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諧》Redmony - 第九章－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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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Penana小熊現正舉辦派利是活動，真希望大家會來寫我的作品//艸//

便利店前，一個金髮男孩高興地拿著一杯巧克力冰淇淋躍至大街，然後在行人路中心稍作停留，轉身，注視著便利店的門口。一個棕色長髮女人在半秒後拿著一個大紙袋步出便利店，臉上除了皺紋外，還有回應男孩的笑容，看起來幸福無憂，令站在街邊的潔絲心裡冒起了羨慕，左手輕握掛在右肩上的黑色斜袋的帶子，感受它的重量，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當兩人遠去，在大街的轉角裡消失時，潔絲再次注視眼前的馬路，有數輛比較舊式的私家車停泊於路邊，而看起來較時尚的車輛則持續地駛入潔絲的視線裡，再以高速前進和離開，彷彿在替她的時間進行倒數。

她拿出手提，看看時間，下午五時三十五分。安迪遲了五分鐘。

一輛深綠色的吉普車出現於她的眼角中。由於在倫敦的市中心裡，要見到一輛設有車頂架的吉普車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所以潔絲一眼就認出它了。她在它駛近自己時走到馬路邊，在它停下時打開已經解鎖了的車門，一首柔和的古典音樂頓時傳進耳裡，使她止住了動作。

安迪見她沒有即時上車，禁不住問：「怎麼了？」

潔絲蹙眉。「你就不能播一些跟你的年齡和你的車的風格相約的音樂嗎？」

安迪不明所以。「妳的意思是亨利‧普賽爾（Henry Purcell）不合妳的風格？還是妳比較喜歡神秘園（Secret Garden）？」

潔絲反白眼，沒好氣地問了一句「你知道酷玩樂團（Coldplay）嗎？」，便坐入了副駕裡，關上門，忍受滿是古典音樂的車廂。

「妳帶了些什麼？」安迪讓車融入倫敦市中心的交通網絡後開始說：「香煙和打火機的話可以到妳的椅下取，都是優吉爾教授的。」

「偷的？」沒有抽煙習慣的潔絲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件事，因此她一臉平常地把手伸到椅下問。

「沒收的。」他答：「妳知道我討厭任何人抽煙。」

潔絲取了一包香煙和打火機後，便將它塞進了自己的袋子裡以備不時之需，然後問：「話說你有膠布和紅藥水嗎？我只在家裡找到了我的匕首、刀和萬用工具，急救箱不知道被我後父放到哪裡去了。」

「後座的地上有個黑色的大背包。」安迪一邊觀察著倒後鏡，一邊把車轉入一個路口。「另外，順便把放在後座上的文件袋拿來。」

潔絲翻身到車後，在一個理應露營用的黑色大背包裡找到了急救包、止血帶、繃帶、剪刀……膠布和紅藥水沉到了底部，她必須花很大的力氣才找到它們，接著便連同文件袋一起坐回副駕上。

「這是什麼？」她在拆開膠布時盯著文件袋上的「機密」問。

「我媽給我的。」

潔絲停住了動作，眨了眨眼睛後驚呼：「你媽？」

「對。」他木無表情地道：「我在坐地鐵回家時被她逮住了。」

潔絲聽得目瞪口呆，覺得一切已經超出了她的常識範圍。「然後呢？」

「然後她給了我這份文件，叫我去調查教堂爆炸的事，還有在字裡行間透露他們已經知道教授失蹤了的事，而我想要跟妳一起冒險去找他。」

潔絲張開嘴巴卻花了很長的時間都不懂得說話，最後只是輕輕搖頭，覺得這個世界無比荒誕的同時，扭開了紅藥水並把藥上添加在膠布上，裝成血液。

「怎麼了？」安迪把車停駛在一個交通燈下後稍稍瞥向她道：「妳有話想說。」

「他們總是什麼都知道，對不？」潔絲一臉不悅地把一塊細小的刀片和一條手銬鑰匙放在膠布裡，然後將它好好地貼在自己的腰後，裝成了一個傷口。「他們早就知道這世上有吸血鬼嗎？」

安迪聳肩。「不奇怪。我自九歲起就鍾情於優吉爾教授的作品，他們為了我一定會去調查他的一切，所以他們比我更早意識到教授是吸血鬼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潔絲感到了頭痛，決定轉換話題：「那麼，他們知道我們這一趟冒險可能會讓你死嗎？」

「知道。我媽說了。」安迪面無表情地著前方回答：「她還在我面前殺了一名吸血鬼，告訴我必須小心那些潛行者。」

潔絲深刻地體會到何謂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了。「她在你面前殺了一名吸血鬼？你目睹了嗎？」

嚴肅佔據了他的表情，母親的言行入侵了他的記憶。他問：「妳知道為什麼一般人都不知道這世上有吸血鬼的存在嗎？」

「我可以回答『不想知道』嗎？」

「打開妳前面的抽屜。」

潔絲嘆氣，按他的說話做，看到了一疊厚厚的白紙，上面印著某些書的內頁。

趁著交通燈仍未轉綠，他快速地從那些紙裡取出了左上角寫著「《吸血鬼神話》，愛麗絲．林克著」的一頁，然後示意潔絲讀出其中的一小段：「『其骨頭化為空氣，血肉溶入大地，繼而回到世界的懷裡，化作養份，化成魔力，在輪迴中孕育出新的生命。世界從不讓犧牲變得毫無意義，只因她愛著世上萬物，包括曾經或不曾成為人類的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吸血鬼死後，會連遺體都沒有嗎？」

