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內的燈泡閃爍,牆壁搖晃,是因為劊子手的出現為它們帶來畏懼還是只是那光柱的原因?不管怎樣,唯一能確定的是在Nexus內的眾人在看見這名穿著深紅色兜帽,幪了面並背著巨型鐮刀的死神時都感到驚恐。
「嗚啊啊啊啊啊!」地面的眾人都驚慌得喊叫起來並雞飛狗走。
「Marcus。」頓時在逃離的途中發見Marcus停了下來,我伸手到他的肩上,再一次呼叫那想走卻仍未走的他。
瞪大了雙眼,雙腿彷彿被釘在原地,他以異常平穩的聲線說:「不,我想看一下。」
站在原處的劊子手環觀了一下四周,望著因他的出現而落慌而逃的stalker和defector,他露出了那標誌性的扭曲的笑容,彷彿正沉浸在大家的恐慌之中並以此為樂。深深的吸了口氣,頓時他的身影如疾風般衝刺。從遠處勉強才能跟上他的速度,當他停下來之際我才見他雙手握著鐮刀,維持在揮刀後的姿勢中,然後瀟灑地舞動了這名為Perpetrator的武器,他把它放回了背後,而與此同時……一個頭顱亦從軀幹上滾下了……
在這剎間,那一幕幕動魄驚心的景象又再次從我腦海中浮現。那……是中年女人的頭顱,是Herald的殘肢……
「嗚……嗚……嗚啊啊啊啊!!!」目睹這殘忍的一幕,不論是stalker還是defector全都嚇破了膽。
「你……你……你不能在這裡行刑的!」一名被嚇至跌倒的男生以顫抖的聲音說。
轉過了身來瞰視著他,劊子手略為憤怒的質疑著起來,「不能在這裡行刑?你這是試圖以被造物的身份質疑創造者的絕對權力嗎?」
「這……這裡是stalker與defector的停……停火區……」
「停火區?」劊子手冷笑了一聲,「你們這些包庇叛徒的傢伙竟敢在這裡向我討價還價?!難道你們真的以為自己所訂定的所謂『真理』和『規條』可以凌駕神明嗎?別痴心妄想了!」他把鐮刀的刀刃放到了男子的脖子上。男人的眼淚和鼻涕早已失了控的流出。「像你這像的defector根本就沒有活著的資格!」
嘶啊~!!!
說罷,隨著撕裂的聲音傳出,鮮血在劊子手拉下鐮刀的一瞬間如泉水般湧出。男子從左肩一直被剖開至左腹的切口把內的一切都倒出。
「嗚啊!!!!!!!」再一次驚呼著的不只是男人的悲叫聲,亦是附近的眾人。
「Marcus!我們真的要走了!」
終於首次見證劊子手的可怕與殘忍,Marcus怕得瘋狂點著頭。可是這次大概真是因為過於恐懼吧,他的雙腿開始抖動,完全動不起來。
因此已經沒有忌諱的餘地,我馬上便拉起了他的手朝最近的傳送門跑去。
只要一通過了門再把它擊碎,那麼劊子手便追不上我們。一邊跑著,我一邊如此打算。
然而正當我們來到了四樓的某扇傳送門前,彷彿從眼角中瞥到我倆的身影,劊子手嘴角上揚,接著便從地面消失並在眨眼飛躍我們前方。隨著他雙翼的消失,鮮紅色的粒子四散開去,緩緩的重新站好劊子手掛上了個如連環殺手般令人心寒的笑容。
「對不起,這道門正在維修。」語聲一落,在原地自轉了一圈,他用手中的Perpetrator粉碎了門,然後便順勢朝我垂直揮刀!
鏘!!
趕緊從身後拔出了劍,火花在兩片刀刃觸碰之時倏然灑出。但出乎意料的是我這一斬的衝擊竟然使他往後退了數步,這是從未發生過的。而這時趕上了我的動作,劍亦從下而上的漸變成亮黑並亮起了紫光。
「呵~Guardian……」他露出了微笑,「想不到呢,難怪那群無用的黑幫會輸得那麼慘烈了~看來要取你target的命比我想像中來得更難呢。」
回敬著他我回答說: 「嗯啊,沒錯啊,你就別妄想自己會成功了。」
然而他只是竊笑了一下,「哼,我可不是這樣想呢。Greed,我現在就告訴你吧,你的target終究會死在我的刀下!所以你現在所做的都只是徒然。」
「少在那邊虛張聲勢了!你要是真的有能力的話,上兩次便已成功了!」我不屑地回答他。
微微的回過了頭來,我輕聲地跟Marcus呢喃,「等待我的信號,一會兒馬上跑去三樓的傳送門,別管我,只管跑。」他點了點頭。
「噢~不用怕,我們來日方長,那一天總會來臨,到了那時我便會宰了他,然後把他的內臟全都在你面前慢慢逐一掏出,放到你嘴前讓你品嚐。」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你這個變戀……」我咬緊了牙關。
「過獎了。」他說。
然而語聲未落,他又再次立刻朝我衝刺。不過沒有躲開來,我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劍與他抗衡,雙雙施力到兵器上。
「是現在了!跑!」我呼叫起來。
因此在我的一聲令下,Marcus沒有猶豫便馬上拔腿逃跑。此時,湊劊子手的目光在飄到Marcus身上的那一剎,我朝他的腹部狠狠的揮了一拳。「嗚啊……」劊子手低聲呻吟了一聲然後捲縮了起來。見狀並把握著這個機會,我於是躍了起來從上往他的頭頂揮下了劍!
