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捨我對上眼的瞬間,男人臉上感到一陣濕潤,他直接鬆開了手任由捨我跌落在地,不敢置信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看著手掌上的水痕,男人猛地揚起鞭子,雙眼通紅的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地上那具瘦小的身軀。
捨我抱著頭一聲不吭的忍著身上的鞭打,集中注意力嘗試召喚著風元素,卻總是在成功的剎那,被腦中那驟然拔高的尖銳刺痛打散了凝聚到一半的風刃,他試了好幾次,最後卻連一絲風都無法再召喚,只能咬著牙、忍受著身上不斷增加的疼痛以及腦中更加劇烈的抽痛。
過了幾分鐘,氣喘吁吁的男人才停下手上的動作,居高臨下的看著體無完膚的捨我,「完蛋……一不小心打得太過頭了,老大應該不會怪我吧。」
他踢了捨我一下,「喂,不會死了吧?」
捨我撥開那隻試圖再次踢向自己的腳,雖然還躺在地上,但那雙眼卻仍不服輸的惡狠狠地瞪向男人。
一看到那個眼神就來氣的男人,舉高手正要再次揮下鞭子,隨即想到如果真的把人打死了,他家老大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丟到海裡餵魚,於是姿勢彆扭的收住了手。
他啐了口唾沫,大步流星的走出牢房,邊上鎖邊說:「喂,那個老不死的,照顧好他別讓人死了,不然我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來餵魚!」
男人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幽暗的走道內,老人確定男人真的走遠且沒有回頭的意思後,才顫顫巍巍的來到捨我身邊,拾起剛才被打翻在地、沒剩多少水的杯子,小心翼翼地一小口一小口將水餵進對方的嘴裡。
此時捨我才明白,老人在看見他將水吐掉時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雖然他還是覺得水很苦而且杯子很髒,但是他現在也不得不將這水一口一口的喝進肚裡。
一連多天都會有不同的人出現在監牢內,有時是送些早已發霉、腐敗的麵包,有時則是送些水或者一些不知名的液體,但大多數時候出現在監牢的人都是來尋找樂趣或者發洩怒氣的,鞭打聲與哀號聲如夢魘般在這宛如人間煉獄的世界不斷盤桓。
而捨我因那一雙總是帶著高傲且不服輸的眼,那群人蛇集團的人對他的關照自然也比其他被關押的人還多了許多,但是似乎他們老大有特意交代過,雖然身上的鞭傷不停地增加,但他的臉卻始終完好如初,就算那群傢伙曾惡狠狠地拿出刀子威脅要刮花他的臉,但最後都悻悻然的收手,然後換來更加兇狠猛烈的鞭打。
負責照顧他的老人已經許多次在他被打的奄奄一息後,扶起他邊小心地餵著水,邊語帶哽咽地勸他乖順一點不要挑戰那群惡徒的底線,為了他自己的命也為了照顧他的老人的命,連聖神赫巴狄歐都不願再眷顧的他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為了生存就算放棄尊嚴、拋棄作為人的驕傲,只要能苟且偷生的活著被當家畜對待又如何,畢竟如果死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
但捨我覺得自己與這群人在本質上仍是不同的,他是聖神赫巴狄歐的代言人,就算離開了神所、就算他被世人唾棄,聖神也絕不會拋棄他,他與這群從出生便注定一輩子受盡苦難、失去聖神眷顧的底層奴隸不同,他是每次輪迴都會有一個高貴富裕的原生家庭、受眾人愛戴被譽為聖神寵兒的捨我。
因此老人的話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連聽進去都嫌髒了耳朵,他雖然同情這些人,對他們的處境感同身受,但不代表他真的打算試圖去理解他們世界的生存法則,被聖神遺棄的人都是前一世幹盡一切違反人倫、天理不容的事,死後輪迴報應到他們身上,他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而他現在在這裡,只是因為被歹人撞見他因精神力耗弱陷入昏迷的情況,趁機被抓上了船,加上就算人醒了但過度被掏空的精神力一時仍無法恢復到可以驅動元素的窘境,才會導致在靜待時機離開的他,繼續在這裡任人每日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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