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老夫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但老夫知錯了,求您請求聖神寬恕老夫……」
一名衣衫華貴的老人撞開聖善堂附設的懺悔室大門,老淚縱橫地跪在滿是塵土的冰冷大理石地面,邊哭邊爬向懺悔室內兩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那兩人皆穿著純白的衣飾,背對著一面巨大的窗花玻璃一站一坐沉默地看著老人,逆光的臉上分辨不出情緒。
老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越過設立在懺悔室兩側的簡雅巨石柱,動作卻突然像被按下停止鍵般定格在原地。
「要講廢話在那裡講就好了。」慵懶坐在椅上的棕髮少年用著毫無幹勁的聲線邊說,邊一打響指解除了對老人的箝制。
老人完全不將棕髮少年的話當回事,一恢復自由就爬到他的腳邊抱住對方的腿,蒼老沙啞的聲線帶著哭腔地大喊,「捨我大人!求您救救老夫啊!」
捨我嫌惡地看著自己褲管上的黑色手印,下意識地就打算將老人一腳踢開,一隻帶著殺氣的手輕輕地按住他的肩膀,溫和帶笑的沉穩男低音在他耳邊響起。
「捨我大人,老人家禁不起拳打腳踢,恢復健康更需一筆龐大的治療費以及精神撫慰金……」話語停頓了片刻,挾著濃厚的警告續道:「所以,屬下就不多說了。」
被身旁紅髮騎士低聲警告的捨我,只能無視那逐漸在褲管上增加的黑手印,低頭詢問抱著他褲管的老人,「你又怎麼了?昨天不是才來過嗎?」
老人可憐兮兮的抹著淚水,像個討糖的小孩仰頭望向捨我,「老夫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最近每晚都做惡夢,請捨我大人您寬恕……」
「既然是不可饒恕那就沒救了。」捨我打斷了老人的話,像驅趕小狗似的揮手,「所以快滾吧你!」
無奈老人仍死死抱著自己的腿不放,不能動腳的捨我只好眼神求助站在自己身後側的紅髮騎士。
紅髮騎士絲毫不理會身旁的吵鬧,他側著頭看著身後排列成創世圖的窗花玻璃,火紅色的眼盯著玻璃上一名自雲中探出上半身的男子。
「咳咳咳……」
紅髮的騎士仍專注地盯著已看不下百來遍的彩色玻璃窗花創世圖。
捨我加重了咳嗽聲嘗試再次引起騎士注意,卻發現對方仍舊不把自己當回事後,很有自知之明的放棄了第三次求救,瞥了眼已經開始自顧自懺悔罪過的老人,「想要聖神赫巴狄歐的寬恕跟救贖?」
聞言,抱著別人大腿邊痛哭流涕邊懺悔罪孽的老人瞬間噤聲,深怕捨我反悔似的瘋狂點著頭。
此時,緊閉的懺悔室大門緩緩透出一道光,一名僕從打扮的人雙手各提著一個箱子,小心翼翼地朝懺悔室內探頭探腦,似乎在找什麼人。
捨我沒忽略大門處的動靜,他瞇起眼盯著那名不知自己已被發現仍在張望的僕役,目光熱切地打量著對方手上的箱子。
他知道箱子裡裝著什麼東西,但是沒有人會願意將箱子裡的東西給他,就算他迫切需要並且地位崇高也一樣。
遲遲未收到捨我的回應,老人疑惑的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在看到自家僕從朝懺悔室內不停四處張望的模樣後,艱難的嚥下了唾沫。
他扯著捨我的褲管,結結巴巴的說:「捨、捨、捨我大人……那個……救、救贖跟……」
「既然想要獲得聖神赫巴狄歐的寬恕與救贖……」捨我收回視線對著老人漾出和藹慈祥的笑容說:「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你那些用骯髒手段所獲取的財產奉獻一半給聖神赫巴狄歐,用以救助老弱婦孺、幫助迷途的靈魂,如此便可以將功補過,獲得聖神的寬恕與救贖。」
聞言,老人鬆了口氣般的放開緊抓著的褲管,以趴跪的姿勢退離捨我一段距離後說:「老夫明白了,老夫這就立刻將半數財產供奉給聖神赫巴狄歐!」,隨即迅速起身朝懺悔室大門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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