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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這個故事是為了說明什麼？」禿頭胖子一臉不以為然，面帶嫌棄地看着依克薩說：「沒人在意你噁心的過往有多麼讓人痛心，你不是以為我會憐憫你，讓給你一個位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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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依克薩搖頭說：「要被憐憫的人不是我。我和你說這個故事是要讓你明白，幾乎怎樣的事我都幹過，我做任何事都會有一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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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這樣認為？」酒館老闆的鼠眼微微一動，身邊的大漢拔出了刀，嘴裏吐出一句不明所義的塞外語，含糊得很。見了兇器酒客卻沒有多大反應，只是在冷眼旁觀，但細小的空間內卻出奇安靜。依克薩看了那人的刀一眼，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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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要把你的人頭獻給納蘭作為友好的禮物。」老闆面露陰險地幫忙翻譯。多麼熱心，依克薩暗忖，可惜在和草原人交涉的時候，他早就學會這種語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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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談判破裂，就沒必要躲躲藏藏。」依克薩提高聲音說：「我從一開始就說，直接硬來也許會更簡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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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一臉疑惑，依克薩卻不是在和他說話。他身後傳來利劍出鞘之聲，依克薩不用往後看，就知道這座小小酒館裏每一個人都站起來了。當然，這是他的安排，需要恐懼的不是他，知識正是這時候帶來用處的，卡沙里的聲音彷彿在他耳邊徘徊，只要你能知曉一切的事情，這個世界沒有事物能讓你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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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坐在窗戶旁邊大盾弩手用弩矢指住了數名大漢，讓他們不敢動彈。體型比在場所有人還要高的雙手劍傭兵站立起來，卻是守在依克薩身後。上前來的還有幾個衣衫襤褸但眼神銳利的賞金獵人，北洋勝歷斯家族的長柄斧手，一臉大鬍子，斧子卻銳利得像能替他們刮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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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戰爭？不，當然是為了利益他們才集中在陸橋城，有些人是為了復仇，有些人則沒地方可去。被戴林革命軍打敗的勝歷斯家族幹上了老祖宗的舊業，流落到南方來當僱傭兵。沒人真正想為這座城市拋投頭顱灑熱血，若果早知道城門會鎖上，也許他們來都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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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和依克薩有着共同利益。每一個人都想離開這座城市，剛好情報就在眼前這個看來沒有什麼用的禿頭胖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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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為什麼不抓着他？」老闆用一隻眼睛就看得懂眼前的形勢了，但他還在試圖用蹩腳的理由去說服這些人，指著依克薩說：「他才是頭上上了懸賞，他才是行走的錢包！依克薩．奧瓦尼托，海王的弄臣，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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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依克薩的手指在琉璃杯緣上打轉，來自北洋的琉璃果然做得最好，聽說是沙子的關係，才能在杯中映出冬日流金漂亮的顏色。依克薩喝光了最後一口酒，淡淡地說：「他們只是認清了現實，只有逃離這個城市才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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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老闆乾咽了一口口水，艱難地說：「不要以為能在這裏橫行霸道，這座城市可是有金鎖衛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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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他們為了多少錢『暫時』不巡邏這條街？」依克薩露出一抹微笑，往後打了個手勢，幾名賞金獵人便上前來，推開老闆身旁的幾個大漢。他們看見眼前的形勢也很識相，彼此交換一個眼神，就放下了武器。依克薩於是道：「才幾十個銀幣而已，看來你平時交上去的錢不太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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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你能逃得過你的命運，依克薩，這個大陸上要讓你死的人多的是。」老闆往地板上吐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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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難逃一死。」依克薩冷冷地說：「若果你不把情報說出來，看來你會死得比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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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劍傭兵拉住老闆不斷掙扎的手，酒館內傳來如殺豬般的大叫。長柄斧手抽出腰間的小刀，往他食指第一節切了下去。也許是剛才掙扎的時候已經用盡了力氣，切的時候叫起來反而沒有那麼悅耳，是錯覺嗎？依克薩下令再切一節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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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在酒館的桌上滑落，就像灑掉的葡萄紅一樣絲毫不礙眼，隔住琉璃杯看還別有一種風味。依克薩不知不覺看得入迷，他原來也有這種喜好，以前從來沒有發掘過。說不定克拉爾沒說錯，他是個裏裏外外都壞掉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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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說謊了！是為了騙那些商人……每一個人我都收了他們訂金……那些錢可以給你，全都給你，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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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三隻手指就說出了真相，可惜這個真相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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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到了吧？」依克薩拋下一句話，轉身離開：「希望就只是一個騙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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