「我不肯定，但當我目睹結果時，我深信這是唯一的解釋。」交通燈在此時轉換信號，安迪把車開往離開倫敦市區的馬路上。「那只是一瞬間。不知道在哪裡出現的生物被我媽媽的隨從發現，然後被毫不留情地殺死。我沒有看到他是怎樣做，又或對方是怎樣被殺，但我最終看到的，就是地上有一灘鮮血，而上面或旁邊沒有任何屍體。如果是妳，妳會怎樣解釋？」

她思考片刻，最後吐出了一個詞彙：「不可能。」

「啊。」安迪冷冷地重覆她的用字：「不可能。」

接著車內只剩下悅耳的音樂，兩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沒有交流，沒有分享，只是各自地在腦海裡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化成思維導圖，並希望從中找到了一些新的線索。可是，不擅長思考的潔絲不管怎樣想都只有安迪的答案，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這是事實，那我們必須在他們遇上危險前找到他們。」潔絲說：「否則我們這輩子都只能將他們的離開當成失蹤。」

「不。妳在說什麼？」

潔絲瞄向他，發現他臉上只剩下認真與堅定，以道出事實的語氣說道：

「我們不會讓他們死去吧？」

這個剎那，驚喜感染了潔絲那琥珀般的眸子，令它們看來閃閃發亮。她從沒想過，一直不願承認比絲卡的他在此刻竟然會如此肯定地說出「我們」和「他們」，使她禁不住在心裡細味品嚐這句話，從中獲得數之不盡的勇氣。一道衝勁從她的心裡擴散到身體各處，接著湧上腦袋，留下了笑意與「理所當然」。

她瞥向車窗外那已經由城市轉換成郊外的風景，重覆他的言詞：

「啊。我們不會讓他們死去。」

決心在車廂裡迴響不斷，一直播放著的、由亨利‧普賽爾所著的音樂，亦在此刻換成了神秘園的輕鬆樂曲。然而，安迪沒有因而忘記了本來想讓潔絲幫忙的事情。就在潔絲重新把手上的複印本放回抽屜時，他跟她說：

「於是，我想妳讀那份文件給我聽。」

「什麼？」潔絲怔怔地回話，無法適應跳脫的話題。

「我想妳讀妳手上那份機密文件給我聽。」安迪將車駛入一條大直路時道：「媽說她留下了一些線索在裡頭，但我根本沒有時間閱讀。」

潔絲往文件眨眼，問：「全部？」

「妳拿出來，然後把題目讀給我聽，我會告訴妳哪些是我需要聽的。」

潔絲再次嘆氣，打開文件袋，將裡面的東西取出後快速地翻閱了一下，然後開始讀出部分題目：「建築背景。」

安迪簡單地作出否定的回應：「下一個。」

「建築架構。」

「下一個。」

「任務行動守則。」

「這個待會兒讀給我聽。」

潔絲將那份文件放在大腿上。「賦予之權力證明書。」

安迪揚眉。「讀一下。」

潔絲吸了口氣。「『英國政府』──」

「簡潔地。」安迪忽然打斷她：「只說權力部分就好了。」

潔絲蹙眉，半分鐘後說：「就是給予我們調查這件事的權力。只要出示這份證明書，不管是哪一個部門都要協助我們……另外，這裡還說明我們能夠翻閱的文件級別是『機密』，『極機密』不在範圍之中。」

「廢話。」安迪輕吐出話來：「這根本就是叫我們偷看。」

潔絲問：「有用？沒用？」

「有。先放到一旁。」

潔絲把它放到大腿上，開始閱讀下一份文件：「使用本文件之安全守則。」

「下一個。」

「迪平聖尼古拉斯教堂的相關人員清單。」

安迪頓了頓。「讀一下。」

「『巴利特．懷特、約瑟夫．懷特、亞當．史密斯、奧德里奇．霍爾、費奇．路易斯……』」讀到這裡，潔絲禁不住問：「你想從這堆我們根本沒聽過的名字裡找出什麼？」

安迪沉默半晌。「妳說得對。那下一份吧。」

潔絲翻到下一頁，名單依然持續，但最後的位置卻印有「其他相關人士」的字眼。她快速地閱讀，依舊讀到一堆她和他都不認識的名字，但其中之一令她從心裡冒起熟悉感，禁不住停了下來思考。

「潔絲？」安迪意識到她呆住時問，她卻沒有給他一個即時和準確的回答。

她說：「化學系那邊，是不是有一名教授姓懷特的？比絲卡總是在我面前咒罵她的。」

安迪想了一下，憶起過往與優吉爾的對話：「妳在說那名准教授嗎？叫喬安尼．懷特的……」

「這裡有她的名字。」

安迪的注意力剎時從馬路轉到她身上：「什麼？」

潔絲補充道：「她的名字被放在『其他相關人士』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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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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