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躺在這條無人經過的小路上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喉嚨乾澀沙啞到在發不出一點聲音,才站起身隨手胡亂的抹掉眼淚,乘著風往這片區域散發出最豐沛水元素的方向而去。
捨我踏著風穿梭在鬱鬱蔥蔥的樹林內,零散的陽光穿過樹葉間隙灑落在地,林間的小動物被他快速經過的聲響驚得四處逃竄,按著漸漸傳來抽痛的太陽穴,他咬著唇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眼前豁然開朗,巨大的湖面上閃著粼粼的金色波光,濕潤的水氣隨風迎面撲來沖走了林間的悶熱感,捨我緩緩的降落在湖邊,腳一沾地便臉色蒼白的跌坐了下去,他顫抖著伸手捧水喝了幾口,雖緩解了喉間的口乾舌燥,但他身體的狀態卻沒有因此有些微的好轉。
長年待在神所保護傘下的他,極少遇到需要他操控元素的狀況,就算有也只是因為他無聊,所以召集風元素聽聽八卦,或者因為懶得從神所的一側走到另一側所以用飛的過去等等的小事而已。
但自他昨天從神所跑出來後,先是運用風元素跑了整整大半個皇城,雖然有稍事休息過,但後來為了躲避騎士的搜查他也多多少少的用了一些元素力,在這情況下精神力才剛恢復些許,就遇上了活屍人攻擊楓璃的事件,體力跟精神力都已經繃到極限了他卻該死的睡不著,沾上床不到一小時就又動用了風元素整理房間然後飛了出去,一路磕磕絆絆的出了城,躺在地上哭到眼都腫了,還得催動風元素找水喝免得自己渴死。
光這兩天運用元素力的時間就比他這一世待在神所的那段時間加總起來還多的好幾倍。
他從來沒把自己的精神力消耗到這般地步,體內燥熱的像是被人點了把火活活燒著,下一秒卻又被像被人脫光按進冰冷的極地海水中,全身的骨頭像是被車輛不斷來回輾過,流淌在血管中的彷彿不是血球而是一隻隻蟲子,順著四通八達的血管在體內肆意嚙咬。
他真的很想就此痛暈過去,但是過度消耗精神力的代價就是必須意識清楚的接受這常人所不能忍的蝕骨鑽心之痛。
過了許久,他才感覺到全身上下那如嚙咬般的疼痛逐漸的消退了下去,只剩下如針扎著皮膚般的細密痛感,但整顆頭還是持續的傳來斧劈般的刺痛感。
他很想睜開眼睛確認一下現在的時間,但是他已經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將近一天一夜的疲憊感在此刻一擁而上,將他的意識拍入深沉的海底,那連一絲光線都看不見的深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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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啜泣聲、鐵鍊拖地的聲響、模糊不清的鞭打聲等各類聲響一一的衝入他的耳膜,食物腐敗的氣味、鮮血的鐵銹味、刺鼻難聞的惡臭則隨著呼吸灌入他的鼻腔。
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全然陌生的環境,微弱的燭火提供了些微的光亮,漆黑冰冷的鐵欄杆一字排開,無數的人穿著簡陋殘破的粗布衣裳蹲坐在柵欄後,沉重的鐐銬如守護主人財寶的獵犬緊咬著那些人的雙手雙腳。
捨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畫面,猛力撐起上半身卻響起一陣陌生的金屬撞擊聲,他轉過頭看見雙手上的鐐銬後,錯愕的像是一尊雕像般的楞在原地,仍帶著鈍痛感的大腦拚命轉動著,試圖理解他現在身處的狀況。
「你醒了啊。」捨我瞬間朝聲源處轉去,一名骨瘦如柴的老者蹲坐在牆邊,向他遞來一杯水,「但是或許醒不來還比較好。」
感受到老人並無惡意,捨我伸手接過了水,入口的瞬間一股奇異的苦味讓他下意識湧上一陣反胃的將水吐了一地。
老人對於他的行為沒有任何動靜,連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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