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的使者都在哪裡?難道是因為我曾經所犯下的罪孽而拋棄了我嗎?或是因為我的失敗,所以把我的魂魄遺棄在空間的縫隙裡嗎?即使到了最後,Creator還是對我置之不理呢。不過,也對呢,在衪的眼裡不論是stalker、defector或target,我們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鬧劇和笑話,是衪為了自娛而創造出來的玩偶,也是為了滿足自己那自我膨脹的自戀而建造出來的對比,我們,沒有任何崇高的目的、價值或意義,而所謂的憐恤亦只是我們的自我安慰而已。
眼前的這片黑暗就是死亡的感覺吧,這是多麼的漫長,多麼的混沌,多麼的孤單。原來,在死亡之中,意識還是會被保留,思緒、記憶也是一樣清晰,清晰明確地知道自己將永遠困在這片黑暗中,與一切過去所珍視的人和事都隔絕。這樣的話,或許歸於虛無是一種祝福,而保全意識就是一種詛咒。但在這片虛無之中,意識不是唯一存在的東西,就連感覺也是依舊具體,觸覺還是依然深刻,呼吸也是⋯⋯
呼吸?
死後的人還需要呼吸的嗎?是正常的嗎?難道靈魂也是依存著某種東西而存活的嗎?這要是真的話,那麼這胸口的收縮,這四肢的顫抖,這脈搏的跳動,這種種代表生存的徵象也是正常的嗎?
我困惑起來了。
然而最奇怪的是,我像是能感覺到心臟的跳動,但在這明確的疼痛之下,這是不該出⋯⋯
等等⋯⋯不對⋯⋯
沒有,我⋯⋯根本沒有感覺得到痛楚⋯⋯但劍貫穿了我的身體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啊⋯⋯
因此,在這一連串的奇怪現象中,我戰戰兢兢的漸漸張開雙眼。
這時,不出我所料,在這一刻,首先映入眼簾的,仍是那化身為烈火的地獄,仍是那雙看穿軀殼,守獵著我的靈魂的火球。提著手中灰色的陳舊單手劍,這骷髏人維持在突刺後的姿態中,直視著我的雙眼,火焰燃燒得更猛烈。被這景象嚇怕的我,於是馬上害怕得移開視線,看向地面,並這才發現那曾經排列有序的卡牌如今散落在地,沒有切口,沒有摺痕。
怎麼會這樣⋯⋯?
如是,我戰競地再低下了頭,察看那穿透身體的劍身,但這時我便發現,雖然劍是經已插進了我的身上,並直穿過我的心臟,奇怪的是,我竟能經由它,望見劍刃後的地面和胸前的⋯⋯
等等,沒有⋯⋯我的胸前⋯⋯根本一點傷也沒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迷惘了起來,對於面前的一切,我摸不著頭腦,也沒法理解。可是,即使如此,即使我逃過了這一刀,這份不解和慶幸卻仍不及那深深札根在心底的恐懼,而我的四肢亦仍是顫抖著。這是因為,在那雙熾熱的雙眼下透露著的,是奪命的決心,是把我置珠死地的決心,是那麼堅定,那麼堅決。即使面前的他如今看似失敗了,但那頭顱下的煉獄,卻彷彿還在呼喚著我,等待著我的歸來,充滿機心的朝我招手和微笑⋯⋯
我的背後又開始發麻了,四肢也變得乏力了。
「Logos⋯⋯」
這時,Fatalist忽然發出了低沈且像扭曲了一樣的聲音,詭異的開合著他的雙顎,看著那變得半透明的長劍,「別作無謂的掙扎,這是必需成就的事,為了我們的大義,為了讓一切重回正軌。」
什⋯⋯麼⋯⋯?我心裡的思緒也開始顫抖起來。
「滅亡是這命途的唯一結局,是已確定的事實。起始的終結是改寫我們命運的唯一方法。」
對於Fatalist的話,我完全摸不著頭腦,只能害怕地坐在原處,而實情是,我也沒有閒情逸致去明白它,但在這些話中,我有一點能確定的,那就是他要把我至誅死地,因此,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思緒——逃走。
於是像一頭垂死掙扎的動物一樣,我兩腳朝地面伸著,雙手同時向後攀爬,狠狽地想要拉遠我倆間的距離。對,我知道這是個愚蠢的行動,但事到如今,我已想不到別的方法。
如是見狀,Fatalist伸手抓住我的衣領,把我拉近自己的面,頭顱下的火團燃燒得比剛才更旺盛,我怎至能感覺到那炙熱的火焰燙著我的臉。或許,是因為劍沒法把我殺死,他想要改以烈火活活的將我燒死吧。
這時,Captor的死況再次在我面前閃過。
不要⋯⋯我不要死在這裡⋯⋯
「無盡的星辰早已參透,死亡已是無可避免,stalker是一切的罪魁禍首,你還要掙扎,還要賭博嗎?!」
「你⋯⋯你到底在說⋯⋯說⋯⋯什麼⋯⋯?」我像一個受驚並哭慘了的小孩般,勉強的擠出這話。
但他卻突然抬起了頭,朝天上的那片夜空說:「不!Logos,我不會把萬有當作賭注!」
說罷,他便出盡全力,握緊著我的喉嚨並把我提起至雙腳離地,毫不留情地施加最大的力氣,像是要將我的喉嚨粉碎一樣。沒法呼吸到空氣,我握緊著他的五指,亂伸亂踢著雙腳,拼命地想拉著一絲偷取氧氣的縫隙,但他的力量卻強得使我沒法反抗。
「啊⋯⋯」被握得緊閉起來的氣管,使我有咳嗽和嘔吐的衝動,被按住了血管,我能感覺到頭部和臉部脈膊的跳動。
然而,他卻仍不斷握緊左手,彷彿要直接握斷我的脖子而不是要我窒息至死。漸漸的,在我體內的氧氣開始變得稀少,在這缺氧的狀態下,一切變得越來越難受,心跳變得更急速,胸前亦開始感到絞痛更越發嚴重,而那出盡全力反抗的雙手如今也逐漸變得無力,慢慢的我的雙眼亦朝上翻著,一切變得模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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