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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2 - 女生不喜歡戀愛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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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煦陽光穿透雲層,灑落二年乙班靠窗座位。克洛洛撫觸泛黃的書頁,專注於字裡行間,完全不管女朋友在旁邊氣到快要中風了。
「所以現在是把我當空氣的意思?」小琪俯視克洛洛亮白色的髮旋,向前一步逼近書桌,「你整個暑假搞失蹤就算了,莫名其妙染一頭奇怪的髮色?我也懶得追問,但至少應個聲吧?」
「我在看書。」克洛洛答道。
「喂!難道麻藥中毒的死人比我有趣嗎?」小琪奪走克洛洛正在閱讀的小說。
「如果想聊天,可以聊書的內容,我還沒搞懂這篇文章跟『創生』有什麼關聯,想知道書名為何取做《創生記》,妳有頭緒嗎?」
「誰要跟你聊書啦!」小琪用力一揮,手中的書呈拋物線飛出窗外。「很好,講東給我扯西,算我服了。我沒那麼賤,不希罕跟你這種說變就變的渣男在一起。」
渣男——極為敏感的詞彙憑空乍現,好比晚餐時離奇登場的蟑螂,骯髒、噁心、令人火大。「克洛洛劈腿?」、「一大早就這麼精彩!」二年乙班教室外傳來驚嘆的女子合音,令小琪更加心浮氣躁。
「你知道我很為難嗎?好多人問我『為什麼克洛洛染白髮?』、『你們暑假發生什麼事?』要我怎麼回答?我們暑假根本沒見面。反正你不想理我,那就算了,以後你自己跟大家解釋。」
小琪掐著裙擺憤而離去。
行經之處,男生們無不讓路。
小琪走出教室後門,對其他圍觀的女生們低語:「以後克洛洛的事別問我,我們分手了。」
女生們等候小琪走遠,算給足面子,才開始交頭接耳。
「真的分手了!」
「怎麼可以劈腿?克洛洛好過分。」
「真可憐,希望小琪別太難過。」
「剛才小琪把書丟出去耶,她一定氣死了。」
「啊,還是楚萍去說說看?」其中一名女生喊住走廊路過的傅楚萍,「妳有看到小琪跑過去嗎?她剛才被甩了,好像是克洛洛劈腿。」
開頭陳述就與事實不符,傅楚萍聽得一頭霧水,「誒?我有遇到小琪,妳說她怎麼了?」
女生們就是期待傅楚萍提問。
大夥群聚在二年乙班教室外,手腳並用,重現稍早發生的分手擂台,連同「家暴」或「懷孕」之類、完全虛構的橋段同場加映,整起事件成為世紀懸案。
「好⋯⋯我知道了,我會找適合的時機和小琪聊聊。」
「楚萍!等一下就去廁所找她嘛。」
「對啊,楚萍可以帶小琪回甲班,妳們不是同班?」
「我知道、我知道⋯⋯」傅楚萍尷尬卻不失親切地笑著,「只是學校人這麼多,小琪應該沒辦法靜下來談。」
女生們無言頷首。
「遇到感情挫折,每個人都想低調處理,先讓她冷靜一下比較好。」傅楚萍同時暗指——妳們不該在走廊喧嘩朋友的爛事,還不適可而止。
啪!啪!傅楚萍朝胸前講義拍兩下,為逐漸凝重的氣氛做結語。
「別擔心,小琪沒事的。給我一點時間觀察看看,如果有機會和她聊天,我也會說大家都很關心她。」居然把書丟出窗外?糟蹋書的人絕非正義之士——傅楚萍把這個想法留給自己。
傅楚萍有所耳聞,開學後染白髮的克洛洛彷彿性格也化作白雪,鮮少與朋友交談,始終待在座位看小說。什麼原因造成轉變?舉凡暑假期間在補習班結識新朋友、迷上某個視覺系歌手,抑或單純賀爾蒙分泌使然,導致無法維繫情侶關係,可說見怪不怪。
傅楚萍放慢腳步,經過乙班教室,沿途窺探克洛洛身處的靠窗座位。未達冷氣標準的教室敞開窗戶,半透明窗簾隨風搖曳,有一名同班女生靠在克洛洛身旁的窗邊。百里百合沒綁馬尾,秀髮翩翩起舞,挽起鬢髮勾至耳後,很有氣質,與平時給人的印象差距甚遠。
「那個櫻什麼⋯⋯櫻桃與魔笛?也是太什麼宰的日本人寫的,我喜歡那本書。」傅楚萍沒有親耳聽見百里百合說話,而是透過唇語,窺探令她困惑、甚至感到怪異的少女情懷。
不過怪在哪?
書名確定是「櫻桃與魔笛」?我怎麼記得⋯⋯算了,別在意細節。小百合真的來上學?這也不對,小百合說到做到,沒什麼好意外。我知道了!小百合主動找克洛洛聊天?對啊,什麼情況。小百合從來不和同學當朋友,怎麼突然找克洛洛聊天?還沒有綁那條正經八百的馬尾⋯⋯
傅楚萍走進乙班教室,加入男生群假裝聊天,意在偷聽百里百合與克洛洛交談,從中找尋線索。他們的話題始於小說,但沒有深入劇情。百里百合覆述克洛洛說出的關鍵字,延伸為哲學性探討,乍聽之下有點意思,實則虛無縹緲,更與開頭聊的小說八竿子打不著邊際。
小百合一定沒讀過太宰治的小說,被發現不就糗了?再者,克洛洛有什麼魅力⋯⋯是因為染白髮?有可能,小百合很中二,應該覺得不常見的髮色很酷⋯⋯
傅楚萍暫時沒有答案。
交情再深,也有彼此未曾察覺的面貌,傅楚萍如此結論。鐘響前還要裝水,得趕緊把講義送過去丙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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