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十月十四日,早上,倫敦。
「小安迪,兩時正方向有兩名敵人。」陰天裡,耳邊的通訊器響起一把女嗓音,這使藏身於森林中的狙擊手立時打醒了十二分精神:「看到了嗎?」
安迪握緊手上的狙擊槍,通過瞄準器在二百米外的廢墟裡仔細搜索,立時就發現兩個男人舉著衝鋒槍在一所破爛不堪的建築物裡戒備著,他們所身穿的迷彩軍服宣示著他們與安迪為敵的事實。
「看到了。」他輕輕地回答通訊器裡的人,把男人們那張又開又合的嘴巴映進眼簾。他們一個又高又瘦,另一個比較矮小但看來強壯,可是在安迪眼中他們都是一個白癡。他們似乎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顯然是沒想到穿了一個大洞的牆壁及粉碎了的玻璃窗是不足以防禦在山上虎視眈眈的他。
「三時正方向還有兩個,我想其中一個是她,但你的位置大概看不見。」女聲說:「糟糕的是,我看不見他們拿著什麼武器。他們的藏身處麻煩得跟那牆上的字一樣。」
安迪把鏡頭轉過去,只看到一道被畫了塗鴉的灰色巨牆,上面寫了一句髒話。
「的確看不見。」他如實回答。
「好吧。」對方回應:「至少可以肯定四個目標都在這裡了。看得見的兩個,你能搞定嗎?」
「當然。」他下一秒就重新鎖定了目標,槍口對準了他們那暴露於大洞中的頭部。
「牆後的我來對付。可以下手──」
「砰!」對方還未說完,安迪已經扣下了板機,強壯男人的頭上染了一抹紅,高瘦的傢伙馬上機靈地縮回牆後,可是他顯然因為驚慌而未察覺到安迪的位置,沒有發現到頭部對他而言依然清晰可見,結果下一刻他便被安迪射殺了。
兩下響徹雲霄的槍聲後,一個帶著頭盔的軍人分別舉著短槍及短刀在廢墟間疾走。軍人花了不到兩秒的時間跨過了兩名已被狙擊的男人,直奔著安迪三時正方向的位置,期間一直開槍攻擊他看不見的敵人。敵人還擊,衝鋒槍吵起來,但連射之中沒有任何一發擊中他。最後,軍人走入了那巨牆背後,然後安迪聽見了通訊器透來了一聲陌生的慘叫。
半晌後,他熟悉的女聲再度響起:「該死!這裡只有一人!另一人是用外套偽裝的!」
安迪連思考也沒有就打算從藏身的地方逃離,可惜連伏於地上的舉動還未換回來,匕首就架於他的脖子間,短槍槍口戳著他的腰間,一把刺耳的女聲響起:
「哈囉,安迪。」
安迪不費功夫就認出她了:「嗨,比絲卡。又是妳了。」
「沒錯,又是我了。」她一下子坐在他的背上,令安迪的背部嘎嘎作響。「投降吧,別浪費子彈了。」
安迪嘆了口氣:「潔絲,妳聽見了對不對?」
通訊器傳出了男女混合的咒罵及叫囂,安迪透過瞄準器看到剛才頭部中槍的男人們從地上站起,滿懷笑意地抹去油漆彈留在他們臉上的紅色顏料。
「她說了什麼?」比絲卡好奇地問。
「她說她應該早就要知道,然後用髒話罵妳。另外約翰、史蒂芬和基夫在為妳的『復仇』而歡呼。」安迪道後想站起,但她還是坐在他上面:「妳很重,可以走開嗎?」
她揚起一道眉:「我有聽少了什麼嗎?你宣佈投降了嗎?」
她為什麼就是不明白他還是有男人的尊嚴呢?安迪在心裡默默埋怨後嘆了口氣,道:
「我投降了。」
比絲卡滿意地揚起嘴角,站起身來,讓安迪能夠翻身,將她那束起了的銀髮、驕傲自大的笑容、以及總是懷著自信的粉色眸子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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