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頭出不來水不會去裝隔壁的過來用啊?再不濟去打井水啊!」
「哦?是嗎?」弗瑞薩猛地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笑容爽朗的說:「恕屬下直言,請問您是負責去打井水呢?還是負責去隔壁裝水呢?」
「我……」
「您什麼都無法做對吧?不論是裝水,還是打井水。畢竟您的體力微薄到,僅僅快步走路十分鐘都會喘呢,屬下實在不指望您能夠在這兩件事幫上忙。」
弗瑞薩看著仍拽著自己披風,臉色漲紅、不停嘗試開口反駁,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低下頭避開自己目光的捨我,嘆了口氣緩和語調說:「屬下並沒有責怪您的意思,只是外界不了解我們教廷內部的矛盾,以為供奉的錢財是雙方共同所有,因此全都選擇往代表財富的艾默大人那送去,卻不知兩邊各自為政、井水不犯河水,一邊富有到每日用牛奶洗澡,一邊卻窮到面臨斷水。」
「但是我們已經那麼久沒繳水費了……我跟艾默不合的謠言恐怕早就傳開了,不然怎麼可能我們都要被斷水了,隔壁卻見死不救。」
「您在乎外界怎麼看您嗎?」
「當然啊!」捨我滿臉不甘的抬起頭,「我已經被外界質疑是不是假冒的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跟艾默那邊不合的謠言流出,一定讓他們更不相信我是真的捨我!」
弗瑞薩看著今年已經十七歲再過幾個月便成年,然而個頭卻只及自己的胸口、臉龐仍稚氣未脫,不論怎麼看年紀頂多十三、四歲的頂頭上司,懷疑的枝枒悄悄地從心底的最深處伸展開來。
面對弗瑞薩的靜默,捨我鬆開了對方純白的披風,退後幾步與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後,深吸口氣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你也不信我?」
驚覺自己竟然萌生懷疑念頭的弗瑞薩,立即壓下心頭那鼓譟動,望向與自己拉出一段距離的捨我,「您是全世界目前唯一的全元素法師,因此……屬下相信您是。」
捨我聽到自家騎士給出的回覆,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笑容。
有些人因前幾世為人善良正直累積足夠的善緣,或者格外受聖神厚愛者,能夠藉由符文驅動自然界中的元素力量為己所用,這類人被稱為「元素法師」。
然而,大多數的元素法師都僅能驅動與自身親和力最高的元素力量,僅有少部分能夠驅動超過一種元素力量,但能夠驅動自然界所有元素的人,從古至今都只有聖神的代言人—捨我,能夠辦到。
因此,就算沒有艾默透過與捨我之間的靈魂聯繫相互印證,就算與前幾代的性格迥異,就算記憶似乎有所遺漏,就算外貌年齡似乎與實際年齡有所出入,光憑他是全世界上唯一一位全元素法師,也足以讓教廷以及教徒認可他就是當代的轉世捨我。
在世界上出現第二個全元素法師前,不論外界的謠言聽起來有多麼的真實、眾人心中懷疑的念頭有多麼的強烈,捨我是他,他也只能是捨我,不容動搖、不容質疑、不容否定!
雖然弗瑞薩給的回應符合教規,理由也中規中矩,但捨我就是高興不起來,心中的不安與不甘也未因此而消散。
因為他知道,所有人、甚至是與他最親近、隨侍在側的紅髮騎士,這位本應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對他最忠心不二的騎士隊隊長,都在懷疑他的身份!偏偏他除了全元素法師外,還真的無法提出其他有利的證據,用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捨我突然有點想念艾默了,雖然每一代的他們相處的確不融洽、彼此厭惡,但是平常總是在外漂泊的那傢伙,聽到轉世的自己將回到教廷驗證身份的消息時,仍會特地回來替自己印證身份,在看完自己完成教廷受洗禮後才會一聲不響的默默離開。
如果這一代的自己有艾默驗證的話,就算他吃喝嫖賭、殺人放火、搶劫擄人、做盡一切品行不端的事,也不會淪落到如今這般連自家騎士隊隊長都不信任自己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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