但……他的反射神經比我預想的來得更快,就只是眨眼間他便已用鐮刀擋下了攻擊並順勢重擊到我腰間,把我摔到牆邊去。
「嗚啊……」這次輪到我發出了呻吟。
馬上從地上爬起,還來不及重整旗鼓,這時劊子手便已來到我面前狠狠地抓著我的脖子並舉起了我,然後一個勁的猛然地將我拋開。
啪啦!!!
撞到了某間商店的廚窗上,玻璃碎落了一地而我亦撞至裡面的桌子後才停了下來。「可惡……」我按著疼痛的肩膊,一邊抱怨一邊撐起自己。
於是重新回過神來,我注視著眼前的劊子手,我見他早已張開了鮮紅色光線的羽冀,死盯著在電梯上奔跑的Marcus,然後壓下了身體朝他拍翼。「糟糕了。」在心裡如此咒罵著,我立即隨他張開了自己身後的紫藍色的雙翼,並如子彈般從後跟上。
只顧朝目標畢直地高速推進,沒有留意到我,劊子手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便猛然被我抱住,因此在一剎間失了重心,我倆雙雙從空中下墮,在「轟隆」的一聲下撞到了一樓的欄杆上揚起了塵土。
眾人在此巨響之下紛紛驚慌地望向我們。
「咳……咳咳咳……」分不清是因為痛楚還是因為塵土嗆鼻,我躺在地上咳嗽起來。
「你……這傢伙……」同樣受到了重創,劊子手狼狽地把自己撐起。但……正是此時……
「嗚……嗚啊啊啊!!」在飛揚的塵土中傳來了的是一名男子的咆哮聲,「去死吧!!!」他手執長劍往劊子手直奔而去。他看來是剛才死去的那兩個defector的同伴。
深知道他並不會是劊子手的對手,我焦急了起來,「不要!你這個白痴!」
事實就如我所想的一般發生,就在那人把長劍往劊子手身上揮下之時,死神的身影便在眨眼間消失然後在他身後重新出現,並以雙手堅握著他的頭頂和下巴。
「You know what?我有一個更好的想法。」劊子手若無其事的看著我說,彷彿在他手下的defector並不存在一樣。
啪!
就這麼清脆利落的,那人的脖子便被他扭斷,而身體亦失去了氣息的倒到了地上,漸漸飄出了橙黃色的粒子。然而對此完全毫不在意,這個變態只是繼續說:「我將把那個小子的屍骸妥善的保存起來,然後每過一年便把他的一部分寄給你,好讓你時時刻刻都想起自己的失敗,同時亦讓你知道你惹怒我的下場會是什麼。」
我握緊了手中的黑劍,「你……你這到底還算是人嗎?!」
「人?」他露出了一個「吃驚」的笑容,「我當然不是人,我可是stalker呢。」
「不!」我向他投以厭惡的目光,彷彿眼前的他是比昆蟲還要低等醜陋的存在,「你……根本就不配做stalker!」我怒吼道。
「呵~?假如我並不配做stalker,難道你就配得起stalker這名號嗎?Greed。」他反駁著我說:「你,就連stalker最基本的『不讓target發現stalker的存在』的責任都做不到,牽連了他,破壞了他的人生,累他被滅口並踏上逃亡的路,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配做stalker』嗎?」他發出了嘲笑般的笑聲,「別開玩笑了!像你這種連自己的身份都守護不了的人,根本就沒有可能保護得了自己的target,更奈何說自己是個stalker並大義凜然的指控他人?!Greedy Stalker!你啊!根本就是與這些人一樣的存在,是個不折不扣的defector啊!」
Defec……tor……?我嗎?我……是個defector嗎……?嗯啊……的確,他所說的一點都沒錯。這,的而且確是因為我才會發生的事,是我害Marcus發現了我們的存在才……。沒錯……我是個不合格的stalker,是個辜負了使命的次貨……是個defect……其實我,打從誕生的那刻起便已知道了的,不是嗎?被世人所厭棄,被世人所厭惡,那一種噁心且不正常的存在,就如一件贗品一樣的人不就是我嗎?
「只要我……把你殺死,那麼我便能守得住他。」失去了剛才的那份確信,我只是握著劍盲目地吐出這句自己唯一能想到的「駁反」。
他竊笑了一下,「我倒是想看你試呢。」接著向欄杆前的我走來,莫名其妙地舉起了手,像在等待著什麼似的。
於是重新抬起頭來正視著他,我稍稍的彎起了身並抬起了劍,保持警覺。
他究竟在盤算著什麼呢?是要慢慢走來再抓住我的脖子嗎?不,這麼荒謬的事又怎麼可能呢?那麼他是……
?!
難道說?!
頓時意會到他真正的意圖而看向了後方,這時Perpetrator早已來到我的1米範圍之內。立即在這瞬間轉過身來揮動手中的黑劍,在「咔嚓」的金屬碰撞聲下我擋下了鐮刀。可是就這麼從軌跡上飛彈出去的它沒有停下,露出了奸狡的笑容的劊子手只是直盯著我身後,揮動了右臂重新操控著武器。隨著他的動作而旋轉起來,鐮刀從我身旁飛快的掠過遊走在弧型的軌跡上。
心知不妙,當我馬上回頭察看它的去向時,便驚見那正朝著傳送門跑去的Marcus。
「糟糕了!」我瞪大了雙眼,在心裡驚呼著。
來不及了,鐮刀已經飛到了他身後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Perpetrator朝他奔去,我的心律不自覺地飆升起來。怎麼辦?我到底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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