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如同洶湧的瀑布,無數微小的光體像墜落的繁星和流星,照亮了四周彷如白天。把雙眼瞇成了兩道線,提著膽怯的心,我從這狹窄的縫隙中窺探著那光源,卻竟見這道彷彿串連天國與人間的隧道中是一個人影,一個使人聞風喪膽的人影……
撥開了雨簾,築起了禁區,他,半跪在光柱的正中央,身穿著披風如同等待戰爭的戰士一樣。他的身份因為身後的龐然大物而變得一目了然,然而我卻在否認這個事實。
棗紅色的眼罩,深紅色的兜帽長袍和黑色的戰衣,當這滂沱的流星雨慢慢消逝,刺目的強光逐漸暗淡,而傾盆的大雨也都落在他身上時,他的姿態從那暗淡的光線中映入眼簾,連同他身後的巨型鐮刀。橙黃的街燈領來了暗影但卻因他而驚慌得閃爍著,群居於樹裡的烏鴉亦因他而落荒而逃,不斷鳴叫,捲起陣陣陰風。這名侵入者緩緩的站起來,長袍隨風飄蕩。
關於眼前這個侵入者,我的確聽過許多傳言,有人說他是stalker中最強的戰士,有人說他是Creator製造的沒有靈魂的殺人機器,有人說他是Creator從自己身上分割出來的邪惡本質,亦有人說他是當年盛行於西方遠國,還未落網的連環殺手,而他的target正是死在他的屠刀下。然而,不論聽過多少傳聞也好,有一點是不會有錯的——他是我們的死神。
他,是stalker的劊子手。
從前風聞有你,現在親眼看見你。
這就是我們不能揭露自己身分的原因。
這時,街燈忽然熄滅了,在這一剎間,四周都被漆黑包圍了,雙眼見不著任何東西,就只能聽到傳到耳邊嘩啦嘩啦的雨聲。但是就只是眨眼間,那橙黃的烏絲燈竟再次點亮起來,普照著我們,四處的景像又再一次映入眼簾。然而,可怕的是,剛還站在中央的劊子手如今竟無跡可尋。
去了哪?那個死神去了哪?
戰競著的我們,雙腿發軟了,四人一同左顧右盼起來了。他們微微的往後退著,卻不敢拔腿逃跑,害怕引來獵食者的追捕。
沒有人知道屠刀下的受害者將會是誰,這一剎像是凝住了,沒有一人敢發出半點聲響,沒有一人敢作出絲微的抖動,沒有一人敢呼出一絲……
「Greed……」
突然,劊子手的臉在那漆黑又重燃的一瞬間出現在我的臉前,呼喚著我的名字。貼近的、嚇人的、逼近的,他露出了嗜血的笑容,舔著他的利齒。眼罩下一雙漆黑的瞳孔窺探著、凝視著、守獵著這深藏在跳動的脈搏下的靈魂。
我屏住了呼吸。
「不要是我……不要是我……不要是我……」我在內心不斷祈求著,雙手想要往後爬卻使不出力。
嘶嘶……
烏絲燈沙啞地鳴叫與閃爍,頓時,他的身影又再次消失了。
得……得救了……我解脫地呼出了一口氣稍為放鬆了一下。
但這時,當那淡黃的街燈又再重燃起來的那一剎,一個滾動著的球體正緩慢的朝街燈照射出的光圈滾去,吸引了我們的目光。
抱著驚恐和困惑的心,看著它一直滾動著,滾動著,不知道是因為球本身或是街道的路面凹凸不平的關係,它左搖右擺的走著。烏黑的球體迂迴地走到了光圈外的淡光裡,光線隱約地照出了一道跟隨著球的路徑的痕跡,亦照亮了球的本體上佈滿的黑色絲線。
雙眼一直追隨著它,當球走到了最亮的光圈中心時……
!!?!?!
烏黑的絲線是凌亂的長髮,路徑的痕跡是從切口上流出的血河!!!!那……那……那……是一個女人的頭顱!!!!
怎麼會?!怎麼能?!
停頓了下來,如今這頭顱的正面正對著我,它那睜大,空洞卻滿是恐懼和驚訝的雙眼,如今竟駭然的直視著我。對,沒錯,我雖然心知那雙眼裡已沒有氣息,但這猙獰的面容卻像是淒厲地吶喊著,伸訴著,詛咒著,尋找任何能讓她纏擾的宿主,而那個人正是我。
這時,我的脊髓傳來了強烈的麻痺感,我的雙腿像與身體分離了一樣。
啪!!!!!
我嚇得整個人都彈了一彈,然後從頭顱看向了聲源的方向。
這次又發生了什……
?!
忽然,我們全都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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