坐上計程車後座。

克洛洛確定艾瑞上車，隨後坐入副駕駛座，主動向身旁的司機問道：「大哥，這附近哪裡有廢墟之類的地方嗎？」

「司機先生，請走這條路線。」艾瑞將手機遞給司機，螢幕上已經標示好地圖定位。

「所以我們要去哪？」克洛洛沒看手機螢幕，直接問艾瑞。

「去了就知道。」

「好吧，我無所謂，你決定就好。」

司機歸還艾瑞的手機，表情略顯困惑，因為艾瑞上車之前已經塞了兩千元，感覺是要送女朋友去某個地方才對，不過艾瑞表示：「她不會上車，現在可以出發。」於是司機撥動排檔桿，放掉手煞車，調整後照鏡懸掛的平安符，準備開始路程。

踩下油門的前一刻，司機想起車門還沒上鎖，因為稍早不確定車外的女生是否有意隨行。

司機將手移往車門邊的上鎖按鈕，後座車門卻突然敞開。

結果那名女生自己決定要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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