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羨慕對方不用做事,屬下比較羨慕他們能夠按時領到每個月的薪資。」
捨我瞬間被這句話噎得啞口無言,心虛地將目光飄向遠方,只差吹口哨糊弄過自己的尷尬了。
弗瑞薩難得貼心的沒有戳破捨我的尷尬,僅是淡淡的提醒對方,「終涼快要走遠了,您不叫住他嗎?」
「不、不用叫住他。反正我的目的也不是找他借錢。」
「那請問您去隔壁的聖由殿是有什麼其他的打算呢?」
捨我眼神示意比自己高兩個頭的弗瑞薩彎下腰來,附在對方的耳邊小心翼翼地輕聲細語道:「我要去找他們的金庫在哪裡。」
弗瑞薩瞬間明白了捨我的打算,他雖已不甚苟同的皺起了眉頭,但內心還是懷抱著一絲對自家上司的信任,「然後呢?」
捨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然後當然是趁著月黑風高的時候過來開金庫偷錢啊!我查過了,今晚是朔月,是個開金庫偷錢的好日子。」
弗瑞薩深刻地感受到對自家上司的道德觀抱有期待的自己有多麼的愚蠢,竟然還會期待對方找金庫還會有除了偷錢以外的想法,他怎麼可以忘了隔壁這個笑的一臉春風得意的傢伙,剛剛還想扒了終涼的騎士服去賣錢啊。
「怎麼樣?我這招不錯吧?」捨我滿懷希望地得到弗瑞薩的讚賞,甚至加碼打包票說:「只要找到金庫,依照我的能力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開金庫偷錢,保證隔壁的就算發現錢被偷也沒有證據可以指證是我們偷的。」
「……為什麼您不肯乖乖的去向終涼開口呢?屬下相信按照終涼的為人,他不會為難您。」
「問題是,借了之後我們還得起嗎?」
這次換弗瑞薩被堵的無言反駁了,跟聖由殿借錢雖然是為了解決當前的燃眉之急,但是就長遠來看……憑他們聖善堂的總資本以及目前的收入來源,他們這也只是挖東牆補西牆的徒勞舉動,如果最後錢還不出來,以後無法再借事小,只怕會讓本就關係不睦的兩殿更加勢如水火。
望著沉默的弗瑞薩,捨我再度拉出一個得意的弧度,「所以閣下你意下如何啊?」
捨我那彷彿惡魔般的笑容不禁讓弗瑞薩再次懷疑眼前人的身分,但隨即被聖殿那八股冗長的教條給壓下,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如果艾默大人還在世,您或許就不會長成這副樣子了吧。」
「是是是,這都是艾默不在的問題,所以一切都是那傢伙的錯。」捨我毫無感情的附和弗瑞薩的話語,一點想澄清他跟艾默之間那曖昧不明的師徒關係的念頭都沒有。
反正與其浪費唇舌澄清,不如照著對方的想法全部推給那個現在無法反駁的倒楣鬼,而且按照艾默的性子也不會在乎這些無關痛癢的流言蜚語,有這麼個現成的背鍋俠,不甩鍋出去絕對是腦子有問題。
「我們已經在這邊聊很久了,再不快點找到金庫今晚就不能行動了。」截斷弗瑞薩欲出口的話語,捨我直接頭也不回地踏上草坪,趕在弗瑞薩拉回他之前大步流星地走到對岸。
到達聖由殿後,捨我才回過身望向仍維持抓人姿勢佇立於原地的弗瑞薩,「你不快點過來的話我就先走了。」
弗瑞薩面露猶豫的瞥了眼綠油油的草坪,隨即奮力朝聖善堂後方的聯通走道奔去,離開時語氣略帶威脅地說:「請您待在原地,屬下馬上就過去。」
弗瑞薩的身影眨眼便消失在地平線的那端,而為了不被自家近衛騎士長事後報復,捨我安分的在原地坐下,雙手卻不安分的拔著草坪上的植被,邊拔邊喃喃唸著:「如果把你們都拔光了是不是就不用再維修那塊告示牌了?」
數分鐘後, 藉由後方連通走道越過草坪的弗瑞薩,在趕至捨我的所在地後,便見遍地的殘花敗草堆積在聖由殿的走廊上,而造成這副景象的兇手,在看到他後愜意的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塵土,正襟危坐、滿臉乖巧。
弗瑞薩的視線從那露出底下褐黃塵土的區域轉到自家上司身上,饒是已經對捨我行為見怪不怪的他,也忍不住扶額:「您在做什麼?」
「等你。」
「您明知道屬下不是在問這個。」
看著因自己行為而難得手足無措的弗瑞薩,捨我決定裝傻到底。他漾出一個乖巧開朗的笑容說:「是嗎?但我不知道耶。」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馬上抓到弗瑞薩這句沒頭沒尾問句意涵的捨我,再次從善如流的將鍋甩了出去,「一切都是艾默不在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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