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閉嘴!」艾默不耐煩地打斷他後續的長篇大論,「我以前回來就會在這片草坪上散步,現在只是在做我以前會做的事情,我沒有必要因為你在上面種這堆花草而改變我的習慣。」
「你執意要在草坪上散步?不能去其他地方?」
「對。」
他沉默地與佇立在花草叢中的孩子對望許久,最後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順著來時的廊道走去,「我知道了,我會另外找地方種它們的。」
不料,艾默飛快地穿過草坪區,伸手一撈,將仍在他身後飄浮的告示牌拿走。
來不及出聲阻止的他,便看到艾默精確地避開沿途腳下的奇花異草們,眨眼間到了草坪區的中心地帶,手起手落,那塊告示牌便被穩穩地插在草坪上。
「艾默……」
「我不需要你那假惺惺的示好,也不需要你的包容,更不需要你的禮讓。」說罷,艾默便頭也不回地回到了聖由殿那側的廊道上,沿途亦是一株花草也未踏傷。
凝視著那塊告示牌良久,他的嘴角泛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自此之後,他不再在草坪區種植各類花草,而艾默也不再到草坪區散步了,但那塊告示牌卻仍佇立在那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像他們當年都沒有說出口的話,全變成了一根刺深深的插在了心頭上,在未曾注意到的角落蔓延成了一道極寬且深的溝壑,就如同這片廣袤的草坪橫亙在他們、在屬於他的聖善堂以及艾默的聖由殿之間。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N5zZFkFc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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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回到現在後,捨我簡直差點原地爆炸,看著那塊告示牌只想把它拔起來甩到那個插上去的人臉上去。
明明就能夠避開不踩到花草,那之前幾次是在踩好玩的啊!還精準到一腳一株!分明就是對準了踩得啊!
自己後來要把草坪讓給他去散步,對方還一副趾高氣昂、士可殺不可辱的樣子拒絕是怎樣,他讓對方感覺被羞辱了嗎?他明明才是從頭到尾都被耍、被羞辱的那個啊!
而且,因為教廷所有人都以為那塊告示牌是他認為萬物皆是聖神的恩典而插上去的,所以他不能把它拔掉就算了,還要負責那塊告示牌的後續一切修繕,就因為所有人認定那塊牌子是他插的!
啊──!艾默什麼時候回來啊!好想拿這個告示牌搧他巴掌呀!
「……大人……捨我大人……捨我大人!」
弗瑞薩皺著眉、在捨我眼前不斷地揮手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幸好聖神保佑,在弗瑞薩忍不住使用物理方式打算讓對方回神前,雲遊四方的捨我終於回神了,他像是在壓抑怒氣般語氣不善的簡短吐出兩個字:「幹嘛?」
弗瑞薩認為捨我是因為被自己打斷思緒而語氣不悅,因此未過度深究,他示意捨我望向對面的聖由殿,聖由殿廊道上有一個人正推著一台堆滿公文的推車徐徐而過。
那個推著公文車的人,身穿與弗瑞薩同款的近衛騎士隊服,然而仔細看能夠發現弗瑞薩的騎士服是白底滾金邊,對面那個人的騎士服則是白底滾藍邊,除此之外兩套騎士服的用料明顯也不在一個等級上,對方一身騎士服單單布料的價格就能夠支付全聖善堂近衛騎士隊與一般騎士團的騎士服了,更別提對方滾邊的針線中混入的銀線數量,足夠聖善堂至少償還三分之二的欠款了。
迅速計算出對面那人身上的騎士服價值後,捨我的目光緊盯著那道悠閒漫步的身影,「光扒他的衣服我就發財了,何必去找隔壁的金庫啊?」
弗瑞薩咳嗽了幾聲,提醒捨我注意形象後開口道:「那是隔壁的近衛騎士隊副隊長──終涼。」
「你要我開口去借錢的那個?」
「是的。」彷彿知道捨我接下來的疑問般,弗瑞薩解釋道:「聖由殿近衛騎士隊的每任隊長與艾默大人一樣經常不在聖殿中,長此往後,聖由殿的管事人也從隊長換成了副隊長,就算隊長人在聖由殿也是由副隊長負責殿內的一切事務。」
「是個不折不扣的薪水小偷耶!」捨我忍不住揶揄了一下弗瑞薩:「同樣身為隊長的你,羨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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